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殿外,感覺春天似乎已經要來,白皚皚的雪漸漸的融化了。太陽照射在雪上閃耀出金色的光芒,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好看,花草樹木都冒出了女敕芽,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雲靜初一身簡單的白衣,看著窗外的景色,卻不知,此刻的她比這美景更加迷人,明艷之中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一支桃木簪子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發,更顯柔亮潤澤。
從早上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心中就有說不出的情緒,畢竟她現在還是要想辦法離開皇宮,微微皺起眉,看著這殿里殿外的人,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就連杏兒也是都是一臉憂郁的模樣,莫非才過了一個早上,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再看著這眼前的幾個宮女太監,一個個都感覺有話說,但卻又都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看著杏兒,終于忍不()住的問了出口︰「說吧,這宮里又發生了什麼事?」
杏兒看了看郡主,表情十分凝重,最終開口說道︰「郡主,現在宮里都傳的沸沸揚揚,都是跟您有關。」
「他們又說什麼?」雲靜初抬起雙眸,一臉無所謂的問道。
「他們說郡主與前皇上早就暗結珠胎,現在還死賴著新皇上不放……」杏兒撇著嘴說道,心里暗暗生氣,為郡主憤憤不平,她所認識的郡主根本不可能這樣。
宮中有人會這樣說,也合乎情理,只是在這樣傳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無法從皇宮月兌身,想到這里,雲靜初眉心更是緊鎖,看來自己還是快點想個法子才行。
就在雲靜初思索的時候,一名太監快速跑了進來,「郡主,前皇貴妃娘娘好像朝著昭陽殿來了。」
之前宇文拓還是顧念方世景的面上,並未將惠妃怎麼樣,反而保留她前貴妃的身份,讓她在宮中安心養胎。就這樣的謠言四起,惠妃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自然要來,只是,這來得還真快,而且還是來者不善!
這時,惠妃身著一身藍色長裙,長及曳地,小月復已經大大的隆起,右手腕上帶著與衣裙相照應的瑪瑙藍鐲子,三千青絲被盤成一個芙蓉髻,發絲間隙間插入一寶藍玉簪,濃妝淡抹,幾絲發絲繞頸,說不盡的氣度高雅。
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近雲靜初,正要開口,就被雲靜初打斷了,淡淡的說道︰「不知前皇貴妃娘娘來昭陽殿,不知道有何事?」
惠妃抬起柔美的小臉,一臉驚訝的說道︰「難道本宮就不能來看看郡主你嗎?」。
「哦,惠妃有話不妨直說。」雲靜初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就這樣的神色讓惠妃看著心里就不爽,她倒要看看接下來,雲靜初,你還要怎麼淡定。
「在說之前,我想讓郡主先見一個人。」
話一落,惠妃夕揮了揮手,過一會兒,只見曉梅領一個年齡二十左右的太監上來,此時雙手也因為緊張,拽著衣角,飛快的上前給眼前的主子請安,頭一直不敢抬起來,「奴才給兩位主子請安。」
雲靜初神色平靜淡定,很快認出這個太監正是當日與嫻妃一起的太監,心中自然知道這個惠妃的意思,只是想到這個太監曾經提起小傻子,眉頭一蹙,如水的眼眸幽深下去,對于宇文熠都是滿滿的愧疚,感覺欠他的已經夠多,不能在連累他,就算是說違背心的話,她也不能再連累宇文熠。
「皇貴妃娘娘,就算昔日你在後宮的地位有多高,但是如今早已今非昔比,靜初可是很清楚,皇上一直都是對你有偏見,如果你在一意孤行,你爹爹也保不了你!」
惠妃收回視線,眸光跳動起簇簇憤怒的火花。
很好,雲靜初竟然拿皇上出來打壓她,以為她如今還怕嗎?她再怎麼說還有爹爹撐腰,她會怕?
想到這里,惠妃淡淡的一笑︰「郡主,怎麼說我們也相交一段時日,主僕一場,所以我得知此事,便沒有把這名小太監與您也相交出去了,你如今這般語氣,就是不把我們的情誼放在眼里了?」
如果自己是以前的沈天驕,可能會,但是現在站在你面前是雲靜初,是一個丟過性命的人,再丟一次那又如何,她也不怕!
「情誼?這話靜初倒要問問娘娘了,與一個不顧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的人,靜初還要講什麼情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惠妃一怔,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自己跟東方翼……
雲靜初看著眼前這個裝腔作勢的,冷冷的一笑,是在害怕?很快你就更會害怕!只是,現在她還不能打草驚蛇。
「這個太監你大可交出去,我沒有任何意見。」雲靜初淡淡地說道,語氣中盡是不以為然。
「既然你這般開口,那這個太監是一定要交出的,不過本宮還是要提醒郡主,這件事情揭穿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因為到時候就沒有人能證明你的清白……」惠妃心里暗暗的思量道,即使你為了保住那個傻子,說當晚沒有和他在一起,那自己就死抓住這一點,讓宇文拓知道這件事情,讓他知道自己在乎的其實和自己一樣,都已經是別人的,相信絕對會嫌棄她,看你還能怎麼樣,跟我斗,就注定輸的一敗涂地!
「朕能證明!」就在雲靜初無言以對的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從門出傳來,只見一道明黃耀眼的身影帶著天邊的光芒出現在大殿門出,一頭如墨的發以王冠束起,映襯得整張臉更是俊挺出眾,雙眸冰冷,但是當他看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眼神中竟然變得柔和起來,跟之前的冷如冰霜竟然是天壤之別,他緩緩地走到雲靜初的面前,轉身,掃向惠妃,沉聲說道︰「你說的當晚,朕一直都跟靜初在一起!」
就在宇文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周圍的空氣瞬間被凍結住,她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到底听到了什麼,這句話就如同一道驚人的閃電,劃過雲靜初的腦海,他說的是什麼?
那夜的人是宇文拓,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豈不是……
這怎麼可能?惠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一臉迷茫的看向皇上,「皇上?」
「朕已經說的很清楚!前皇貴妃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冰冷的話已經給了她最後的大膽,這一刻,她才是最大的諷刺,她百方算計,千般布置,卻將他也設計了進去?
她顫抖的手撫在肚子上,垂下那蒼白的臉,低聲的說道︰「惠兒沒有要的問了。」
宇文拓冷冷的一甩明黃的袖子,轉過身,看著邊上的曉梅,沉聲命令道︰「還不快送你家主子?」
惠妃心中的不安,在看看皇上此刻的神情,她只能吞下心中的所有的疑問,帶著曉梅離開了昭陽殿。
此刻,昭陽殿上只有他們兩人,整個空氣流轉著奇怪的情緒。
「靜初,朕……」宇文拓有些欲言又止,開卻在低垂的著眼眸看著一動不動人兒,像是受到了巨大打擊一般,他原本緩和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細白的下巴,迫使她看他,道︰「你這是一幅什麼表情?你是在氣憤?」這話是他的不悅,也是他的試探。
雲靜初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閃躲他的目光,任他在自己的眼眸中追尋答案,卻又努力的壓住心頭那一絲絲的狂跳,她曾無數次想過是他,只是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卻不又不敢去相信,當听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她是在氣憤,但不知為何,她的心在狂跳。
宇文拓見她不說話,心中那股莫名的心慌轉作濃濃的醋意,眯眸︰「是在氣憤那個人是朕?還是你更希望的是別人?」
「啪!」雲靜初想也不想的抬手朝著他那俊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雙憤怒的眸子迎上他,唇瓣泛白而微微顫抖著︰「宇文睿!!收住你的嘴!」
「你竟然敢打朕!」這一巴掌將他轉回剛剛的情緒,一抓鉗住她按在了身後的金流柱,一雙赤紅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她,「為什麼這麼激動?莫不是被朕說中了?」
宇文拓越說越是激動,那雙如火般的雙眸似乎就要將雲靜初吞噬一般。
雲靜初站直了身子,捂著胸口,她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望著他的樣子,不在呈現任何的表情,壓住自己的心,冷聲道︰「既然皇上這麼認為,那就讓靜初離開這里?」
「放你走?」他的俊臉瞬息恢復平靜,黑眸冷冽︰「朕不會放你走!絕不!」
最後兩個字似乎是咬著心從最終擠出來,他孤獨而立的身子輕顫了一下,使得雲靜初一怔,娥眉緊蹙,不知不覺的問出了聲︰「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靜初肚子里的孩子?」
不知道為何,這句話似乎強烈刺激到宇文拓,只見他神情有些復雜,黑眸微眯,靠近她,指著她心的位置,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朕要的不是孩子,朕要的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