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羊的床伴 第九章

作者 ︰ 樂芙

第五章

壓抑了許久的激情一經點燃,就超出了所有控制。

理智與現實好像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只剩下彼此的體溫與存在感。

他們徹夜沉淪,一再延後退房時間,直到關宴秋終于清醒,已經是隔天早上的事。

她醒來時有些迷糊,不明白是什麼聲音吵醒她的,後來才意識到,那是宣敘德的手機震動的聲響。

就算他們往來超過一年以上,關宴秋也從來沒有替宣敘德接過電話,那麼現在要接嗎?

當她還愣愣的坐在床上,瞪著掉落在地上正狂震著的手機時,一只手臂橫過她身前,拿起了手機。

「喂,宣敘德。」宣敘德起身靠坐在床頭,慵懶地爬了爬頭發。「嗯……」

他心不在焉地講著電話,伸手將渾身赤luo,神情茫然且無辜的關宴秋拉進懷里,讓她枕在他光luo的胸膛上。

他斂下的眸子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有微勾的唇角昭示著他難得的好心情,就算電話那端傳來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情緒。

關宴秋也不抵抗,這幾天下來她已經太累了,不管身體或心理都是。

縱使知道身邊這個男人可能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人,可是她多麼希望可以任性的依賴他,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要面對,不要想兩個人的過去、現在或是以後,只要能這樣待在他身邊就好……雖然她也知道,她真的辦不到。

天生容易認真的個性,讓關宴秋雖然在面對宣敘德的時候有著連自己也不甚熟悉的活潑的一面,可是,她終究只是一個渴望安定的傳統女人。

她想要一個家,想要安定,想要確確實實的關系,而不是只是兩個人撲朔迷離的狀況。

她真正想要的,他給不起……

「好,我回去再處理。」

當宣敘德結束電話後,看到的就是懷中的小女人有些失神的表情。他略一擰眉,不是很喜歡這種掌握不到她的感覺。

一股難言的怒氣涌上,宣敘德不由得有些粗魯的抓住她的下巴,逼著她回過神來迎視他。

「你在想什麼?」

「沒有。」

「是嗎?」听到了她的回答,他也沒有絲毫放松,腦筋一轉,馬上就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了。「你可別偷偷想著什麼逃跑的方法,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逃走的。」他語氣冷肅,卻沒發現自己透露了多少連自己都還不太清楚的情緒。

「你……」關宴秋一窒,氣得狠狠拍開他的手,翻身下床。「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我是嗎?」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恨恨地回頭瞪他一眼,懶得再跟這個陰陽怪氣的男人瞎攪和,沿著床邊收拾稍早被兩人踢下床的衣物。

當她發現自己的襯衫不僅是被扯斷了扣子,甚至還被扯得綻線,忍不住回頭又瞪了宣敘德一眼。

發覺她的目光,他也只是壞壞地勾唇一笑,那神態彷佛驕傲于自己的破壞成果,也讓她更生氣了。

關宴秋忿忿不平地收起所有衣物,將屬于宣敘德的全扔到他身上,自己則拎起皮箱準備走進浴室。

「我們十點走。」宣敘德也不生氣,悠哉的點燃了一根煙,兀自吞雲吐霧了起來。

「喔。」

看他一點都不受影響,明明是渾身赤luo地靠坐在床上,卻理直氣壯得彷佛衣冠楚楚,她不禁有氣,又因為他太過昂藏的存在讓她忍不住想起昨夜一整晚的激情,粉頰飛上紅雲,她更難以掩飾羞意,于是胡亂應了聲,轉身逃進了浴室。

有別于關宴秋的又羞又惱,看著她白女敕的俏tun在面前晃啊晃,她抓著扯壞的衣服跟皮箱逃進浴室的畫面更是讓宣敘德心情極佳。

他忍不住唇邊擴大的笑意,只是在低著頭檢視手機隨著簡訊傳來的重大訊息時濃眉稍微皺了皺,不過倒是很快就松開了。

無妨,反正他們很快就要回台北,至于關宴秋……

宣敘德漫不經心吐了一口煙,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他們在分別簡單沖洗過後,準時十點離開了motel,車子重新開上高速公路,往台北而去。

回台北的途中,宣敘德因為一直忙著講電話聯絡事情,臉色也隨著一通通的電話而越來越嚴肅,也就沒再多分神注意她或是跟她斗嘴。

這也讓關宴秋暗自松了一口氣,她看著窗外單調的公路,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唯一讓她稍感困擾的是,回到台北後,不知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正等著她面對……

車子下了交流道,駛上平穩的山路,最後在一棟隱蔽在林間的灰色建築前停了下來。

宣敘德伸出手按了下大門旁的對講機。

指紋辨識系統啟動,鍛鐵大門悄悄往兩側滑開,讓出了可供一輛車進入的寬度。

開車進入大門前,宣敘德才終于分神瞟了從離開台中後就一路安靜得幾乎象是不存在的小女人,這才發現她睡得好沉。

「居然睡得這麼熟。」他忍不住伸手以指節輕拂她白女敕的面頰,睡夢中的她不覺有異,只是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也讓他忍不住貝起微笑。「你也只有在睡著時才會這麼可愛。」

她清醒的時候總是倔強得令人討厭,還是睡著時可愛些。

睡夢中的關宴秋一點也沒听見他所說的話,自然也看不見他眼底復雜的神色。他斂眸,自然地藏去眼底的若有所思,將車子駛進別墅里。

當宣敘德彎身從車子里抱起關宴秋,一對不過雙十年華,生得十分標致的雙胞胎姊妹從屋內走出來迎接他。

「德哥,她是誰啊?」妹妹喬絲睜著一雙無邪大眼問道。她一身輕便的小可愛與超短熱褲,一雙長腿白女敕女敕的,藏不住青春氣息。

「是女朋友嗎?」雖然和喬絲有著極為相似的五官,氣質與神態卻較優雅內斂的喬依則是一身全黑的歌德式長洋裝.說話也斯文許多。

「你們兩個都在家啊?賈姬她們呢?」示意兩人幫忙拿行李,宣敘德彷佛是回到自己家一樣,將關宴秋抱進屋內,直至二樓的客房。

「賈姬前天晚上接了任務出去了,茱蒂昨天有回來一趟,早上又出去了。」喬絲跟喬依兩姊妹也一路跟上樓,貼心的將關宴秋的行李拎進房間里。

直到將關宴秋安置好,宣敘德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解釋兩個人的關系。

只是,看著他難得小心翼翼的動作,喬絲跟喬依相視一笑,大抵也知道這陌生女子跟他關系匪淺。

替關宴秋蓋好被子,調好空調,宣敘德一回頭就對上兩雙同樣古靈精怪的眼楮,看得他不禁失笑。「你們兩個又想干嘛了?吃過飯了嗎?」

他半推著兩個女孩走出房間,然後輕輕關上房門。

「我們沒有要干嘛啊。」喬絲抱住宣敘德的手臂,幾乎將半個身子都偎上了他,他也任由她撒嬌,沒有推拒。

喬依則勾著宣敘德另外一只手臂,三個人一起走下樓梯,看得出來他們十分熟稔,彷佛已認識多年。

邊走,姊妹倆邊轉述著賈姬出任務前的話。

兩姊妹七嘴八舌的喳呼了一堆,听得宣敘德頭都痛了,他捺著性子在她們顯得混亂的談話中歸納出重點。

「所以賈姬說,她再也不要幫你們姊妹準備三餐了?」

「是啊!賈姬超壞!」

「所以你們就吃這些東西?」宣敘德擰眉瞪著廚房里那堆有半個人高的垃圾,全是炸雞、可樂、披薩,還有泡面跟便利商店買回來的便當,幾乎都是吃沒幾口就都孝敬給垃圾桶。

「喔,她還很嚴肅的送我們十四個字。」喬依講話細聲細氣的,聲音平靜,卻隱約帶著笑意。

「哪十四個字?」宣敘德挑眉。

「就是──」兩姊妹對看一眼,異口同聲的大喊︰「我死也不會再幫你們姊妹弄吃的!」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賈姬這麼生氣?」他差點失笑。

「沒有啊……」兩姊妹不約而同擠出笑臉。

不等宣敘德再開口,腦筋動得特別快的喬絲馬上又接著問︰「那樓上那位姊姊會煮菜嗎?」

「她是會,但是……」他還沒說完,喬依已經軟言打斷了他。

「那就請她在你離開台灣的期間暫代我們的廚娘!」

「對啊!德哥,你狠心讓我們再吃這些垃圾食物嗎?」喬絲已經吃怕了這些油膩膩的快餐,賈姬罷煮超過一周,她們姊妹倆都快抓狂了。

「好吧,等她醒來,你們再跟她討論看看,我得準備出發了。」他揉了揉頸背。安頓好關宴秋,他的心也安了不少,現在該是去辦正事的時候了。

回台北這一路上,手機催魂似的不斷響起,催促著他要盡快回來,好去救人。

夏儂臥底的任務失敗就算了,居然還被對方抓住,眼下也只有他能趕去那座島上救她了。

宣敘德神色復雜的回頭瞟了二樓一眼,這才想到要吩咐這對雙胞胎。「對了,別讓她有機會溜走。」

「那要把她關起來嗎?」喬絲好興奮,晶亮的大眼閃爍著,腦中一瞬間已經轉過千百種囚禁人、整人的方法。

「還是要刑求?」喬依甜笑著問。

「都不用,看緊她就好,還有,別太欺負她。」宣敘德寵溺地揉揉兩姊妹的頭,然後轉身按了一個開關,廚房旁的一扇牆突然往後退開,後面赫然是一道往下延伸的樓梯。「好了,直升機呢?」

他利落地按了幾個隱在牆邊的按鈕,整個地下室立即大放光明。

「在樓頂候著了。」喬依回答著,縴指優雅地按了一下左腕的粉色手表,輕輕掀開了表蓋,赫然是一具小小的通話器。「泰山,德哥回來了,準備出發羅!」

得到了對方的回應後,兩姊妹就倚在門邊,等著宣敘德從地下室拿好裝備上來。

不一會兒,宣敘德已經從地下室拎了一個大背包上樓。

他接過喬絲方才回工作室拿來的耳機,便往樓上跑去,腳步輕快又矯健,完全不似他平時有些慵懶的模樣。

幾分鐘後,直升機的聲音遠去,喬依跟喬絲這才各自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

「喬依你說,樓上那個姊姊到底是德哥的誰?」

「嗯……不幸慘遭德哥毒手的無辜女性吧!」喬依一改在宣敘德面前溫順的模樣,揚起的笑容狡詐得不輸給妹妹。「她被抱進來的時候昏睡成那樣,搞不好是被下了藥。」

「那……我們要怎麼對她?」

「等她醒來再看看吧。」喬依沉吟。「如果她是好女人,就好好利用,如果她是壞女人,就整死她。」

兩姊妹相視一眼,默契極佳的同時迸出大笑,異口同聲的道︰「反正德哥也沒說不能整她!」

此時,躺在二樓的房間里好夢正酣的關宴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縮了縮身子,拉緊棉被,又沉沉睡去。

同一時間,全副武裝坐在直升機上的宣敘德心中卻突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還沒有辦法去思考把關宴秋帶回別墅到底是好是壞,先不說擅自把她帶回事務所的這個秘密據點是否合宜,光是那對惡魔雙胞胎玩心那麼重,她真的適應得了嗎?

他又得暫時離開台灣一段時間,臨時也沒辦法找誰來看住她,把她送到別墅那里去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畢竟那里保全設施極佳,而雙胞胎姊妹看似單純無辜,真要動手卻比誰都狠辣,有她們在,不愁沒有人可以保護她。

只是……宣敘德忍不住皺眉,壓下心中過度的憂心與牽掛。

他沒有思考自己為什麼要把關宴秋帶回這個幾乎是隱密得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來,也不曉得為什麼非得找人「看」住她,才能避免她再一次溜走。

只是,宣敘德雖然不想承認,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不希望讓她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他都會留住她,絕不會讓她再有機會逃走,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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