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是覺得焚身似火,下一刻便已成了刀劍凌遲這樣的漂浮不定讓她的心有些發慌,她伸出手去,極力想要抓住什麼。
指尖突然觸到了一絲溫暖,便死死抓住,心也稍稍定了下來。
玉奢一動也不敢動,他的一只手正被她緊緊握住。盼盼進宮之後也蓄起了指甲,那長長的指甲已經陷入了他的肌膚,滲出幾縷血絲。
可是他此刻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心中反而有些甜蜜。他和她,在共同承受痛苦,而這樣的經歷,讓他覺得,他們的心貼得更近更緊了。
總算可以為她分擔一點的痛苦了,不是麼?
這時候,忍冬終于爬上了山中小築。她披頭散發,想來是一路摔了不少跤的緣故,進來寢殿一看,便慌慌張張的奔了進來,見盼盼昏迷著歪在一旁,她一迭連聲地道︰「公主怎麼了,王爺,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玉奢緊盯著盼盼的面容,見她眉間微微一皺,他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為盼盼擦去額上的細汗。
他側眼看著忍冬,沉穩道︰「這里一切有我,你不要慌。我來告訴你,你照著做便是。」玉奢的神色異常篤定,忍冬忽然不再慌張,伸手擦擦眼楮,重重地點了點頭。
窗外已經微微露出了曙色,榻上的盼盼兀自還在痛苦中掙扎。
她想要沉睡,但清晰的痛楚卻又牢牢地吸引著她的神智,讓她不得不清醒。她的耳邊,充斥著許多的聲音,有急促的腳步聲,忍冬的低語聲,玉奢的鼓勵聲紛亂的就像電影的剪輯一樣,她已經想要放棄了,但是,每當這時,她握住的手間便會傳來一股力量,這力量讓她的心中又充滿了勇氣。
如此反復,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有一生那麼長,又仿佛只有一刻,盼盼忽然覺得渾身一松,耳中清晰地听到嬰兒響亮的啼哭,中間夾雜著忍冬驚喜的聲音,「公主,是個英俊的小呢!」
盼盼听得這句話,嘴角向上一扯,微笑了一下,還未睜開眼來,便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