秋姨已經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至少對她來說,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了。酒吧里的人也打電話,催促她趕緊,于是她便和方曦他們告了別,打算回「rye」酒吧了。
方笙沒說什麼,倒是方曦一個勁地認為秋姨的身子還沒調養好,老板居然直接打電話要求她,真的是太沒人情味了。「秋姨……你別。」
秋姨怔住,「啊?」
方曦嘟嘟嘴,然後說道︰「你做完手術才多久啊,你老板就讓你工作……這樣的公司太差勁了!」秋姨只對方笙他們說了得工作,並沒有詳細說些什麼,方曦自然而然就那麼想了。
秋姨笑笑,「不工作,怎麼在這個城市活下去啊。」說完,見方曦張口,想要說些什麼,連忙又道︰「好了……我身子我自己清楚的很……」秋姨將視線移到方笙那,「以後就別去那邊了……好好照顧方曦……有事打我電話……」
方笙知道秋姨口中的「那邊」是指哪邊,抿了嘴,點點頭。他和顧非,在方曦這事之前就已經很僵了,出了方曦這事之後,簡直有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秋姨打開手機屏幕,「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語罷,轉過身,往門口走去,「不用送了……」
「秋姨,記得看我……」方曦揮著手,大喊。
「知道了……」秋姨的聲音逐漸遠去。
此時快到傍晚,「rye」酒吧還沒營業,秋姨推開門,走進去,酒吧內靜悄悄的。走了幾步,便看到幾個酒吧少爺落座在沙發上,在交談什麼,他們說得很專心,連秋姨踱步,靠近,都沒有察覺到。
「哎……你們還記得被徐大刁包過一陣子的蔣景不?」
「哦……那個叼得不了的蔣景啊……記得。不過,他不是得罪了葉柯他們,不知道弄得什麼地方去了嗎?」。
「是啊……可我就在前幾天看到他了!」
「那天我和他在一塊,我也看到了,樣子沒臉,就是渾身發出來的氣場,讓人慎得慌,有種好像來殺人的錯覺。」像是為證明真的慎得慌,那人還縮了縮脖子,搓搓胳膊。
「欸……」
「不是方哥看到他嗎?你們說……蔣景不會是來找方哥麻煩的吧!」
秋姨咳嗽一聲。
酒吧少爺們一約而同地扭頭,然後起身。
「啊……秋,秋姨……您回來了啊……」
「嘿嘿……秋姨你怎麼不讓我們去接你……」
秋姨伸手輕輕拍了拍對面男人的腦袋,「少貧嘴……我听你們說起了蔣景,他怎麼了?」
「哦……有人在環山路看到他了,他那時候在和出租面包車的人說話。」
秋姨疑惑地皺了一下眉頭,「那小子的心眼可比你們的多得去了……從哪些客人身上刮來的錢,還不夠買一輛橋車嗎?」。
「他買得是輛沒有牌照的。」
「我們上去和他打招呼了,結果他冷冷地瞪了我們一眼,然後扯出很恐怖的笑容,嚇得我們趕緊跑了……」
秋姨嗤笑,「你們還是男人嘛!膽比我還小!」
「秋姨……蔣景一直看不慣方哥……顧非包了方哥之後,更是對方哥恨得牙癢癢的……你說……」
秋姨截斷道︰「瞎想什麼啊!他再怎麼看不慣方笙,也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拿個刀闖到方笙家去吧……除非他瘋了……」
酒吧少爺們還想說些什麼,秋姨拍拍手,一副媽媽桑的樣子,「好了,好了,酒吧快營業了……趕緊準備起來……」
……
屋子里還是有三個人,只是這個大媽給人的感覺總怪怪的,這一點連方曦都感受到了。
「方先生……晚飯,你們想吃些什麼?」大媽看了看時間,打算做晚飯了。
方曦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大媽的問題,倒是把頭扭向了方曦,「想出去吃嗎?」。
方曦眼瞳里閃過一道光,腦袋立馬點得跟搗蒜似的,「想,想,想……很久沒和哥哥一起去外面吃飯了……」
「那好……今晚出去吃吧……」方笙下決定,接著對大媽說道︰「不用準備我們的份了。」
「額……」大媽有點為難,她總不能不讓方笙他們出去,但也不能開口說要跟著出去吃吧,因為這話說得,怎麼也不像個保姆該說得啊。
「我們吃完飯就回來……」方笙對方曦揮揮手,「去我房間拿點錢出來……」
「好……」方曦歡呼地蹦起來,飛快地跑進臥室,沒到三十秒就奔出來了。
「大嬸……再見。」方曦禮貌地和大媽告白,然後跟著方笙走出大門。
大媽看著他們一高一低,走遠的背影,煩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掏出手機。
撥出的依舊是顧非的手機號碼。「嘟嘟」聲響了很久,顧非都沒有接電話。
手機傳出智能人工的清清冷冷的聲音,大媽掛斷了電話,開始編輯簡訊。
並不是顧非不想接電話,而是安墨出事了。
在安墨把咖啡端進去,顧非淡淡地道了一句「謝謝」之後,就沒有下文了。安墨,顧非雖然低著頭,像是在看文件的樣子,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卻冷冷地映出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他不知道的世界。
想要出聲,又害怕打擾到他,惹他不高興,安墨最終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時間就這麼一直到了傍晚,安墨听到顧非讓保姆將飯菜端到書房去……
非……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飯嗎?他是討厭我了嗎……
那一剎那……安墨慌張地瑟瑟發抖,他害怕顧非不理他,他迫切地想顧非陪在他身邊,和他說說話……
「咯嘰」——書房們慢慢打開。
「我不是說了……」顧非不耐煩地說著,抬起頭,看到進來的是安墨,話哽在喉嚨處,「……安墨……」
安墨扯出笑,「一起吃飯吧……」
顧非揚了揚眉梢,定定地看了安墨數幾眼,「不了……」
安墨低落地嘆出一口氣,「好吧……」
「嗯,你要是餓了……就先去吃。」
安墨點點頭,正欲轉身,結果身子一晃,筆挺挺地倒了下去。
「 」——身體接觸到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