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這個名字,宇文睿眼中盡是詫異,還未出聲,雲靜初又繼續說道︰「相信妹妹一直都受命于他,甚至是除去我這個,應該也是他當時就開始的計劃,只是靜初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麼他進入皇宮這麼久,又在妹妹這麼得寵的,經常接觸到皇上的情況下,他為什麼沒有下手呢?難道他還有其他的目的……」
雲靜初說著,故意停頓了幾秒,忽然說道︰「對了,妹妹肚子里的孩子,難道……」
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無疑是他的奇恥大辱,想著,宇文睿整個人像一只凶殘的狼王,臉上閃過猙獰,眼神陰冷嗜血,涼薄的唇緊抿,立刻朝著外面喊道︰「來人……」
話落,侍衛立刻走了進來,還未等皇上說話,門外忽然沖進來徐公公,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激動的說道︰「恭喜皇上,司徒皇後早產,誕下了一名小皇子。」
宇文睿原本周身的蕭殺更甚,此刻恨不得將司徒萱碎尸萬段才能解恨,但是听著徐公公的稟報,自己整個人怔住了,好半天才揮手示意侍衛和徐公公出去,掉頭望向雲靜初。
「靜初,有什麼辦法證明那個孩子是不是朕的?」宇文睿看著雲靜初,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他終究還是于心不忍,因為之前他已經對不起一個孩子,每每夢中都會听見他喊著「父皇」,心中都盡是愧疚。
現在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已經太晚了?雲靜初心中如針扎一般,想著曾經自己皇兒臨終前的那痛苦的模樣,快速低下頭,美眸中含著濃濃的痛意,握緊雙拳,渾身沸騰的血液繼續都在流淌著「仇恨」兩個字,努力壓下這種沸騰的恨意,抬起雙眸,小臉蛋上罩了一層陰驁之氣,冷絕的聲音里不帶一點情感,「靜初倒真是有一個辦法,有一種蛹蟲只要咬了人一口,必須要換血而治,但是那必須是爹爹的血,如若不是親生爹爹的血,那必定會身亡。」
「這種蛹蟲在何處可以尋得?」宇文睿听著雲靜初的話,立刻著急的問道。
「這種蛹蟲適合在潮濕的地方生長,在儷江的那一代倒是還能找到,皇上可以立刻派人去尋找,這樣明早一定能趕得回來。」雲靜初眼神眼眼幽幽暗暗的開口說道。
「好,朕現在立刻派人去。」宇文睿邁開步伐,立刻朝著殿外走去。
雲靜初看著宇文睿著急的身影,眸如墨一般的漆黑,如月光一般的溫柔,卻蘊含著寒星般的寂寥,那種是一種不容窺視的能力,似乎在預示著的好戲開始……
夜幕降臨,在祭祖殿的皇陵中,感受著甬道里陰沉的風輕輕的吹著,一時間,只覺的脊骨發。黑洞洞的甬道不知道有多長,四處全是漆黑的巨石整塊鋪成,沉重令人幾乎窒息的香氣在空氣里清幽的飄蕩,一只只漆黑色巨石雕刻而成的燭台擺放在甬道兩旁,上面,白色的蠟燭幽幽的照射著,肅穆的氣氛充實在甬道的每一個角落。
剛生下皇兒的司徒萱臉色有些蒼白,抱著懷中的初生嬰兒,正在不安的來回踱步,她在等一個人,可惜過了很久,他還是沒有出現,她等得快瘋了,他的影子還是不見。
忽然大殿外跑進來一個宮女,正是芳華,她慌張的跑到司徒萱的身邊,「娘娘,奴婢打探了一下,都不曾找到他的消息。」
司徒萱臉色蒼白了一下,連連的搖頭,之前他跟自己回宮,結果她被送入皇陵之後,他就不曾出現過,原本以為他是在計劃著將自己救出去,所以她一直都在等,可是現在他卻不見了,就連自己生下他的孩子都不曾見到他出現,難道他出了什麼事情?
「好了,你下去吧。」司徒萱沙啞的聲音響起,她真的不敢想木姑姑去哪里,難道他拋下她們兩母子離開皇宮了,她不相信,不可能的,木姑姑,不是,是東方翼,他是愛她,愛他們的孩子的,他不是一直想著奪回他的江山嗎?怎麼輕易的放棄掉她們呢,司徒萱的眼里滿是淚水,滾落下來,滴落到地上,夜色中,顯得異常淒涼。
她堅決不相信,他會就這麼扔掉了她們,她要在這里等著他,他一定會回來,即使他要離開,也會帶著她們母子二人一起離開,共同離開皇宮找一個世外桃源生活在一起。
這一夜,司徒萱的眼淚都不曾停止過,幾乎眼淚流干……
次日一早,就在芳華送早膳來的時候,看著司徒萱的臉上的面皮忽然萎縮了起來,幾乎看不原本的模樣,整個人變得蒼老了起來,呆呆傻傻的抱著剛生下的小皇子一直坐在皇陵的門口,芳華心中一驚,不禁將手中的托盤放下,揉了揉眼楮,這個真的是傾國傾城的司徒皇後,不可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娘娘,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芳華快速上去,慌恐的大叫起來。
司徒萱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眼光的焦線對齊了,無力的開口看著芳華,「發生什麼事情?這麼大呼小叫?」
「娘娘,你的臉怎麼了?」芳華顫抖的手拿起邊上的銅鏡,緩緩地放在司徒萱的面前。
司徒萱失神的看著鏡子中那有些面目全非的人,並沒有任何多度的反應,只是一直傻笑,小心翼翼地抱起懷中的孩子,站了起來,將孩子遞給了芳華,有氣無力的說道︰「小皇子應該餓了,你抱下去找女乃娘喂他,喂完了就立刻抱回來給我。」
在芳華接過孩子之後,司徒萱便轉過身子,朝著邊上的榻上走去,「我累了,想好好休息,別讓任何人打擾我。」
她的心真的已經死了,她和他在一起整整八年,彼此的個性還算了解,有時候她也懷疑他不愛她,只是利用她罷了,但她一直自欺欺人的騙自已,他是愛自己的,但是這一次,他真的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嗎?將自己和孩子像垃圾一樣丟掉嗎?這個剛出生的孩子可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以這樣?想著,她的心不停在滴血,整個人倒在榻上,將自己整個縮成一團,她真的感覺好難受好難受,這一刻,她真想死去,可是想著她剛出生的孩子,她必須要活下去。
忽然,整個皇陵響起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聲,芳華趕緊將懷中的小皇子抱了出去,她不明白主子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只是覺得主子好像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外加上剛剛生下孩子,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只是主子沒有了引以為傲的美貌,即使她生下了皇子,皇上還會再看她一眼嗎?
整個守在皇陵外的侍衛都听見這樣的慘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沖進皇陵才看見司徒皇後,看著那面目全非的臉,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事情很快沸沸揚揚的傳開來。
司徒萱一夜之間徹底毀容,很快傳到了昭陽殿。
此時雲靜初正坐在桌子前,剛剛用完早膳,這時,杏兒便一臉驚慌的上來稟報道︰「郡主,昨夜發生了一件好奇怪的事情。」
正準備離開餐桌的雲靜初站了起來,看著杏兒,淡淡的問道︰「什麼怪事?」
「稟郡主,剛剛在皇陵傳出消息,說司徒皇後一夜之間徹底毀容,變得面目全非。」杏兒說著,想起那些人描述司徒皇後的樣子,整個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雲靜初听著,眼中微微詫異,但還是很快反應,原本自己還打算親自毀了那張不屬于她的臉,沒有想到她倒是自己先毀掉,而且她心中也大概能猜到司徒萱會這樣的原因,相信是為了東方翼,她一定認為東方翼拋棄了她,所以才傷心欲絕。
「郡主?」杏兒看著雲靜初的神色不定,眼神幽暗,不由輕聲的繼續說道︰「剛剛皇上已經派人前來請郡主了,問郡主現在還過不?」
雲靜初抬起頭,知道宇文睿心中還有一絲不忍,不過這樣的不忍,在她的身上可是一點都不曾有過,因為比起司徒萱對自己和司徒嫣的所作所為,這根本不算什麼,所以她必須要討回來,讓她一無所有。
「去,現在就。」雲靜初擺手,周身的戾氣,冷冽的開口,隨後便邁開腳步。
杏兒恭敬的點了點頭,雖然司徒皇後是的女兒,但是臨終的時候讓自己好好照顧郡主,所以她只會听郡主的話,想著,杏兒便立刻跟上了雲靜初的步伐,朝著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在景德宮,雕花銅柱支起百蝶穿花的錦帳,絲穗珠綴,淡綠色明柔的薄絲,清幽致極。
德妃靠坐在軟榻上,雙手抱著暖爐,一身白色的宮裝,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腰帶,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小臉清麗優雅,一雙黑眸看著暖爐,似乎在想這些什麼。
昨天發生的事情,她都已經听說了,這個嫻妃被押入天牢,不過,她卻能清楚,這件事情暫時不會涉及到自己,但是現在她每一步還是要走的更加小心,尤其是在雲靜初的眼皮底下……
「娘娘,這是主子五百里加急送來的書信。」這時候,宮女巧心拿著一封信,恭敬的走了進來。
德妃一听這話,臉色微白,快速將手中的暖爐放下,將那封信展開,看著上面的文字,德妃的臉色變得深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