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見到本公主還假裝沒有看到私自離去?」赫蓮娜凝視著眼前的女子,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雖然並未施粉黛,但是依然掩蓋不住她的清新月兌俗。
沒有想到這這偌大的皇宮中,區區一個宮女竟然都有如此氣質,赫蓮娜不由一怔,使得從小就是啟天第一美女的她,看到這樣的女子感覺十分礙眼,心里波濤不斷。
又是這種該死的尊卑禮節,沒有錯,她現在只是一名宮女,雲靜初挑了挑秀氣的眉,便福了福身子說道︰「奴婢參見公主。」說完,雲靜初便快速起來,不太想搭理,何況她還有地方要去,也沒有空來討好這個刁蠻公主。
赫蓮娜雖然行禮,但是卻明顯感覺是敷衍,心中不由燃起一股怒氣,燒的她五髒六腑都要起火了,一把拽住雲靜初的胳膊,氣勢囂張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無視本公主,你站著不要動,等你們王爺回來了,本公主一定要他處死你。」
雲靜初眼中帶著一絲冷冽,瞥了一下抓住她胳膊的手,開口問道︰「公主,奴婢有做錯什麼嗎?」。這該行的禮她也行了,又沒有對她怎麼樣,為何她這般跟自己過不去?
赫蓮娜看著雲靜初的眼神,心中不由莫名懼怕了一下,這女子的眼神好可怕,而且那氣勢令人不敢直視。
但是想她這麼尊貴的公主,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于是,手更加用力,緊緊拽住她不放,「你這個奴才,竟然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
雲靜初秀氣的眉毛不由緊皺,還真是一個麻煩的,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她身上,但是礙于身份,又不得不站在原地,不能離開。
赫蓮娜看著雲靜初這個樣子,心里燃起得意,忽然美眸看著身後的蓮花池,忽然心生一計,立刻甩開自己的手,將雲靜初用力一推。
雲靜初心中知道這個公主要說什麼,但是她也沒有識破,于是,就在她一個踉蹌,晃了晃身子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笑容,她伸出細手,快速的抓住赫蓮娜的裙擺。
而此時,赫蓮娜正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等著雲靜初在大庭廣眾出丑,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被一起拉下了水,跟著雲靜初一起掉入了蓮花池中。
她身邊的兩個侍女一見公主掉入蓮花池,不由哇哇大叫,而此刻在蓮花池中奮力掙扎的赫蓮娜,邊拍打著水面,邊朝著岸上的罪魁禍首怒吼道︰「你這個該死的奴才,本公主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雲靜初頭發和臉上都是泥水,簡直就像是從池塘里爬出來的野鴨子,懶得理她的怒罵,立刻伸手將赫蓮娜也拉了起來,池水知道她們的腰間,只要站起來就沒有事了,然而赫蓮娜那一身美麗的裙子上也全是泥巴,頭上的珠簾都沾滿了污泥,看起來十分狼狽。
岸邊的侍女急忙跑,將公主扶到岸邊,而雲靜初則是自己走到岸邊,滿頭滿臉都盡是泥水。
這個時候,一道邪魅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回頭一看,竟然是逍遙王宇文軒站在不遠處,正闊步走了。
赫蓮娜看見是宇文軒,便立刻將剛剛的憤怒收了起來,眼圈紅紅,明顯是一副受了委屈卻還強忍著的樣子,對著身邊的侍女細聲的說道︰「阿離,好冷……」
身邊的侍女阿離急忙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月兌下,披在了赫蓮娜的身上,握住她的手說道︰「公主,你的手真是冰涼。」說著,她猛地回頭,目光如同鋼針一樣落在雲靜初的身上,冷聲呵斥道︰「大膽宮女,竟然這樣對我們的公主,我一定要告訴太子殿下,讓他好好收拾你。」
宇文軒微微皺起沒有,一雙桃花眼落向同樣全身盡是污泥的雲靜初,帶著洞悉一切的犀利,沉聲說道︰「靜初,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落,赫蓮娜幾人都紛紛臉色變了,沒有想到這個王爺不但不相信這件事情,而且還反問這個宮女,她們都看著雲靜初,已經不再是那種蔑視的神情,而是在審視,這個宮女究竟是什麼身份?
雲靜初心中也微微詫異,不曾想到宇文軒會這般問自己,可畢竟是關系著兩國的邦交,所以這件事情必須妥善處理,想到這里,雲靜初望著宇文軒,一臉愧疚的模樣,恭敬地福著身子說道︰「王爺,公主會這樣,奴婢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剛剛多虧公主救了我——」說著,她眼眸落到那被盡是污泥的珠簾遮擋的臉龐,一臉感激的說道︰「雖然從未見過公主,但是公主早已經馳名遠揚,都說公主菩薩心腸,今日奴婢得意公主救命,真是三生有幸,不過……」
停頓了一下,雲靜初不急不慢地轉過頭,清亮的眼眸看向阿離,繼續說道︰「只是這位,你剛剛也真是太不小心,如果不是你撞了我一下,公主也不會為了救我而掉進池子里,你走路怎麼不看好?」礙于身份,她可能不能拿赫蓮娜怎麼樣,但是她絕對不會讓那個囂張公主欺負自己,就要打狗給主人看。
阿離整個人不由一驚,沒有想到這個雲靜初不但敢為自己申辯,還反誣陷她,剛想說話,卻被公主伸手示意退下。
赫蓮娜心中也微微一驚,她也沒有雲靜初會這麼給自己戴高帽子,美眸透過珠簾看著宇文軒,若是她這個時候說出真相,縱然宇文軒會相信自己的話,但是卻留在了不好的形象,轉念一想,她立刻轉過身子,朝著阿離說道︰「阿離,我們初來皇宮,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麼會把這位宮女撞了下去,要不是本公主剛剛及時將她拉住,那後果不堪設想,以後不許再這樣。」
阿離看著公主,自然知道公主的意思,只能將這一份委屈吞到肚子中,不斷的說道︰「奴婢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再犯。」
果然如此,雲靜初壓下眼底的一絲冷意,身為啟天的公主,相信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維護自己的端莊高貴的形象,若是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何況還是在宇文軒的面前,那她之前的形象就會毀于一旦,但是說她主動救自己,那事情就不一樣了,不但能維持她之前建立的形象,還能在進入文元之後,立刻就落得美名。
宇文軒一雙桃花眼微眯,走到赫蓮娜的身邊,溫和的問道︰「公主,小心著涼,本王送你回蘭心殿吧。」
赫蓮娜听到這話,越發覺得自己這樣說是對的,優雅的點了點頭,「有勞王爺了。」
話落,赫蓮娜將目光落到雲靜初的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便高傲的從她的身邊穿過,這一次就姑且饒過這個宮女,要是還有下一次,她絕對不會輕饒。
宇文軒就在穿過雲靜初的時候,大手忽然從衣袖中拿出一塊錦帕,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雲靜初的手上,隨後才跟上赫蓮娜的腳步。
雲靜初看著手中那塊錦帕,一道莫名的思緒瞬間燃起,但是很快消逝,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污泥,這個樣子是去見不了宇文倩了,不然必定會把她嚇到,而回惠寧宮換衣服也來不及了,畢竟今晚惠妃要負責接待貴賓,所以她也沒有時間去找宇文倩,看來,只能看今夜是什麼情況,如果實在不行,她也只有幫助宇文倩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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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如鉤,倒映在明淨的湖面,波光粼粼,落花漂浮在水面上,柳條輕蕩過水面,拂起片片漣漪,岸上燈火輝煌,宮燈掛的排排皆是,宮女和太監穿梭在其中,鮮花果蔬擺在矮幾上,中間的空地上搭起一個台子,台子中間吊起一盞蝴蝶形的宮燈,映得整個場所亮如白晝,卻掛著一層婉約的薄紗。
一片以白玉石砌成的地面,宴席大擺,坐滿了文武百官,最顯目的則是一張鋪著黃絲綢的大圓桌,比一般的桌子都大上好幾倍,主桌的正前方就是以搭建的華麗舞台。
歌舞起,頓時鑼鼓喧天,笑聲不斷,其樂融融,隨著絲竹之聲飄揚,百名雲杉女子翩翩起舞。
這是一場歡迎啟天國的演戲,如此大費周章,可見此次關系兩國交好,文元國君十分之看重,盡顯文元豪情盛世。
只是沒人知道這豐盛的宴席下的血雨腥風,不明白啟天心中的企圖,也更是不明白宇文睿心中算盤,就這樣,看上去這就是一場兩國交好的儀式。
高坐之上,宇文睿一頭如墨的發披在腦後,頭上戴著紫金冠,顯得英俊絕倫,面如玉冠,雙眉如劍,目若寒星,身穿著金色錦袍,上繡紫金龍嘯九天圖,暗花祥雲為邊,白色綢緞為襯,足踏龍靴,靴子邊繡著明黃色的雲彩騰龍,舉手投足間盡顯文元帝王的霸氣和睿智,身旁靜坐著的卻是旁邊他的皇後,文元的國母司徒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