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離家出走後,季時雨回來了,不過她是破門而入的。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果然這是個超好的理由,LILY剛一說她就奔了回來。
「喲,時雨,你回來了。」
季家二老放下手中的工作和女兒打招呼。
梅芊正在剝豆子,季明中在幫忙剝豆子,潘越陽在讀史記。
「‘喲’……,‘喲’你個頭啊!」季時雨公然的‘喲’了自己爸媽的頭。「你們怎麼提前也不打個招呼的?你們的工作呢?!」
「嘿嘿,時雨你先別激動嘛。」季明中沒事人樣的一笑。「我已經讓你媽打去學校了,就說我發燒了,給我請了一星期的假。」
「拜托爸爸……,你是教授耶不是學生好不好……」這種爛理由……
「我們就是想來看看你和越陽過的好不好,還有你們還在不在這,萬一你們什麼時候回去了也不能提前跟我們打招呼不是,所以我們來看看。」
梅芊說的輕松季時雨听的頭頂直冒黑線。
這兩個人的意思是如果哪天他們女兒突然不見了,只要確定她是和‘當地人’一起不見的就沒關系嗎……
果然,她得找個時間去做親子檢定。
說起那個‘當地人’,她真不想直視潘越陽的那雙眼啊……
潘越陽倒是很從容的放下手中的書,筆直的朝她走了過來。
「干、干什麼?!」
她警戒地後退,為什麼她爸媽可以相安無事的剝豆子,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男人甩了嗎?還是說因為那個女圭女圭親就算那樣他們也同意她嫁?!
哦!她的GOD啊……
「我有事。」
潘越陽也似乎習慣了這種獵人和獵物的模式,如果季時雨會朝他撲來那才有鬼呢,不過要那樣似乎也不錯……
「什麼事?」季時雨提起十二分警覺,這男人再說拉她去明朝之類的話她就咬他。
「我要見一個人。」
回答出乎意料,季時雨呆了下。
「你去見啊,找我干什麼?」她是非常非常的想知道那人是誰啊,男的女的……
「你去把他叫來。」
潘越陽說出了她的作用。
「誰?」
「眼鏡男。」
「白佑人?」季時雨一驚,見潘越陽並沒否認。「叫他做什麼,他這幾天很忙的。」
因為她的關系白佑人也受到連累,搞不好也會丟工作,這個時候找他來,白佑人肯定也會咬人……
「哎喲時雨啊,不就是一通的事嗎,就說我們夫婦為感謝他這些年對你的照顧請他吃個飯,不就得了。」
梅芊呵呵笑著,女兒那邊的緊張氣氛和他們毫無關系。
「媽,你真的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她們女兒失業加失戀耶,這倆人怎麼眉開眼笑的。
「知道知道,你那都說了,那也得吃飯不是∼」
季時雨翻了個白眼,認輸了。
至于潘越陽找白佑人的那件事,季時雨想不到,連白佑人本人都沒想到。
「你說什麼?」
八百里加急趕來的白佑人自認可以承受一切打擊,但他還是扶了扶眼鏡,確認自己听到的話。
「我要當模特。」
潘越陽不得不再重復一次。
「你……,咂相機咂出興趣了?」
他不,他本來已經放棄了……,這麼恨模特行業的男人,他才不呢!
「我不適合?」潘越陽問。
「你是這行的千古奇材。」本著職業精神,白佑人不能說謊,他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看到寶物的那種興奮……
「那還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概是你的人品吧……」季時雨一個痛苦的微笑。
因習武練出的好身段,因為是少爺行走間自然散發出高貴的王者氣度,加上長相也是有梭有角。白佑人的心情她大概可以理解,可惜這位天才也給白佑人的心理造成過不可磨滅的創傷……
「我作個木頭人。」潘越陽說。「如果我作半年的木頭人,任你擺布呢?」
「半年內我會讓全業界都知道你的名字。」
白佑人眼中冒著火光,那是野心的光茫……
「那麼你就這麼跟公司說,如果在合約滿前真的實現了,那你的工作也就可以保住了吧。」
「你……,是為了我的工作嗎?你是為了我的工作嗎?!」白佑人揉了揉濕潤的眼角。「潘越陽,你真是個好人……」
雖然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是啊,真沒想到你是個好人……」季時雨不可思議的點點頭,同時也在想,為什麼這家伙會想到補償白佑人而不是第一受害者的她呢……
「這樣你覺得怎麼樣?」
潘越陽問話的對象是她。
「啊?這又不關我的事。」
季時雨嚇一跳,他小氣的破壞她的工作,她才不會去干涉他的事呢,好像他們很熟的樣子……
「當然關你的事。」潘越陽再次發表他的潘氏理論。「我考慮了你那個的話,但果然還是不能讓你穿那種布出門,在我活著的時候。」
殺了你……,季時雨咬了咬牙。頑固不化,老年人……
「所以。」潘越陽說出結論。「如果你真那麼想拍那種照片,反正都是露,我替你去露好了。」
「非常感謝你……,但這真是兩回事……」季時雨無力,她很無力……
季家二老在角落里偷笑,潘越陽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已經是不容易的啦∼,只是他們女兒好像還是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那個潘家的少爺做出要‘露’給別人看的覺悟耶,這個季時雨就不能用落後600年的思想角度審視這個問題嗎,急死他們了……
說是要請白佑人吃飯,可他們到現在為止也只做了豌豆飯而已……
那天,白佑人懷抱著希望離開了,那天晚上,季明中和潘越陽睡在外面的客廳,兩個聊了很多,聊起了他們共同的老家和到這後的生活。
梅芊和季時雨睡在臥室,從潘越陽來後他們一直沒有好好談過這個問題,似乎事情一直是順其自然的。
「時雨,你想知道我們和越陽父母的事情嗎?」。
梅芊躺在床上,看向外面的明月。
「你想他們了嗎?」。
季時雨看到母親笑了,在月光的映襯下梅芊的側臉柔和、美麗。
她現在竟也能很平靜的接受自己父母和他們那個朝代的友人的事情了,季時雨不禁一笑,世界真奇妙。
「想啊,我和你爸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們。那次是八月十五,也是這樣的圓月,你爸帶著我和剛滿月的你一起赴他們的邀請,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夫婦,也是目前為止的最後一次。越陽的父親叫潘辰,母親叫趙青,那兩人的笑臉,庭院中的美景和那桂花酒的醇香,我都還沒有忘記。」
有家有室的四個老大不小的人,臉上都染著一絲微微的醉意,圍著圓桌他們談天說地,一會兒不知為何又打弄起來。
兩個有頭有臉的大男人,兩個初次見面的小女人,卻都把孩子丟在一邊盡情歡笑、暢飲,那樣的時光她怎麼能忘呢。
「听起來很美好呢。」季時雨也在想像那景象,不自覺的也同梅芊一樣勾起了唇角。
「想到他們現在也過得很好,又有越陽這麼乖的孩子,也就覺得很好了。」梅芊看那月亮,遠在月亮盡頭的故人你們生了一個很棒的兒子哦。
「說來,你和越陽的親事就是那個八月十五定下的呢。」梅芊嘻嘻一笑。「你不想听嗎?難得我願意講哦。」
那邊季時雨沒了聲音,梅芊也沒有理她,經自對著明月講起了那許久未提起的往事。
「那天啊,只有一歲大的越陽看著尚在襁褓中的你……,後來你們的爸爸差點展生死戰呢……」
那天啊……
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天,也是明月當空,沒有一絲烏雲……
古人不見今時月,明月曾經照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