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听不太明白。」淺裳一時不明所以。
「我似乎也有點明白為什麼流川炫會永遠地只喜歡白顏色了。一無染塵的雪白色——只有當我失明,又面對著生命危險之後。我才能明白,流川炫那小子,忍受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痛苦。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力和抗擊性!」
「大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當我失明了,我才能懂得‘光明’對我而言是多麼重要!在一片無盡頭的漆黑之中,我的心有多恐懼,你能明白嗎?不,沒有人能明白我的這種心情。所以,我現在真的討厭黑色,喜歡白色!就是冰雪的白能透一點兒進來,對我這個失明的人而言都是黑暗中的一絲奢侈希望!我也明白了,為什麼流川炫會那樣憎恨醫院了,那是對生命的一種恐懼。進一次手術台,就要面臨著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威脅,如果這次醒不,就是永遠死去!我听聞,他從小進過手術室的次數,是不能簡單地計算的。他是上帝的寵兒,也是上帝的棄兒!知道為什麼這麼說嗎?上帝對他又愛又恨!讓他一次又一次徘徊在生與死之間,頻繁地折磨他峭瘦的身軀。當然,還包括他脆弱的神經。但是,因為他是流川炫!所以,他一次又一次跟上帝做戰時,都把自己的靈魂給贏回來了!」
「大少爺,你……」
淺裳從來不知道這次生病失明,讓杰洛整個人變得如此之多。
「如果沒有極度的忍耐力和抗擊性,我想他早就死了!我想那是他的意念,他留在凡間還有所眷戀,所以如此的堅強,憑著自己僅存的信念,從上帝的手中,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靈魂給搶回來了!我想他在做惡夢的時候,一定時常喊著那個人的名字吧。如果,他沒有了生的希望!這一次,他就會選擇自我消亡!」
杰洛的紫灰色雙眸瞪得大大的,里面空無一物!
他突然緊緊地攥住淺裳的手,又說︰「真的。我這一個月進了三次醫院,動的這幾次手術;想了很多很多!如果不是為了舒洛和希洛,我真的不願意再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像個木偶傀儡一樣,被冰冷的手術刀劃又劃!我真的會選擇自我消亡!如果沒有你們……沒有舒洛和希洛……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我想流川炫也是一樣的!他活得實在是太痛苦太痛苦了!他的痛苦,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就是我,也不能完全理解……特別是他在微笑的時候,我覺得完全是一種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