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帝國威廉學校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有著歐洲人的樣貌,高挑的身板,褐色的頭發,刀刻細雕的五官。
隨車跟來的僕人,四處打量著學校內的一切事物,接著,拈了拈下巴的羊毛胡子說︰「這里山水環繞,人杰地靈,天蘊靈脈,是出王孫將才的地方。」
「廢話,萊斯,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這不就是專門給貴族子弟來讀的學校嗎!」
他傲慢地高昂著頭,輕視著這里的一切,鼻哼不屑。
「是的,是的,杰洛少爺……可是根據我的觀察,這里還是龍脈的敷衍地,東西兩方各盤踞著兩條龍……」
「是嗎?」。
他紫灰色的瞳孔里,轉了轉兩圈,射出了嗜血的光芒。
「杰洛王…子…,哦不,杰洛少爺,我們真的要駐進這所貴族學校嗎?……」
萊斯在對上他紫灰眸子里泛起玩味而狡詐的波瀾,又趕緊改變話語中的措辭。
「注意你對我的稱呼,我可不想再提醒你了。再說錯一次,立刻滾蛋!」
他高昂著頭顱,整理了一下紅色的服飾,戴一頂紅呢禮帽,手持著象征身份的雕刻著「迷迭香」花繪的手杖。
那種迷迭香,有著三色花瓣,分別為火紅,淺藍,幽紫。
火紅的花瓣,淺藍的花蕊,幽紫的花萼。
與木木手上的迷迭香是一模一樣的,想不到炫還未培植出黑白兩色共融的玫瑰花來,有人卻已種植出,奇異絢爛的三色混于一體的迷迭香。
「萊斯,我現在從北方而來,是不是就不是代表著東西方里的任意一條龍了?」
他微挑著濃密的眉角,側臉的輪廓有種明暗深邃的雕影。
「我敬愛的王……,哦不,我敬愛的少爺,您可是雄獅啊……」
萊斯,汗水撲啦一聲,掉了一地。該死,怎麼老改不了口。
「好啦,閉嘴!現在我們要去哪?」
顯然,這個答案,對于一向目空一切的他非常的不滿意。
「我們要到學院的西面別墅去拜見一位人,他是這所學院的管理者之一。我們要入駐是要經過他的允許的。」
「西面?那東面呢?」
「東面的管理者,我打听過,暫時不在。這所學院東面出資60%,西面是35%,其它5%是由其它貴族子弟入的微股……」
「我就要看看傳說中的人,有沒有資格來娶我最寶貝的……他還真是有能耐,讓我千里迢迢來這里……」
「杰洛少爺,您有所顧慮嗎?」。
萊斯,看著他陰晴不定地閃動著眸光,時而奼紫一片,時而灰蒙一隅。
「什麼龍脈,鬼庇的東西,誰也不能搶走我!什麼允許不允許的,我說要住下就住下!」
只一瞬間,浮光掠過,又恢復傲慢藐視一切的神態。
「可是,這里是中國,不是我們的國家……」
萊斯,亦步亦趨,畢恭畢敬地候在一旁,綠豆大的眼珠子轉了轉又說︰「請您先到另一處府邸小憩,請放心,這等小事,小人會盡快地安排好的。」
隨後,吩咐旁邊的隨從,分成兩撥人,各自行事。
萊斯,親自帶著一行人,來到西院別墅,呈上了文獻。
別墅內,一位身著旗袍的貴,雍容華美,正臨窗而立;文獻在一位相貌清俊文貴的中年男子手上,他批閱後,蓋了章。
「想不到,學院內來了一位人物……」
「是嗎?我現在只關心我們的炫……」
他走了,摟著她,輕聲的安撫︰「不會有事的。我們的炫,生命力一直以來都很頑強……」
然而,中年男子仍深深地皺著眉頭,隱瞞著一件事,那就是從日本天皇組閣里,傳來的一則消息——政治聯姻——哎,炫的婚期近了。
不管願意不願意,不管怎樣的拒絕,不管怎麼的反抗,流川世家的繼承人自始自終,都無法選擇自己未來的伴侶。
如若,不是因為自己的長兄突然發生意外猝死,自己也不用承當起這個充滿黑暗算計的家族統業。
唯一幸慶的是自己當時已娶妻生子,但可笑的是,擁有了一切權勢,卻也把這一「無奈威懾」壓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
「左恩那邊有消息了嗎?怎麼說他也算是我半個兒子……」
「,放心,那邊有消息,他們會馬上通知我們的。」
別墅內最大的套間,雪色窗紗正拂動,窗外的竹筵茂密,隨風搖擺,吹笙瀟瀟……
幾株八重櫻的花瓣,跟隨著淺淺的細雪,紛至沓來的落下,擴散成一圈又一圈清冷的芬芳……
花瓣幾朵,隨風翩躚,落在了病床上,睡夢中的少年,正閉著稠密如羽扇的睫毛,淡紫色的嘴唇開始回復紅潤的色澤,他的雙手不自覺的如同以往一般捧著自己的心,緊緊地捧著,緊緊地捂著,好似那里很疼、很疼、很疼,很痛、很痛、很痛……
他的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綁帶,白淨的臉上有著大大小小的淤傷,但卻不影響美觀;很奇怪的是,即使他現在傷痕累累,卻依舊能看出其相貌的俊秀溫逸,清雅純瑕。
他一直在夢囈中自言自語,如果認真的俯身聆听,就只有一句話,一個人的名字——地瓜木木……木木……木木……
所以這一聲木木,讓我們把鏡頭調回女主角的地方吧。
到公共廁所處理完畢後,才發現左恩已重新買了一付墨鏡帶上了。
「恩……那個,謝謝你。」
「不用,以後你自己注意點就是啦。」
我也想注意啊,算了,欠你一個人情但是PP之仇,一定要算帳的。
「對了,這個東西是什麼?」
木木走路不便,膝蓋上還是鑽心的疼,全身上下更是酸痛難受,所以左恩扶著她到公車站台坐著,等洪伯他們派車過來。
左恩,接一看。
臉上立刻躥上了紅潮……
「是商店老板送的,他說買一送一,我也不知道他會把這個給我們……怪不得,他還說……」
左恩,臉上的紅潮,燃燒得更旺啦。
「他還說什麼啊……」
咦?他臉紅什麼啊?木木的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來。
「也沒有什麼啦……」
快點說啊……急死了……
「他到底還說什麼了!」
木木威逼著,敢釣我胃口,真是欠扁的家伙,噴火中。
「他還說……還說……說女孩子來那個東西了,就不要頻繁地做那種事情……」
左恩,吞吞吐吐地說,也不知道要怎麼樣表達才說得清楚。
「什麼?什麼頻繁地做那種事情……」
木木听得一腦子的渾水,搞不清東西南北了。
「就是房事……」
「什麼!」
木木,二愣和尚,完全听不明白啊。
「他送了我們一盒避孕套……」
左恩,終于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真是難解釋啊。
「避孕套?你……你想干什麼,我會報告警察叔叔的……」
木木一听,睜著驚恐的眼楮,抓緊自己的前襟,如遇上劫色的惡棍。
左恩一看,氣得夠嗆,紅著臉大喊︰「你這個笨蛋,想到哪去啦!」
「哼,把那個拿給我看看……我還沒看過那個套長什麼樣子呢……」
不管了,先見識一下再說。
「嚦?什麼?不準看!那是給男生用的……」
左恩的臉更紅了,這是什麼女人啊,腦子里到底裝了什麼漿糊啊。
「你怎麼知道的?我又沒看過……看一下會死啊……」
木木繼續不死心……實在是很好奇嘛……
「不準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為什麼啊,難道你以前用過?」
切,這家伙小氣鬼……
「你!你!你!氣死我啦……這個東西可以隨便用嗎!你這個笨蛋!」
左恩,氣得火冒三丈,可是臉卻紅得如同番茄醬……
「那你怎麼知道是給男生用的?」
木木一臉「你別騙我啦,當我小孩啊」的表情。
「這個……這個……說明書上有說明!好啦,再說一句,我就當街打你庇股……」
左恩,滿臉的紅霞噴霧,掄起手掌作勢著。
再這樣下去,非被這個無知的好奇寶寶打敗不可!
回到家里。
??
??木木靜養了三天,傷勢才漸漸好轉。
??
??這幾天,陸續從左恩口中知道炫的情況,基本無恙,讓木木心頭上終于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
??「你說過,我支撐著沒掛掉回到家里,就什麼事都答應我的。君子一言,千里馬也追不上的。」
??
??可以走動後,木木就纏上左恩了。
??
??「嗯。有什麼事啊……」
??
??左恩,今天換了一件黑色瓖邊金豎條的毛皮大衣,里面的灰色襯衫還打著一個漂亮的花邊領飾,穿帶著金鏈鑽石的黑色緊身牛仔褲,腳上是黑色瓖皮草紋的高筒皮靴。
??
??簡潔的帝國服飾,透著一股帥氣隨意。
??
??他正坐在長長的餐桌上,依舊優雅嫻熟的吃東西……
??
??切割動作,抿嘴的小樣子,拿淌金染銀的杯子的神情……
??
??都是這麼自然不做作,比貴族還要講究的舉止,真是在不知不覺中讓人變得跟他一樣優雅起來……
??
??「陪我出去買衣服……」
??
??當然啦,隨便把你這身黑死人不償命的衣服換掉!
??
??「好吧,出去走走……」
??
??左恩,拿著精致繡邊的餐巾抹了抹嘴,連這個小動作,木木都看得回不了神。
??
??不知道哪個電視台要招貴族演員啊,把左恩推上去肯定一炮而紅的,嘿,都不用教,一舉一動,都盡顯貴族優雅尊貴的英姿。
??
??而且,這家伙現在把頭發恢復原狀了,更是俊俏得閃閃發光。
??
??瞧吧,這高岸軒昂的身材,嘖嘖……
??
??瞧吧,這精致高貴的五官,嘖嘖……
??
??瞧吧,這雙迷惑眾生的雙眸,嘖嘖……
??
??簡直就是帥得一塌糊涂,帥得永世輪回都讓人贊嘆,都讓人痴戀,都讓人神魂顛倒……
??
??現在每天晚上,這家伙也不再戴墨鏡睡覺了,看著就是讓人直流口水……
??
??不過,他倆已分房睡了。
??
??(再不分房睡就要教壞小孩子了,別想歪了嘍,偶的思想可是純潔的,比純淨水還純……)
??
??木木敢發誓,這輩子看到的最帥,最特別,最霸道的男子除左恩莫屬啦。
??
??可是,當她拉著左恩到處試衣服的時候,她頓時傻眼了。
??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的女人全瘋了!
??
??啊,啊,啊……
??
??自從這家伙去試衣間出來以後,整幢服裝部外帶售貨部的女人全圍著他團團轉。
??
??直接把她無視掉,喂,喂,喂……這些死女人……
??
??一路上,只要他走,所有的女人的眼楮全成直線掃描儀!
??
??啊,早知道就不讓他恢復金色頭發啊,一路上竟專門引來無數的母蒼蠅在盤旋……
??
??啊,早知道就不讓他穿別的顏色的衣服啦,太帥了,就是普通的服裝套在他身上,也立刻成為搶手貨的名牌,擋都擋不住的熱銷啊……
??
??啊,早知道就不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似天神般的走動啦,過道立刻擁擠起來,還引起電視台的注意,好不容易叫來了保鏢,才勉強擠了出來……
??
??再次在學校內與炫踫面時,三人頓感如隔三個春秋般的漫長。
??草長鶯飛,花俏柳舒。
??
??陽光暖暖的照,風柔柔的吹,百花不分四季綿綿的開……
??
??「炫,你這幾天好嗎?」。
??
??木木,眼中閃著關懷的水波,如絲絹般的潺潺流淌。
??
??「嗯,謝謝‘地瓜木木’的關心。其實我早想去拜訪你了,只是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在哪里……」
??
??嚦,「地瓜木木」又來了——木木不自然地干笑兩聲。
??
??其實,炫早就知道了。只是礙于左恩的情面,不好直接上門。
??
??他轉過頭,對著左恩笑道︰「最近變化好大,呵呵……終于恢復你的真面目啦,跟你在一起十年了,今天才知道你原來是位‘金發美男子’啊。」
??
??「少羅嗦,我可不想听你嘮叨。今天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
??「好。」
??
??看著左恩嚴肅的神情,他馬上意識到不是一般的事情。
??
??兩人,搭著臂,一前一後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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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抱著課本,看著兩人漸次走遠的背影,笑了起來。
??
??還是一黑一白,還是同樣的優秀,舉止還是一樣的優雅貴氣。
??嗯,今天的天氣真好,天雖冷卻仍有余溫,冬天來了,春天的腳步也不遠了吧。呵呵……
??
??「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什麼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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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站在一棵紅梅樹下,梅花開得正艷麗,紅得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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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風一吹,就抖落一陣花瓣雨,冷香暗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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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過了,我們兩邊的人都有人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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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的眼神深澈迷灕起來,望著紅艷艷的梅花瓣,墜落得一身的冷冽悲壯。
??
??「是嗎?把名單給我!惹到我的人,我會讓他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
??左恩,墨鏡上一片銀光閃爍,折下一枝紅梅,揉碎了花瓣,淌出了花汁……
??
??「呵呵……不止你會動手。惹到我的人,我同樣會讓他們看不到今晚的月亮……更何況,這次竟傷到了木木,連累了這麼多人……」
??
??炫溫柔若水的眼楮立刻寒利如刃,閃著冷到骨子里的光芒。
??
??「左恩,媽媽叫你玩呢。」
??
??但下一秒,炫又恢復常態,一臉柔和的線條,籠罩在如夢似畫的紅梅芬芳中,浸出一種在宣紙上如逸塵的水墨畫人物——這位如月華若雪姿的少年,把任何事都隱在心底,呈現給世人的永遠是一臉溫和優雅的笑容;孰不知,最痛的人,笑容才是最燦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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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時候,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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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點了點頭,眯著眼,望著漫天飛舞的紅花瓣,陷入沉思中。
??
??夕陽西下,殘梅飄渺,細雪風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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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衣卓超然,英姿不凡,俊美軒拔,古往多少風流人物,皆在此刻雕刻成版畫,亙古封存——一梅,兩人,三花瓣,四吟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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