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田瀅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做出反應和判斷,懂得在毫無可進的情況下,退下來。
代巧顫聲道︰「老,奴婢知道錯了,求老饒我一次。」
說著還擠出幾滴眼淚,一臉知錯地痛改的神情。
不得不承認,她姿色不錯,配上那楚楚可憐的低泣,讓人听得容易心軟,定力不好的男子恐怕已經奮不顧身地上前擁住保護她了。
可是田瀅舟听了看了卻越來越冷淡,在資深演員演戲真的不怕讓人看笑話,那虛偽假面孔讓她雞皮疙瘩的。
梁氏發現大依然一臉平靜地,像是絲毫沒打算懲罰她的意思頓時怒了。
她冷著臉看向代巧︰「饒你,竟然教唆五少爺遠離二,明明知道老不準人提起喜鵲之事,你還用這嚇唬五少爺,挑撥主子間的關系,如此惡劣,怎能饒恕!把你亂`.``棍打死還便宜你了。」
代巧第一次見她生起氣來如此狠,不禁打了個哆嗦,心里慌得已經不能言語。
好!田瀅舟想不到梁氏發起威來,這麼給力。
這母愛讓田瀅舟心一暖,柔和的目光看向她。
想起21世紀得到的母愛,卻短暫停留,換來了嫌棄心里不禁有些惆悵。
而梁氏見到女兒這久違的目光,也心里暖流涌上,頓時更加堅定,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護著她。
姚氏也怒聲喝道︰「代巧,當初看在你父母為田府忠心服侍,你也聰明能干才調你去五少爺居里做大丫環。如今你卻做出這等事,你真是讓我失望極了。」
代巧垂下頭不敢回話,只是低聲哭泣著。
「母親,也有錯,她本是我苑里的丫環,讓發生這種事我也有責任。」說著姚氏歉意地看向梁氏。
姚氏比她想象中還懂得耍手段,不過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為就這樣能讓她怎麼樣。
田瀅舟沉默不語暗忖。
她都這麼說了,梁氏本一肚子氣頓時也不好發了。
「既然這賤婢不懂知恩圖報,明日將她賣到奴會吧,將她的情況告知奴會的管事,至于她的父母就調到西嶺縣的農莊去下地干活。」老凝眸淡淡地說道。
「老,不要,求老開恩,我不要去奴會,大……」代巧驚恐地哭喊著。
雲嬤嬤已經示意家丁將人拖出去關去柴房,命人好好看管好。
而她的父母也被關了起來,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
田瀅舟挺佩服代巧對姚氏的忠心的,雖然她說了也未必讓人會信,只是到了這情況竟然還守口如瓶,還是忠實的走狗!
梁氏寒暄了幾句後,和女兒行禮道了問安便離開了膳堂。
「祖母,你說二怎麼這麼爽快答應了?」田媛媛還未從驚詫中回過神。
老也不解地搖搖頭,低喃道︰「或許是傷好後失憶開竅了吧,況且這事也輪不到她說不。」
姚氏就沒這麼樂觀了,以前的她雖然讓人害怕,可是也不會完全看不懂她的想法,可是如今的她是完全讓人難以捉模。
覺得難以捉模和驚詫地何止她們,梁氏拉著她回到紫藤苑。
「以柳,去門外守著。」以柳是她身邊的另一個大丫環,和琴美是一批進來的。
以柳哎應聲後便趕緊關上房門,臉上好嚴肅。
梁氏正色問道︰「女兒,你真的要嫁給賈樹華嗎?你之前可是很不喜他的。」
「他不好嗎?母親不喜歡?」田瀅舟反問道。
「母親對他也不是說不喜歡,他很懂禮貌又溫柔,看得出他很喜歡你。」
見梁氏沒有說到要听的,田瀅舟趁著她頓了頓,問道︰「可是呢?」
「可若是讓你嫁是有目的和交易的,母親怎麼也不會讓你這麼犧牲的。」梁氏神情很堅定。
田瀅舟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梁氏眉心一擰冷哼一聲︰「雖然老太爺他們沒說,可是知道這也是他們的意思,為了討好賈府。」
這下田瀅舟懂了,畢竟賈府與掛著虛餃無實職的太師田府相比,那當然是實職的吏部尚書賈府在宮中更有的余地。
可是這她又不懂了,明明梁氏的娘家比賈府後台更堅硬,為何就不選擇從梁氏下手讓她娘家多多照顧和美言提攜呢?
與其多想,田瀅舟不如直接問道︰「母親,為什麼他們不選擇外祖父呢?外祖父是丞相比賈府好多了吧。」
梁氏神色一暗,沉默了好一會兒,敷衍道︰「這事以後再說吧,長輩的事說了你也不會懂。」
「嗯,母親放心,這不是離及笄還有好幾個月嗎。祖母好像也沒有給我說不的機會,與其與她們多說無益,不如先答應著。」田瀅舟無所謂地笑了笑道。
梁氏一臉欣賞的看著她,笑道︰「還是女兒看得透徹。」
田瀅舟不禁苦笑,若是那時看得透徹她也不會……
趕緊打消往下的回憶,說了不要再想起的,壞了自己心情。
田瀅舟牽強一笑後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那母親早點歇息吧。」
「女兒……」梁氏突然喚住她,躊躇了一下才小聲試問道︰「明日巳時母親去福源寺上香求福,你……要不要一起去?」
琴美和幼芙不禁細望著二,有些忐忑。
「嗯,好啊。積德求福是好事。」田瀅舟一口便答應了,笑著點頭便離開回藍霧苑。
剛才梁氏也是有些忐忑試著問,想著她剛從鬼門關死里逃生的,就想帶她謝佛求福,也沒有抱很大希望。
待她一口爽快的應了,有些緩不過神來。
琴美先從驚訝中回過神,笑著說道︰「二,真的變了個人似的,因禍得福啊。」
「嗯,琴美,我開心得要哭了,我差點失去這個好女兒了,我……。」
說著梁氏輕輕地拿著手絹拭去淚水,嘴角里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剩下的話也被笑容替代。
琴美輕輕地為她撫背,安慰道︰「,那些事都了,人回來了就好,二會變得幸福的。」
「嗯。」梁氏哽咽地點頭。
「你說什麼!」田瀅舟怒吼道。
听了梁氏對賈樹華的話後,田瀅舟有些好奇他的事便一邊自己沐浴一邊讓幼芙在屏風外細說。
她沒有讓別人看著自己的**服侍沐浴的習慣,當然幼芙也不敢違抗的意思。
可這听幼芙細說後,就換來了田瀅舟剛剛的怒吼。
「竟然已經納妾了?不是說未婚嗎!竟然還讓我嫁給他?就因為是庶女嗎!」田瀅舟的火氣猶如沸水般翻騰著。
幼芙一愣,低喃道︰「是未婚,妾只是妾,不能與妻相提並論的。」
對,剛一時太過惱怒差點忘了自己如今身在古代,這里無論多少個妾,只要沒有明媒正娶的妻子的男子也是未婚男子,什麼一夫一妻多妾!
在她們的觀念里,夫君納妾是正常,可是在她眼里就是可惡可恨。
真是一不就又想起那混蛋未婚夫趙輝和林倩穎,接著又想到死的不明不白的。
即使再如何不想,可是還是因一點事就想起,恨他們,也恨自己。
田瀅舟長舒口氣隱去怒火,起身一邊穿衣一邊冷聲道︰「以後不許提到這人!」
「是。」幼芙慌忙應是。
比以前更加厭惡賈大少爺了,也無所謂了,上次他闖入內院,幼芙也對他有了失望,他不配咱家。
忽然想起剛離開時,答應梁氏陪她一起去福源寺後他們驚詫地神情,田瀅舟狐疑地望著幼芙問︰「為什麼我答應去福源寺你們如此驚詫?」
「雖然其他事其他人都冷淡不理,可是對寺廟之類都很討厭,甚至厭惡。」
幼芙像打開了匣子般,滔滔不絕地回述道︰「有一次二為您求來一張平安符,您一臉嫌惡的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掉頭就走,還讓奴婢給燒了。那件事後,二也傷心了好一段時間,也不敢再為您求符了,更別提要您一起去福源寺了。」
她頓了頓,換了口氣,又接著道︰「也是那次,藍霧苑里的丫環家丁嬤嬤等都不敢帶符了,怕您不快。」
見靜默著皺眉,幼芙以為生氣了,忙止了聲。
「對不起,,奴婢多言了。」說著便要自掌嘴巴。
田瀅舟忙按住她的手,這幼芙怎麼動不動的就這麼積極主動自虐啊。
「好了,你也去歇息吧。」田瀅舟突然感覺莫名的煩躁。
幼芙見突然就變得不快,忍著心里的慌張,說道︰「是,若有什麼需要便喚奴婢。」微微屈膝行禮便去了耳房值夜。
田瀅舟躺在床上望著床上的紗幔心里莫名的惆然。
「今日好像過得特別漫長。」
她自言自語後便合上了眼眸,疲憊慢慢地爬上來,漸漸地進入了夢境。
還是那個夢,古老的街頭上,烈日當頭,商人高高地吆喝聲,客人討價還價的聲音,這些聲音里還參雜著少女的輕笑聲,三姑六婆的八卦聲……
唯有一個小女孩靜靜地笑著,顯得格外耀眼。
小女孩正在看風箏,小小年紀的笑容便吸引不少目光。
這次的夢境里她的身後多了兩個人,周雅楠一眼認出一個是女孩的父親,一個是她的嫡姐。
忽然畫面變得越來越模糊,周雅楠費盡心思的緊盯著,可也只能依稀里見到周圍模糊的人影移動著,不久後就是女孩清晰地哭喊聲。
周雅楠站在她身邊,听著她哭,看著她哭,畫面里唯一清晰的臉孔。
快走,別哭,自己回去,快點走,有人要抓你了。
周雅楠在不停地吶喊,可是卻一點效果沒有,無助心急涌上心頭。
「走?走不了,她是走不了,她是屬于我的。」
忽然傳來空曠的聲音,聲音陰森森的,是一位女人的聲音。
周雅楠環視著模糊的一切,什麼都看不清看不見。
誰,到底是誰?
周雅楠的腦海里浮現擄走小女孩的那女人。
一掠而過,模模糊糊的妖嬈笑容和眼神,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和討厭。
不要,周雅楠無聲地吶喊,心里的恐懼逼得她不得不合上眼眸。
小女孩的哭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淒厲。
哭得讓人心疼,哭得讓她也感覺無助和恐懼充斥了內心和大腦,哭得讓人不禁也跟著她低泣……
「為什麼?為什麼都不見了?好害怕,周圍都是陌生人。」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誰來帶我走……」
「誰……」
誰?
小女孩顫抖和恐懼的聲音不停地她在耳邊響起,不停地充斥著她的內心和大腦,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