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瀅舟等人望著這人去樓空的屋子,靜默一片。
可惡,竟然如此自私逃走了!
望著這蕭條空空如也的屋子,柳易煙又嗚嗚咽咽地哭個沒完。
田瀅舟眉心一擰,聲音有些不悅道︰「別哭哭啼啼的。」
說完先一步出了屋子,不料正好遇到百花樓的鴇母帶著人上門。
鴇母穿得鮮艷,輕搖著絲質的扇。
她一見柳易煙便冷言冷語道︰「喲,這不是煙靈嗎,沒想到是跑回來了。來人啊,將她帶走。」
柳易煙怯生生地躲到姜承佑身後。
她聲音顫顫地說道︰「我不叫煙靈,我叫柳易煙。」
「哼,叫什麼不是你說的,別以為找了個男人便以為是靠山。沒贖身前你是百花樓的人!」
鴇母冷笑一聲接著道︰「你大伯大嬸已—無—錯—小說經將你賣給百花樓,有賣身契,你還想抵賴嗎。」
柳易煙眼淚又嘩啦啦地流下,見那些粗漢過來,驚恐地猛搖頭。
「不要,我不要回去……」
「不要?好啊,那你給我贖身的銀子。」鴇母向她伸出手,見她搖頭冷笑道︰「沒有?沒有那你還說什麼混話!給我帶走!」
見她哭得傷心,姜承佑有些不忍。
田瀅舟低聲道︰「不忍就為她贖身啊。」
「不要。」
田瀅舟沒料到他會一口拒絕,一怔。
姜承佑說道︰「贖身便要負責,我不喜歡她。不可能付出什麼。」
田瀅舟又是一怔,還挺有理智和潔身自愛的。
柳易煙哭喊道︰「二救我,求求您二,易煙可以為您做牛做馬的。」
「二?」鴇母打量著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恍然。
田府二,難怪看著眼熟。
鴇母忙抬手制止那些粗漢,這田二可不是好惹的主。
鴇母客氣的問道︰「田二,您要為她贖身嗎?」。
「不……」
田瀅舟的話被越來越多圍觀的人打斷。
「這是田府二嗎?」。
「是啊,听說她救了那女的。」
「真的?難以想象啊。」
「那女的也是苦命,撫安縣糧荒,爹娘被活活餓死,好不容易來到京城投靠大伯卻被賣身百花樓。」
「是啊,這麼可憐,二會為她贖身嗎?」。
眾說紛紜,田瀅舟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听著。
眾人頓時漸漸地靜了下來。
柳易煙慌了,哭著跪在田瀅舟跟前。
她哭道︰「二,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去百花樓。」
田瀅舟側身避過。
鴇母喝聲道︰「帶走!」
「二,姜大夫……」柳易煙被粗漢一邊拖著走一邊哭喊著。
叫聲淒厲,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不禁泛起憐惜。
「好可憐啊。」
周圍又是附和聲一片,有的同情她有的對田瀅舟指指點點。
幼芙有些擔心,低聲道︰「……」
這輿論的壓力,雖然田瀅舟平時不懼,可是影響也不好。
以前她怎樣沒關系,可是這百姓的輿論也不是小覷和忽視的,以前做演員時領教了。
或許可以做個善事,她以後慢慢觀察就是。
想通後,田瀅舟揚聲道︰「鴇母,明日你遣人帶上她的身契找我。」
大家都錯愕了,有些轉不過神來。
鴇母愣了愣,回過神頓時笑得眉開眼笑的,頻頻彎身。
「是,田二。」她扭過身子,對著那些粗漢喝聲道︰「還愣著干嘛!放開人啊。」
那些粗漢悻悻地放開,柳易煙腿一軟癱坐在地。
幼芙忙扶起她,低聲道︰「還好?」
柳易煙露出一絲強顏歡笑,點了點頭謝道︰「謝謝二,謝謝您。」
「田二救了?」還有人尚在怔愣中緩不過神。
一名老婦揚聲道︰「救了。」
緊接著一名男子附聲道︰「田二也沒大家說的壞啊,听說還在食海之家救了一只小狗。」
在大家的議論紛紛下,田瀅舟他們離開了。
田瀅舟一邊閑逛著一邊說道︰「姜大夫,你不是單身嗎?送你當娘子可好?」
她的這一番話換來了姜承佑的黑臉。
柳易煙神色黯然,眼淚又盈眶。
她低聲道︰「二,我可以到柴房或者洗衣房干活,什麼活我都可以干的。希望您別干我走。」
田瀅舟打量了她一會兒,沒有。
幼芙安慰道︰「莫慌,也是隨口開開玩笑。」
听她這麼說,柳易煙提起的心才落下和眼眸閃了閃。
田瀅舟和姜承佑並排走著,引來旁人的注目。
在他們各自要回府時不巧遇到不想見和要見的人。
賈樹華和身穿著淺紫色衣裳的瑾王迎面走來,瑾王的身旁還站著以為妙齡美女子,滿臉的驕橫。
她正是瑾王的,傅愛玉。
傅愛玉看到田瀅舟的美貌時有些怔住了,听身旁的丫環低語了幾句後,忽然微怒。
幼芙低聲道︰「淺紫色衣裳的是瑾王,身旁的女子是他的,傅愛玉。」
「你未婚夫來了。」姜承佑淡淡地說了一句。
田瀅舟瞥了他一眼,隨後淺笑向瑾王福身施禮道︰「見過瑾王。」
「起身吧,不必多禮。」瑾王擺擺手道。
傅愛玉冷言冷語道︰「原來還懂點禮儀嘛。」
「愛玉。」瑾王看了她一眼。
傅愛玉不依道︰「哥哥,她竟然在我們進京這麼重要的日子放鞭炮,過行。而且……」
瑾王大手放到她頭上,平和地說道︰「路大家的,就遷移京城有什麼重要不重要,別使性子讓人笑話。」
「哼,誰敢!」傅愛玉冷哼一聲別過頭。
見她嘟著嘴不再鬧,他才轉向田瀅舟道︰「抱歉,小妹她沒惡意。不過田二的大名真是聞名京城啊。」
「……」
田瀅舟無言。
這是在說她好話嗎?可他臉上一臉平和的,應該是吧。有個哥哥疼著寵著真好。
賈樹華滿臉笑容,眼楮注視著田瀅舟。
他說道︰「瀅舟,听說你為一名可憐女子贖身了?」
「嗯。」田瀅舟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賈大少爺請叫我二。」
賈樹華臉上僵了一下,不解道︰「你我都快成親了,為何還如此生疏?」
「不也沒成嗎,況且我失憶對一切陌生。」
說著田瀅舟沒有再理會賈樹華,而是看向瑾王傅泛舟。
瑾王正好看著她和姜承佑,臉上笑容溫和。
她說道︰「要不大家到紫軒樓一坐?」
瑾王笑著微微點頭,賈樹華定也同意了。
只是姜承佑卻突然作揖要走,田瀅舟忙拉住他的衣袖。
她小聲道︰「你要去哪?」
姜承佑看著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怔了一下。
他不動聲色地拉回衣袖,小聲道︰「回醫館,剩下的事與我無關了吧。」
「豈會無關,你要幫我時就已經有關聯了。跟上。」
田瀅舟也不給他說不的機會,轉過身便走在前面。
奇怪的是,姜承佑竟然听了,連他自己也懊惱著。
賈樹華看著姜承佑眉頭輕皺,走在田瀅舟的身側。
眾人的視線不禁又落在他們身上,大多數都是落在瑾王和田瀅舟二人身上。
大家竟然議論起他們二人誰更美。
田瀅舟有些無語地搖搖頭,一個男一個女的還有這比較?
賈樹華臉上要掛不住了,可心里敢怒不敢言。
對方是瑾王,即使再不喜也不可能說什麼吧,可對于她對姜承佑心里很是不悅。
可田瀅舟好不容易答應親事,也不好質問免得她拒絕。
雖說兒女親事,父母做主。可是她可不是平常女子,他只要她說不,田府的人也是怒不敢違。
這就是吸引他的原因,一種征服的感覺。
田瀅舟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