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大門口,一點一滴擦干臉上的淚痕,盼盼提著裙子上了馬車,對車夫道︰「去天牢。」
忍冬幾個追了出來,盼盼也不曾叫停,只是道了一句︰「吧!我走了」。
走?其實應該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有一點很肯定,這個昔日的家,這個曾經掛在田氏姓氏的府邸,如今已不是她的安身之所了。
「嘎吱嘎吱」馬蹄帶著車輪飛快的向前輾去,碾碎一地落葉,兩片枯葉從車窗飛了進來,落在盼盼的裙子上。
低頭垂眸,也不伸手去拂掉,就那麼一直呆呆的看著,腦海里浮現起的,卻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件事——原來,春天,也是有枯葉的呢。
「王妃請進。」天牢的守衛在看到她所拿著的紅玉後,態度立刻變得畢恭畢敬,親自領了盼盼進去。
途中—無—錯—小說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壁點著火把,光影幽幽,魅影重疊。
這是她第一次進天牢。
也是第一次進監獄吧!
原來,與普通的牢獄也沒什麼區別,也許唯一不同的是,能進這里的,都是叱詫一時的高級官員。
可最終,無論曾經多麼的威風顯赫,還是兩條鎖鏈,一地稻草,一碗搜飯的結局。
在走廊的最盡頭,是一個單獨的牢籠,腳步一下下踩去,遠遠便看見爹爹田思安穿著囚服坐在稻草上,披頭散發,目光呆滯。
「王妃請小心點,田大人自從進來後就瘋了,不過還算平靜,除了有點呆傻,倒是不哭也不鬧。」守衛說著打開鐵鎖,叮囑道,「王妃可以進去,但是,可千萬要小心點。」
盼盼呆了一下,機械式的走進去,空氣里彌漫著什麼東西腐爛了的味道,夾雜著多日不洗澡所導致的臭味,胸月復間頓時涌起一股惡心感,幾乎嘔吐,被她生生的強行壓下。
盼盼記起三娘跪著拉扯自己裙裾時的話語︰午時,就是刑期。
一個人,一個鮮活的人,就這樣,走到了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