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大膽奴婢,竟敢以上犯下?我是司徒嫣,是司徒嫣,司徒萱是我的妹妹,她已經……」她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雲靜初朝著青雲使了一個眼色,青雲立刻將剛剛那只黑貓放了,司徒嫣臉色立刻劇變,驚慌的將那小小的軀體一揮,後退幾步。
「之前司徒家的千金司徒嫣不僅以美貌和才華名滿天下,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心地善良,一直都有照顧那些流浪的小動物,尤其是平常可見的小貓。」雲靜初眼中閃速著冷意,緩緩開口反問道︰「可是,皇後娘娘,你竟然害怕貓?」
「本宮,本宮……只是因為四年前的事情,被強迫吃了很多貓肉,所以就開始害怕。」司徒嫣依舊假裝鎮定的解釋道,畢竟眾所周知,金山上的馬賊獨愛貓肉,所以經常都會宰殺貓來吃,也是因為這樣,讓一向愛貓的司徒嫣聞貓色變,再也沒有照顧過小動物,尤其是貓。
「是嗎?既然皇後娘娘你這樣說,那就當這件事情也在情理之中。」雲靜初很配合的讓她搪塞,以她對司徒嫣的理解,司徒嫣一向信佛,相信即使死她也不會吃貓肉,可是這個司徒嫣卻是以這種借口去解釋,雲靜初冷冷的一笑,「奴婢之前听聞過有一種高超的易容術是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的,因為是用了真人的皮覆蓋在自己的臉上,不知道皇後娘娘有沒有听說過?」
用真人的皮,所有人的都嚇得臉色蒼白,想著撕下真人的皮的那畫面就毛骨悚然,渾身都開始打抖了起來……
宇文睿看著司徒嫣,不語,墨眸犀利沉重,心中的某些疑問瞬間慢慢別解開。
惠妃這時也看著雲靜初,想著那種被活生生傷害的畫面,她的眼中忍不住換上同情。
雲靜初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繼續看著司徒嫣,壓下心中那翻滾的恨意,繼續說道︰「但是這種易容術並非毫無破綻,還是有一種辦法可以看出來。」
「什麼方法?」宇文睿嗓音平穩得听不出他心中的情緒,也看不出他眼中的神色,但是他的心中卻早因為這句話而有了想法。
「這是奴婢尋來的要,只要涂抹在手上和臉上,只要同時涂抹在兩個人的臉上,如果臉色有轉變的那個就是易容術。」雲靜初邊說著,邊從衣袖拿出出一瓶青花瓷裝著的藥。
「你這是什麼藥?如果遇到真皮膚會如何?」宇文睿眼中閃過擔心,沉聲問道。
「沒有任何反應。」雲靜初開口說道,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這張臉並不是真實的自己,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將藥水涂在自己的臉上,以此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那好,將這藥水拿來給朕試試。」宇文睿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幽深無比,開口命令道。
終究還是心疼司徒嫣,害怕自己在藥里動什麼手腳嗎?還是他只是用自己為先例,讓司徒嫣不得不試藥呢?宇文睿終究還是那個多疑的宇文睿,雲靜初心中冷冷一笑,但還是恭敬的將瓶子呈上。
宇文睿接過那個藥瓶,將藥瓶打開,藥水倒在了手心,然後往自己的臉上涂上,過了一會,並未什麼不適,于是將那個藥瓶遞給雲靜初,忽然對上她那冷清的目光,拿著藥瓶的手始終沒有松開,眼中多了一種讀不出的情緒。
雲靜初這時也不著急,一直在等著宇文睿將藥瓶松開,只見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松開手,點頭默認。
雲靜初將藥瓶拿到司徒嫣的身邊,恭敬的說道︰「皇後娘娘可準備好?」
司徒嫣看了看那藥,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問道︰「惠妃,若是驗明出我就是司徒嫣,要如何收場呢?」
「臣妾願意跪下給皇後娘娘賠不是。」惠妃說的雲淡風輕,似乎已經做了一切最好最壞的打算。
司徒嫣淺淺的一笑,接過雲靜初的藥,朝著皇上說了一句話,「皇上,嫣兒還是那個嫣兒,那個深愛著睿哥哥的嫣兒,嫣兒無愧于心。」話落,司徒嫣竟是非常積極配合的將耳後的青絲撩起,露出那片雪白,將藥汁抹在了自己的臉上。
雲靜初無意抬起雙眸,卻看見了宇文睿盯著司徒的眼神愈加深刻,那是一種恐懼的絕望,這樣的神情跟她預想的一模一樣,這就是她最想看到的,因為這種欺騙的痛苦,是她最想讓他嘗到的,當然,這根本不及自己當初的痛苦,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忍下心中那澎湃的恨意,雲靜初不讓自己再去看他,緩緩轉過身子,裙擺翻飛,青絲揚起,清秀的臉龐也不帶一絲笑意,冷驁得讓人輕顫。
半晌,司徒嫣那淨白無暇的臉還是原本的臉色,絲毫沒有改變,就算是等到藥水干了,也沒有變化。
司徒嫣得意的抬起眼眸冷掃一眼雲靜初,緊著嘴角揚起一道笑容,將她的耳際撩給宇文睿看,接著說道︰「皇上,你看,真的就是假不了。」
宇文睿仔細的看了一眼,莫名的將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雲靜初身上,她站在那里,也看到了殘酷的事實,此刻,她安靜得要讓人瞬間遺忘,這樣的鎮定讓宇文睿有些招架不住,難道她也有預想過這樣的後果?
而現在眼前這個站在她面前的是真的司徒嫣,可是為何他的心中卻早已經不再有那種跳動的感覺呢?
雲靜初的確愣住了,眸中閃爍著一種帶笑的絕望,這是怎麼回事?
腦子快速地將事情整理了一遍,想起段亦風突然回宮,她終于恍然大悟,能讓藥失效的人,除了他還有誰?難怪司徒嫣絲毫不畏懼,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原來她早就有了應對的策略。
這時,整個大殿上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皇後,那你的女官香菱所說,是否屬實?」宇文睿收回思緒,眼眸瞬間染上驚濤巨浪看著司徒嫣問道。
「皇上?」司徒嫣美眸深邃清澈,活像是小鹿斑比,委屈咬著紅唇,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臣妾只承認當初沒有好好管教香菱,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不但因為妒忌殺害了映雪,甚至還這麼冤枉臣妾,而其他的事情,臣妾真的沒有做過,臣妾現在已經即將要成為母親,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不是要折煞我們的皇兒嗎?」。
「那剛剛那個喚作曉梅的宮女所說的又如何解釋?」宇文睿似乎很有耐心的將事情一件一件理清楚。
「皇上,皇後娘娘。」司徒嫣身邊的宮女芳華走了上去,立刻跪下說道︰「其實之前奴婢就有看見過曉梅有往香菱的手上塞銀票……所以,怕是有人故意收買了這兩個宮女,讓她們這般陷害皇後娘娘。」
「哦?」宇文睿莫名的看了一眼雲靜初,英俊絕倫的臉上閃過些許深沉,那黑水晶般眸子里暗涌不斷,看著站在那兒的雲靜初鎮定自若,冷漠到隨時拒人于千里之外,特別是那眸子,萬丈鉛華中卻帶著冰冷的寒氣。
又是這樣的眼神,宇文睿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心中不停地對自己說道,她真的是嫣兒,是嫣兒……
于是,他再次抬起雙眸,將目光落到惠妃的身上,只見她依舊是淡雅的模樣,于是便開口問道︰「惠兒,難道你不需要說些什麼嗎?」。
惠妃搖了搖頭,「臣妾無話可說。」這件事情早在要做的時候,她將成功和失敗都是對半打算,這一次的結果,她也只能認了。
「惠兒,皇後娘娘如今有孕在身,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樣折騰她?」宇文睿劍眉皺起,聲音也如薄冰一般的吐出。
雲靜初听著這話,心如寒冰,原來在他的心里是這樣的,的確,他愛著司徒嫣,而如今她有懷孕了,他能不當寶一般寵著嗎?
而這句話一落,司徒嫣的心中盡是歡喜,冷眼看著惠妃,想著提醒著惠妃該向她下跪了,冷嘲暗諷地說道︰「,你可不曾忘記剛剛自個所說的話?」
「皇上,臣妾不願意解釋什麼,但是臣妾說話算話,願意向皇後娘娘跪下。「惠妃看著司徒嫣,依舊是平穩語氣的說道,但是她心里清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司徒嫣跪下,這意味著她的尊嚴在被踐踏。
頓時,整個大廳一時又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沒有出聲,惠妃望著雲靜初,兩人都靜默著,也無言對望著。
這個有些涼意的夜晚,正在發生的一幕,卻是讓人倍感寒冷。
這一刻,惠妃滿身的高貴,盡數消磨,那淡如止水的雙眼,失去了一切光華,只剩死灰一片。
下一秒,惠妃便忽然跪在了司徒嫣的面前,恭敬的說道︰「皇後娘娘,這一次是臣妾錯了。」
司徒嫣斜視的看著她,一臉得意的模樣,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做任何動作,她就是要讓惠妃這樣一直跪著。
雲靜初面無表情,她抬起雙眸看著司徒嫣,她真的想一刀將她殺掉,對于這個人的恨,此時已經融入了她的每個細胞,緊緊握住雙手,瞬間瞳孔收縮,眸色逐漸變得灰暗,她所有的痛跟恨,都埋在了心底,因為她絕對不會倒下,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