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酒吧事件後潘越陽變得更唆了,這是季時雨最大的感觸。不止在諸如嚴禁她化妝這樣的生活瑣事上,他的魔爪甚至延伸到了她的工作領域。
每次出門前她都必需匯報當天行程、工作內容、收工時間,留下地址後才能身體健全的走出家門,如果她晚了10分鐘還沒到家,潘越陽就會利用他新學會的‘打車’本領不遠萬里趕到她的工作地點,她所要做的就是為他承擔巨額車費,因為這筆開銷實在無疑于放血,無奈她成了公司家里兩點一線的準族,日子健康到她想自殺。
最詭異的是她發現自己的時裝雜志近來常常混雜在一堆明史之間,一向不屑于此的潘越陽竟看起了雜志,雖然潘越陽對她工作其不正常的關注使白佑人非常高興,但對她來說可謂沒半點好處。
季時雨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目比天高的少爺能允許自己作為一個白吃白住的人還對她這個可憐的女人進行如此慘無人道的折磨呢?以這些日子她對潘越陽了解,別的不敢說,但他絕不是一個習慣整窩在家里混吃等死的人,就憑著他那沒來由的傲慢他也不可能允許自己這樣。
其實道理很簡單,出去賺錢=減少和季時雨的見面=有生活能力=不能再住在這里了,潘越陽認為這是不劃算的,他不屬于這個時代自然也沒必要和這個時代牽扯太深,所以在他們回去前,他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好好看住他娘子。
季時雨不能參透這深奧的哲理,所以她只能繼續滿肚子怨恨的無條件接受壓迫。
這一天,季時雨吃了髒東西。——這是潘越陽的理解。
原因很簡單,一大清早的她竟然沖自己笑了。
不是他潘越陽有被虐嗜好,只是這實在太不尋常。
按照往常的慣例應該是︰
太陽升起——黑臉季時雨走出臥室——瞪他一眼後去洗漱——往臉上添加各種顏色後將一張紙丟給他——沒好氣的交待完行程立即飛奔至大門——轉頭——再瞪他一眼——出門——甩門。
而今天一大早,季時雨滿面笑容的從房里蹦了出來,還主動和他說‘早上好’。
潘越陽立刻意識到事有蹊蹺。
隨著季時雨出門的那聲甜美的‘再見’,潘越陽轉身走到窗邊。
樓下正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從車里出來給季時雨開門的正是白佑人。
一大早白佑人來接人,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待那車子緩緩發動,潘越陽手扶窗沿飛身跳下。
這是名符其實的‘飛身’,因為季時雨住在13樓。如果哪位幸運的住戶正巧此刻向窗外巴望,那他將看到一位仙人飄然落下的身影,可惜並沒有這樣的人存在,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一個天賜的特技演員就這樣被晨光埋沒了。
仙人落下了,隨之誕生的是長跑界的神明,潘越陽沒有錢,這次的行動是秘密的,望著那遠去的黑色車子他稍做思考︰還是用腿追吧。
要做到兩條腿追四個輪子,即不能被發現也不能超過它是件很難的事情。
潘越陽沒有選好那天穿的衣服,為了練功方便他套了件很寬松的白色上衣和一條很飄逸的白色長褲,加上那頭忘記綁的長發,已不是用單純的‘視覺震撼’可以形容。
不久後,一個傳說在這條街悄然流傳開來,那就是如果你開著一輛黑色NIISAN行駛在清晨的街道上,那麼偶爾會有一個長發的白衣女人出現在你車後,時隱時現……,听說她就是為救一個誤跑到馬路中央的小孩而被NIISAN撞死的……
由于目擊者太多,這個傳說當年就入選了‘都市七大不可思議’之一。不過也正因為潘越陽的這層保護色太成功,所以即使一路被人瞪大眼楮看過來也沒一個敢出聲的……
車上的季時雨渾然不知自己的一次造就了一個傳說。
這天對她很重要,白佑人不愧為最具潛力經濟人,為她爭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工作——為一亞洲著名時尚雜志拍攝一組夏季主題的照片。如果成功她很有可能依仗這本雜志的銷量來個咸魚大翻身,更何況擔任這組照片攝像的是歐洲著名攝影人大衛.羅杰。
又是亞洲又是歐洲,全世界都是她的……,這次想不紅都難嘍∼
白佑人透過後車鏡只能看到他的寶貝模特正一臉yin笑的不知想著什麼,並且這個表情已經維持了相當長的時間。
他搖了搖頭。
時雨,你的臉就那樣定型哦……
後面那位輕功極厲害的女鬼一路尾隨他們來到拍攝地。
白佑人季時雨相繼走了進去,潘越陽抬頭望,這是一座他只從電腦視里見過的高層大廈,作為甚少出門的居家男人,他的心被這偉大的建築物小小地震撼了。
稍稍膜拜了一下,下一步便開始思考怎樣攻入這龐然大物的內部。
大廈保安發現了一個可疑人物,可疑到保安都猶豫要不要上前盤問一下。不是他做保安的怕事擔心踫到危險人物,是古往今來能可疑到如此光明正大的人自他當保安那天起這真是頭次見到。
潘越陽站在一樓大廳環顧四周,在外攻和內攻中他認為還是深入內部直闖虎穴比較符合他潘家‘做任何事都要光明正大’的家訓,而且這房子這麼大,如果不進來找根本不可能知道季時雨在哪。
既然已經到這了,他就一定要知道自己娘子那所謂‘工作’到底是什麼。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保安一臉公事公辦的笑容走了過來。
潘越陽瞥了他一眼︰此人一臉奸小之相笑里葳刀絕非善類。
保安听不到潘越陽的內心獨白不然一定氣死,現在找保安的行情就是要挑長相大奸大惡的,他要是英俊瀟灑也不在這干了。
這個男人太狂了,竟敢公開無視他保安的威嚴。
保安看著把自己當透明人的潘越陽,心中暗暗揣摩著。
這種人一般可分為四類︰背景很牛的當場嚇傻的听覺障礙的不懂中文的。
潘越陽是屬于找心急沒空理他的,在潘越陽的心中這類面相猥瑣的宵小之徒是不會真幫助自己的。
只從以貌取人這點來說他潘越陽絕對適合在演藝圈混。連看過很多藝人的保安都認為他瞥自己時那目光中的一份鄙棄很有些明星的感覺。
這樣的人很難辨其身份,但他不能因為這男人不理自己就放他走,更不能對他動粗,萬一是個惹不起的人他連這小小的保安都沒得干了,憑這長相又找不到別的工作……
「先生,請問你……」
潘越陽目光直接透過這保安,停留在大廳角落的一道銀色鐵門上。
一個貌似他的人攜一眼鏡男走了進去。
潘越陽提了口內力腳下生風,再次施展移形幻位大法……
「請問你是在這等……人……嗎……」
咦,人呢?
保安這才發現自己的對象已經由‘人’變成了‘人身後的垃圾箱’。
跑哪去了,讓保安驚異的是他在大廳很遙遠的角落發現了上一刻明明還在自己眼前的人,他正雙眼無神的盯著電梯發呆。
但這驚異隨即便被另一種感覺取代了,保安在心中笑了笑︰
好小子,看著你就可疑,果然是想趁我不注意混進去!還敢穿的那麼扎眼公然挑釁本大爺的權威,簡直太小瞧人了!
看你保哥哥我給你點Colorseesee!
潘越陽沒能趕在季時雨進去前到這,電梯上的小紅燈一閃一閃,他的心情有點郁悶。
這下不好找了。
正想著對策只覺一股很沒有威力的殺氣朝自己這邊如微風般飄來,潘越陽在心中搖了搖頭︰太弱,太弱。
保哥哥見這人依然呆站在那沒事人一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俗話說沖動是魔鬼,腦袋一片空白的保哥哥隨手抽出腰間的電棍,可能因為一次沒用過的關系此刻他完全忘記了電棍的本質,而直接把它當木棍來使。
瞄準潘越陽的方向口中大喝一聲︰小子,哪里跑!!
木棍月兌手,飛了出去。
潘越陽非常奇怪,對方的殺氣是沖自己來的,但他投出的這個很大的暗器卻毫無誤差的飛向了自己身邊正在等電梯的女人。
這個道理他不懂,但因自己而使無辜的人受傷是不行的,所以他抬起了一只手,在那女人已經抱著頭做好慘叫準備的時候抓住了那根棍子。
這本是很平常的事,他在想自己應不應該把手里這東西扔回去,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保哥哥如定格畫面一般久久不能移動自己的身體,他剛剛看到了什麼,上帝嗎?
一道白光閃現,沒有人看清那動作的發生,但很明顯一個女人撿回了一條命。
這……,這……
他明白了,他徹底明白了!
看這位氣度不凡的大哥,一襲白衣盛雪,一頭剛被大風吹的極有型的長發和那雙無欲無求的雙眼……
听說最近有幾個印度來的的瑜伽大師到這里拍一些宣傳照以提高瑜伽的普及,又听說那幾個高人都是習學瑜伽術多年可以做到三年顆米不進的半仙,乃是這一界的陣界之泰斗。
這些人被傳得過于神化,他本來不信的,在他的認知中真正的高人都應該是不問世事的,真正的高人都應該是生活于只有靈長類動物的深山老林中的,但現在,眼前的這個人。
難道不是那半仙中的一個嗎?!
「大師,我幫您按電梯吧,您是做照片的吧,那就是20層,沒關系沒關系,我知道您听不懂我在說什麼,但修行是不分國界的。說實話,雖然看起來不太像,其實我是一名虔誠的佛教信徒,咱們也算有緣……」
潘越陽是真的听不懂這人在說什麼……
但電梯開了,在那個宵小之徒的十八相送和一層樓人熱切的關注下他踏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