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田家母女,玉奢這才轉過身來。
盼盼住的廂房還亮著燈,想起忍冬說她受了寒,他修長的眉心微微蹙了蹙,目光又瞟向檐下長廊。
木質長廓上藥香隱隱,地板反射著月亮的清輝。青兒和忍冬擁著毛氈靠著火盆不知不覺已睡著了。
他的腳步輕輕落在長廊上,他靜靜的注視著二婢,想了想,便對身邊的葉青使了一個眼色。
葉青會意,伸出手指輕輕按在二婢頸間血脈處,確定她倆暈睡。
他的手指經過青兒的肌膚,檐下的燈籠照射著她的臉,青兒兩頰帶著凍出來的紅暈,蛾眉微蹙,眼睫黑亮,鼻子挺直,紅唇縴巧,下巴玲瓏秀美。她像一枚帶著緋色的女敕桃,雖沒有完全長成熟,已經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裁剪合身的對襟小襖箍出苗條的身段,棉襖領口露出截雪白的脖子][].[].[]。
葉青忍不住蹲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觸手滑潤,他突然看到她右頸耳側下方有小小的一點痣,不禁疑惑起來。
玉奢見他去逗弄一個小丫鬟,也不阻止,自己只身進了寢室。
身後廂房中傳來盼盼的陣陣咳嗽聲,他知道,必然是那冰蟾面具的寒毒作用所致。連串不歇氣的咳嗽,撕心裂肺一般,咳得他跟著也有了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玉奢在屏風外听見了,猶豫了一下,便要轉身離去。
盼盼被咳醒了,支起身子起來一看,房里沒有人,她瞥見床頭小幾棉套中的茶壺,坐起身想倒碗蜂蜜水潤喉。
拿起杯子里,喉間有片羽毛輕輕拂過,她控制不住又咳了起來,手里的杯子沒有放穩,摔在床邊踏腳板上發出叮當的聲響。
她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忍冬!青兒!給我倒杯蜂蜜水來。」
盼盼的聲音留住了他的腳步,寒風中滿院燈籠微微晃動,盼盼穿著單薄的棉衣蜷在祠堂角落里的臉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是再見她還是不見?自己實在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拿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她啊算了,見吧,誰叫自己弄暈了婢女沒人侍候她。
他再不猶豫,端起火盆上煨著的藥湯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