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恩低聲地問︰「你在睡夢中,是否看到了什麼?」
木木停頓,大眼楮如同一顆紫黑色的葡萄,里面的瞳仁定格住了。
她努力地回憶著,秀眉如黛色的風巒︰「我……我夢見了很可怕的東西,和很可怕的人。」
她開始變得緊張無措,可是那件恐怖的事,如黑夜中的鬼魅一直在腦海中閃現,鬼魅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在夢境里,就像一根毒刺,不請自來,猛地扎入心底。
她的小身板有些顫抖,不知為何,好像有冰雹砸在她的腦袋上,瑟縮般的冷。
「跟我說好嗎?告訴我。」
左恩摟著她輕微抖動抽搐的身體,他的目光揪心又擔憂。
「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帶刀疤的人,綁架過我。他長得好魁梧,黝黑色的皮膚,那條刀疤就長在他的右眼上,他舉著鋒利的刀,貼在了我的臉上……刀鋒很冷,很冷……四周很暗,很暗……沒有人來救我……」
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說,可是,左恩的眸子也定格住了,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唇。
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說,可是,左恩的眸子也定格住了,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唇。
一顆淚珠,從木木的眼角處墜落,滑到了左恩的手上,帶著炙熱的灼人溫度。
她緊閉著眼睫,失聲地說︰「沒有人來救我……沒有人……」
「夠了,我明白了。不要再說了,都了。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不要害怕。」
左恩整個人如同落入黑暗的深淵里,他的手被這顆淚珠燙傷了,而他的心在寒夜里瑟然地發抖。
花痴說的情景跟以前的炫一模一樣。
炫十二歲時被綁架的那年,每做惡夢都會重復的話。
一個帶刀疤的人……
一個帶刀疤的人……他舉著鋒利的刀,貼在了我的臉上……
一個帶刀疤的人……他舉著鋒利的刀,貼在了我的臉上……刀鋒很冷,很冷……
四周全暗了下來,只有黑與冷,如毒蛇纏繞脖頸。
在左恩溫暖的體溫下,木木才漸漸地緩回了神,她抬頭看著左恩,問道︰「我怎麼了,睡著了嗎?」。
「是的。夢境只是夢,而我在這里,你就是安全的。」
他點頭,眸光深水般的沉靜,仿佛是穿過了苦難時光的塵埃,慢慢地落定;然後,瞳孔里聚攏著流沙一般的靜謐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