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唇角抿緊,美玉似的臉上忽明忽暗,緊盯著那張清秀的小臉,忽然緩緩開口問道︰「靜初,今日你都做了些什麼?能告訴朕嗎?」。
她今天唯一做的不一樣的事情,那就是見了寧非寧,只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問自己?還是說他想從自己口中知道什麼?雲靜初嘴角勾起薄涼,從前明澈的眼眸此刻沉寂如水,眼底透著深沉的諷刺和悲哀,她就那樣定定的,定定看著注視她的宇文拓,抿緊的唇似是一把鋼刃在割據著什麼,清秀的面容是褪去了血色的蒼白。
看著這樣的雲靜初,看起來真的很虛弱,想著她現在的身子不同以往,微微皺了皺眉︰「好,朕不問了,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朕先離開了。」
話落,宇文拓便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雲靜初的肩膀,高大的身子便站了起來,闊步離去,
這樣的關懷真的很<自然,只是這種自然卻讓她很不舒服,雲靜初諷刺的望著宇文拓離去的背影,忽然拿出衣袖中的兵符,一雙眼眸變得越發幽深,看來,她必須派人去確認一下寧非寧的安危。
此時,夜更深了,就在惠寧宮,傳來一陣欺凌的哀嚎︰「大膽,你們要對本宮做什麼?」
只見美輪美奐的寢宮中,惠妃被兩個太監壓制著,頭發被一個太監拉扯著,而李公公正把一碗黑色的藥汁往她的嘴里灌,邊灌邊說︰「這前皇帝的孩子,皇上怎麼可能會留,皇上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見到紅了,才讓奴才們收手的。」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答應爹爹保全自己,惠妃大聲的的嘶叫著,眼淚直流,連聲的哀求︰「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這孩子不是前皇帝的,求他放過我的孩子吧。」還有幾個月,她便能看見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她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可是李公公絲毫不去理會惠妃,而是捏著惠妃的下巴,使得她動彈不得,然後冷聲朝著旁邊的另一個太監呵斥道︰「快點灌,要不然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紅?」
惠妃此時心中盡是恨意,為什麼她要受這樣的罪,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流,想著自己怎麼進宮到如今的下場,她感覺自己生不如死,肚子已經開始暗暗疼痛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失去自己的孩子,頓時,隨著那種疼痛越來越劇烈,而她的意識好像開始飄渺起來,寶貝,不要害怕,娘親來陪你了……
李公公滿意的看著惠妃身下那一灘血跡,總算松了一口氣,很快惠妃有些不對勁,似乎暈了,心中不禁一驚,畢竟皇上只是吩咐讓這個孩子消失,並未要惠妃消失,所以李公公便立刻讓殿外的御醫進來看,這才將在鬼門關的惠妃拉了回來,不過孩子卻是真的沒有了。
而惠妃總算撿回一條命,但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神智都不太清醒,痴痴傻傻的。
李公公隨後很快趕到御書房,只見宇文拓正在御書房里滿臉盛寒的斜靠在龍椅上,一臉陰冷的望著走進來的李公公,低沉的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按照皇上吩咐,已經辦妥。」李公公恭敬的稟報道,不敢有任何馬虎。
宇文拓陰黑著臉,眸子銳利得像一把刀,薄唇緊抿著,透著他的心里的憤怒,「那就好,必須要斬草除根,絕對不留後患。」
「只是,這惠妃娘娘已經瘋了。」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說道,深怕皇上怪罪。
「瘋了?那正好。」宇文拓刺眼的光芒閃爍不定,映襯得他美如冠玉臉龐清潤如玉,只眸底驚濤暗洶,冷聲吩咐道︰「立刻傳朕口諭,惠妃不小心滑胎,致使精神大受刺激,朕有感于丞相的榮寵,願意繼續讓惠妃在惠寧宮盡享榮華。」
「是,奴才這就下去辦。」李公公暗暗捏了一把汗,見皇上沒有怪罪他,便立刻恭敬的退下,為皇上辦事。
宇文拓看著李公公消失的背影,狹長的眼眸染上青黑的暗芒,唇角浮起一道悲涼的笑容,惠妃的孩子他可以解決,但是另外一個孩子呢?想到這里,宇文拓想到這里,臉色越發陰沉了起來……
次日,整個皇宮都在議論著惠妃滑胎後發瘋的事情,後宮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昭陽殿中,雲靜初也從杏兒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卻不言不語,而是細手輕敲著桌面,在心中思索著整件事情,漸漸地似乎理出了頭緒。
「郡主,這件事情似乎有些蹊蹺。」杏兒忽然開聲,瞬間打斷了雲靜初的思緒。
「杏兒倒是越來越機靈了。」雲靜初看著杏兒,贊賞的說道。
杏兒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跟著郡主這麼久,再不變的聰明,都不好意思說是郡主的丫頭了。」
雲靜初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其實她早就想到了,那日見到惠妃,她是這麼小心翼翼地照顧自己,就連走路也讓兩個宮女攙扶著,怎麼可能會滑胎,而且以惠妃的心理素質,怎麼單純的滑胎便讓她發瘋呢?
這件事情能讓她看出一個人,所以她必須要去一趟惠寧宮,想著,雲靜初按了按鼻梁,伸手朝著杏兒吩咐道︰「走,我們去一趟惠寧宮。」
杏兒雖然不知道郡主的用意,但很快點了點頭,立刻上前扶起郡主,隨後與郡主一同走出了昭陽殿。
兩人來到惠寧宮,曉梅詫異的看著雲靜初的到來,畢竟現在後宮不曾有過一個人來看望惠妃,不曾想到唯一來的人竟然會是惠妃最恨的雲靜初。
雲靜初帶著杏兒緩緩走到大殿,映入眼簾便看見一臉傻笑而十分清麗的臉,服飾簡單卻很整潔,一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這樣的她看上去很氣色還不算很糟糕,看來宇文拓倒是有吩咐人好好照顧她,只是她的目光有些痴呆,手里抱著用衣服包裹的一個枕頭,邊走邊搖晃著,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雲靜初凝視著眼前的人,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但是她的目的卻已經達到了,那就是保住了她在宮中的位置。
「紀嬤嬤給郡主請安。」這時一名身穿宮裝的嬤嬤忽然上前,恭敬的朝著雲靜初說道,那深沉的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似乎不曾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雲靜初。
雲靜初看著眼前的紀嬤嬤,很快便認出眼前這個人正是當日在冠海山莊見自己的冠,只是不曾想到,她竟然不是真正的冠,看來這當中一定隱藏著什麼。
一旁的惠妃看著紀嬤嬤的舉動,也福著身子,學著嬤嬤的語氣,也開口說道︰「紀嬤嬤給郡主請安。」
說完,又傻傻的笑了笑,這樣子就像是個小孩子。
雲靜初揮了揮手,示意杏兒快速地去把惠妃扶起來,可就在杏兒要靠近的時候,惠妃嚇得坐在了地上,連忙後退,將懷里的枕頭緊緊地抱在懷里,臉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驚恐,瞪著眼楮看著杏兒︰「你要做什麼?我不會讓你搶走我的孩子!你走開!」
紀嬤嬤見惠妃的狀況不對,快速地上前,安撫住︰「噓,娘娘,別緊張,小心驚動了小皇子。」
「我不緊張,噓……他在睡覺。」惠妃听了紀嬤嬤的話,又浮現了笑容,拍著手中的枕頭,嘴里還碎碎念著什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仔細听著,才知道她在哼著一首兒歌。
「郡主,惠妃娘娘從昨夜醒來就這樣,還請不要怪娘娘。」紀嬤嬤小心翼翼的說著,她很清楚眼前這郡主絕對不簡單,從在冠海山莊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她就能看出,她有著一雙透徹而又冰冷的眸子。
雲靜初嘴角輕微的揚起,周身卻寒氣逼人,看著下首的紀嬤嬤,然後站起了身,朝著惠妃盈盈走去,直到她的身邊,才蹲子,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惠妃,這樣真的好嗎?」。
她說話的語氣仿佛並沒有將惠妃當成痴傻,而就是在跟正常的她說話一般,惠妃明顯的感覺到背脊一絲注心的涼意,搖晃的手臂忽然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著眼前的。
「噓……」惠妃小心翼翼的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小聲的在雲靜初的耳邊說道︰「孩子還在睡覺,小聲點——不要!」
忽然,她的神情轉變,將雲靜初推開,死死的抱住枕頭,「你這個賤人,休想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他不是前皇帝的孩子,不是,求求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這一番話听在雲靜初的耳朵里,心里有很大的感觸,尤其是想到曾經的自己,骨肉分離應該是一種很難受並且很難面對的事情,看著她的模樣,雲靜初也沒什麼要問的,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怎麼問,她都回答不了自己什麼,于是,抬了抬手,示意杏兒一同離去,反正,她想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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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請允許綺羅邪惡的偷偷告訴你們,其實,靜初里的孩子並不是宇文拓的哦!
哎呀,怎麼就這麼不下心就透露出來了!嘿嘿,感謝親們一直對綺羅的支持了,因為有你們,才有現在綺羅的堅持!再次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