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出笛音身上的衣裳,小聲道︰「她這衣服不是賈府婢女的衣服嗎?」。
「是啊,這還未過門呢,就和府上婢女混上了。」聲音里滿是鄙視。
賈樹華睨視了笛音一眼,此刻恨不得捏死她,誰讓她來的!
笛音一臉楚楚可憐的低泣著,和不久前判若兩人,她跪了下來低泣道︰「田二,你千萬不能責怪少爺。奴婢見少爺不對勁就跟著過來看看,真的不知道少爺竟然被人下了藥。」
賈樹華和田遠平一驚,對望一眼,看著笛音。
「你怎麼知道他被下藥了?還是你看到了什麼?」田瀅舟冷冷地俯視著她。
笛音微微一怔,有神有些閃躲,她臉一紅道︰「因為少爺對笛音的行為很……」
剩余的話不說眾人也知道是什麼話,未出閣的都臉紅耳赤的。
賈樹華聲音沙啞地急忙解釋道︰「瀅舟,你都听了,我是被人下藥陷害的。」
「所以呢?」田瀅舟不冷不熱地反問了他一句,然後接著道︰「所以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還聖人似的接受?」
「人難免會犯錯,給他一次機會吧。」田遠平忍不住為他,
他腦袋被門夾了吧!田瀅舟此時也懶得看他一眼,若再看他真忍不住要上前扇他一巴掌,這是作為一個父親該說的嗎!
就在田瀅舟怒在心頭時,笛音又可憐的哭著說道︰「田二,少爺他也是被陷害,身不由己的……」
「什麼時候輪到你!」田瀅舟冷喝一聲,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跟前俯視著她︰「怎麼,被賈大少爺買了回去就忘了本是你的前主子了,覺得可以任意而為了?」
頓時靜了的旁人又竊竊私語著,聰明的一听就懂。
「原來她還是田二以前的丫環啊,盡然不要臉的勾起你自己前主子的未婚夫,可怎麼被賈大少爺買回去了?」
周圍又響起猜測聲。
田瀅舟冷冷一笑,睨視了她不甘的臉容,轉過身望向眾人,「她叫笛音,原本是我的近身丫環,卻任意而為私放男子進內院,還不知悔過被發賣了,怎不知卻被賈大少爺給買了回去?瀅舟也很好奇。」
頓了頓後,她接著道︰「若他不知還沒什麼,可賈大少爺是清楚知道情況的,還讓她做貼身丫環,今日又做出這樣的事,大家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賈老爺顏面都給丟盡了,沖著賈樹華就罵道︰「你這個混賬的東西,都做了些什麼!」
田遠平不悅地看了一眼田瀅舟,想說什麼可卻什麼都說不得。
「今日當著皇後娘娘的面,我田瀅舟和他的婚約就此作罷。」田瀅舟一字一句說得有力,堅定。
田遠平和賈樹華一听急了,田遠平呵斥道︰「子女婚事父母做主,豈是你說不就不!」
「我做主!」由始至終沒有,臉色發白憤怒握緊雙拳的梁氏怒喝一聲。
梁智滔向皇後拱拱手,說道︰「老臣懇請皇後娘娘為老臣的外孫女說句公道話!」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皇後娘娘身上,她淡淡地說道︰「梁丞相平身吧,瀅舟這丫頭聰明手藝又好,本宮甚是喜歡,想不到卻發生這種事。賈樹華的確不對,這婚也就作罷吧。」
其實皇後不說,眾人已經心里有數了,也沒多大驚訝。
笛音垂下頭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田瀅舟向皇後娘娘福身行禮,「謝皇後娘娘為瀅舟主持公道。」
皇後淡笑沒有。
田遠平、和賈樹華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不過礙于皇後在場不好發作。
賈老爺上前拱手道︰「皇後娘娘,臣先告退了。」
皇後看也不看一眼擺擺手。
「還不跟上,還嫌臉丟不夠嗎!」賈老爺瞪視了賈樹華和笛音一眼,拂袖離開。
皇後接著道︰「累了,楊公公擺駕回宮。」
眾人紛紛恭送皇後娘娘,太子李楨也隨著回宮。
這一鬧,宴席也不歡而散,西瀾侯看了一眼梁氏隨後也離開了,瑾王卻留了下來。
田遠平怒瞪了田瀅舟一眼,「回府。」
「老爺慢走,妾身回躺娘家。」梁氏不卑不亢地看著他,田遠平此刻也不想見她們,向瑾王微微躬身行禮便離開。
田遠平上了馬車才將一肚子的氣發泄出來,「該死的賤婢,竟然壞了我的好事!若不是她,早已生米煮成熟飯了。這飯沒煮熟,還差點嗆死自己!」
「賈樹華那小子怎麼就買了那丫環,還有怎麼被人下藥了,真是蠢死了。」越說越火大,田遠平沉著臉。
此刻火大的豈止是他,賈樹華也憋屈著,他和田遠平算好的,中途卻被這該死的賤婢壞了好事,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何時被她下了藥!
而田媛媛眼神有些閃躲,沒有答話,若是被父親和母親知道笛音是她教唆進山莊的,也是她在賈樹華耳邊挑唆買回去的,定會大罵她。
「馬管家,那廝呢?事沒辦成,還混去哪里了?」田遠平怒喊道。
馬管家在馬車外回道︰「回老爺,從走開後便不見小河人影。」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回來。」田遠平吼道︰「廢物,沒有的東西!」
……
品茗山莊里只剩下梁府、瑾王、梁氏還有田瀅舟姐弟,他們被金老爺請了進去廳堂。
躲在草叢里的幼芙早已醒來了,礙于眾人視線只好和小犢一直呆到他們散去才走了出來,去了廳堂。
一見二,幼芙驚喜地走了,「,你沒事吧?」
「沒事。」田瀅舟淡笑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金老太爺、金老爺和金︰「抱歉,今日攪和了這喜慶的品茗宴會。」
「傻孩子,發生這種事怎能怪你呢,你也別傷心,天下男人多得是。」金老太爺暖心安慰的話,田瀅舟很是感激,不過她不傷心。
金伯華自告奮勇道︰「若是沒有,金大哥娶你。」
聞言,田瀅舟和瑾王都驚愕的看著他,瑾王擰眉,在金老太爺和梁智滔達成一致意見時,他輕咳一聲說道︰「你不怕蔣凌回來不放過你啊?」
「誰怕她啊。」說這話時,金伯華很沒有底氣。
田瀅舟不禁低笑,隨後道︰「謝謝你金大哥。」
金伯華笑著撓了撓頭,金老爺搖搖頭調侃道︰「瞧他就這點出息,看他以後都是被管的了。」
「父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兒子嗎。」
兩父子的對話,惹得眾人一笑,見到梁氏也笑了,金老爺才笑了笑道︰「笑了就好,田遠平是過分了,你也別往心里憋著,苦了的還是自己。」
田瀅舟听了也輕輕地點了點頭,握住梁氏的手,「母親,金老爺話說的是,氣壞自己身子不值。」
梁智滔欣賞地看著外孫女默默地點頭,隨後看向女兒︰「怎麼瀅舟比你看得還開,你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女兒反過來安慰了。」
梁氏也滿是佩服她,出了這事,她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點了點頭笑著回握住她的手。
田世和一臉正義地說道︰「若是找不到如意郎君,以後世和養你。」
「天暖也養瀅舟。」梁天暖也爭著說道。
兩人小大人的語氣惹得他們又是一笑,在他們其樂融融時,瑾王的侍衛寧青押了一個人進來。
這人田瀅舟化成灰都知道,不就是剛剛要她去花園的侍從嗎,也就是田遠平要找的小河。
「王爺,人已經抓回來了,這人武功不錯。」寧青稟報道。
在場的人頓時疑惑不解,瑾王看向金老太爺問道︰「金老太爺,這人可是山莊的僕從嗎?」。
這山莊之大,奴僕很多,他定然不知,身旁的管事仔細看了幾眼搖搖頭︰「回老爺,這人不是我們山莊的僕從。」
「可看仔細了?」金老太爺意識到有端倪,凝眉道。
那管事再看了一眼點頭道︰「奴才負責管人,只要看過便不會忘記。」
金老太爺怒拍桌案,聲音高亢道︰「說,誰讓你混進來的?混進來干嘛?不說就砍了你四肢!」
小河被他嚇得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抿緊唇不作聲。
田瀅舟也被金老太爺的氣勢震撼住了,雖然已一把年紀,可是卻依然中氣十足硬朗得很啊。
瑾王見狀輕撫著杯口,平淡地替他說道︰「鬼鬼祟祟的跟蹤田二,引誘田二去了花園,然後下了迷魂香要迷暈她好方便賈樹華行事,不料田二聰明看穿屏住呼吸沒上當假暈,而本王也不巧看見救了她,導致計劃失敗。」
「才不是!」小河驚惶地否認,「奴才不知道你說什麼!」
「不知嗎?」。金老太爺笑了笑,向管事看了一眼。
田瀅舟示意幼芙一眼,幼芙忙拉著田世和和梁天暖走了出去。
管事向侍衛一把長劍,抖動一下,小河便發出驚叫聲,血染紅了大腿的布料。
「說不說?」金老太爺冷冷一聲。
田瀅舟看了金老太爺一眼,有些驚訝並沒有被嚇到。
眼看管事的劍對準他的眼楮,小河慌了,忙說道︰「小的只是听人吩咐的而已,不過下藥那事不是小的做的。」
「廢話少說,是誰指使的!」梁智滔凝眉問道。
「是……是,啊!」小河忽地驚叫一聲,倒地不起嘴唇發紫,後背中了暗器。
一條黑影閃過,寧青忙飛身去追。
小犢探過他的鼻息,搖搖頭︰「暗器有劇毒,死了。」
不一會兒,寧青回來了,他凝眉回道︰「王爺,屬下辦事不力給他跑了。」
瑾王擺手沒有,梁智滔卻凝眉道︰「無論怎樣,賈樹華那小子定月兌不了身!」
這田瀅舟也想到,只是恐怕事情還不僅僅是如此……
可無奈事情斷了線索,要查恐怕要費些心思,他們聊了幾句便各自回府。
可自從離開了品茗山莊,梁氏就一直陷入黯然,田瀅舟也陷入了靜默沉思。
田世和去了陪梁智滔和蔣氏,幼芙抱著十三又不敢打擾她們,車橋靜得讓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