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要先清理傷口,不然會感染的……」
左恩,小心地用清涼的泉水,清洗木木小腿上的淤傷。
木木,望著天邊飄蕩的浮雲,及掠空而過的飛鳥——這個壞蛋,現在對她這麼好,怎麼感覺怪怪的;為什麼心里忽然對他欺負炫的事,生不起氣來了呢。
眼光又瞄上了左恩臉上,那架深不見底的墨鏡,小腦袋瓜里又飛快地轉了個360度。
看著,左恩這麼小心認真的神態,眼眶里就是會不自覺的冒水花。
那顆該死的富有同情的心,那顆該死的易受感動的心,真是老愛泛濫成災。
「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就要還擊!他們打你一拳,你就要還雙倍。知道嗎?花痴……」
然而木木的目光全被墨鏡吸引了,手指,不自覺的觸到他的墨鏡上……
左恩嚇了一跳,一把抓住她不老實的手︰「干嘛?」
「為什麼總要帶著墨鏡?你在怕什麼?」
「我……我沒有怕什麼,你別管!」
左恩極不自然的別過頭,咬著還淤青的嘴唇。
「你是個膽小鬼!原來你在自卑!」
看著左恩,慌亂躲閃的表情;木木,一針見血的定下結論。
「你胡說什麼?」
左恩性感的嘴角翹得老高。笑話!自卑?我的字典里才沒有這兩個字!
「你在自卑,所以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般臉上有疤的人,才會帶著遮面的斗笠,但這只會越遮越丑。沒有人希望永遠躲在黑暗中見人;也沒有人希望永遠要透過黑夜來看這個世界;更沒有人希望陷在黑色深淵中,永遠與光明無緣……為什麼你從不摘下墨鏡?為什麼你要躲?你在害怕什麼?在意什麼?恐懼什麼?」
「夠了!我不要你多管閑事!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需要墨鏡,自有我的道理……」
原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內心都有一處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活著都需要一個理由來支撐。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左恩……」
木木,一把抓住要逃走的左恩,搖晃著他的肩膀,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因為,我的眼楮是…………見過它的人都會死亡……」
左恩,不平穩的語調里透著一絲冷寒的顫栗……
他推開木木的雙手,獨自一個人跑向遠方——像個在黑夜中流浪的孩子,又或是展翅翱翔在天際的孤鷹……帶著冬天呼嘯的風,蕭瑟的葉,寒徹的雪……?
為什麼?明明感覺是那麼璀燦明艷的一雙眼楮,竟會是遭到詛咒的?
騙人!騙人!這是個連鬼都不信的謊言!
木木滿目噙著淚水,吸了吸鼻翼,沖著左恩的方向喊——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也不管什麼死不死的鬼話。反正,你的眼楮我是看定了!
然後,自己忍不住嘀咕︰「我都還沒扯下一根睫毛做紀念呢……」
還記得這碼事,這家伙的記憶力還真是超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