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事重重,但是盼盼還是乖乖的在幾個丫鬟的服侍下換了簇新的衣裳,細細的梳洗了一番,然後,坐在花廳的圓桌前,和玉斛一起,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頓久違的美食。
花雕雞、雲膽芙蓉羹、孔雀七彩清蒸魚各色各樣,誘人的食物擺了一桌。
可是,盼盼卻真的沒什麼胃口。
望著殷殷期待的玉斛,和幾個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的丫鬟,不得已,她還是舉起了筷子。
輕輕的,夾了一塊魚肉,剛好,挑的是魚月復上最肥美的那一塊。
尚未進得口里,胃里已經開始翻江倒海一般的發作起來。
一通干嘔,幾乎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公主,您怎麼樣?」忍冬連忙找了洗手盅來接著,然後又端來茶水給她漱口。
「不礙事,我肯定是太久沒有吃東西了,∼沒事沒事,我在吃一口」。盼盼強顏歡笑,換了一雙筷子,不管怎樣,孩子總是要吃的,不是麼?
費力的吞咽下一口松軟香滑的羹湯,盼盼差點沒忍得兩眼直冒淚水。
「來,吃個雞腿」玉斛心疼的看著她,在那盤花雕雞里夾出了一只雞腿,輕輕的放在她的碗里。
盼盼垂眸,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
曾經,有一個人,在她饑寒交迫的時候,在祠堂里給她送來一只香滑誘人的雞腿。
曾經,有人在她睡不著覺的雪夜,帶著她飛檐走壁的越過風雪,安排了一頓豐盛的宵夜給她。
只是一只雞腿,可是,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面對他埋頭大吃了。
而雞腿的味道,也悄然變了質。
玉斛悶聲不響的給她遞來一條絲巾︰「擦擦眼淚,別這樣,丫頭,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呢」。
盼盼放下筷子,沉默的一會。
終于,她抬起頭,開口問道︰「玉奢呢?我要見他。」
就算他已不愛,或者,從未愛過,但是,她還是要,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完。
哪怕,從此以後,便是兩相陌路,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