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筱讓青衣和春蘭全部退下之後,才在案幾邊坐了下來。
將信件在手上來回翻看了幾遍,信上確實寫著「沈雲筱親啟」。
這幾個字如行雲流水一般,很是有神,沈雲筱最終決定還是將信拆開來看。
「巳時三刻,竹林假山」。
信上只寫了這麼幾個字,但是沈雲筱已經知道這個竹林假山是哪。
自己院子不遠處就有一片竹林,那里有個假山,剛好就是上次她找沈雲萱求情的地方。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到了巳時三刻了。
到底會是誰找自己呢?還是說有人懷疑自己什麼了?
如果是懷疑自己,難道不是應該找沈老太太告發嗎?
一串串的疑問在沈雲筱的心頭揮之不去。
她定了定神,最後決定還是去看看。
如果真是有人要對自己不利,自己大可以叫自己院子的丫鬟。
想通之後,沈雲筱拿了件蔥綠色繡著折枝梅花的披風穿上,又叫了春蘭和自己一起。
到了竹林之後,竹林里已經有人清理了一條小路出來。
「春蘭,你在這里守著,如果听到什麼動靜就進去。」
沈雲筱怕自己有人對自己不利,只得這樣囑咐一番。
其實,她很想春蘭和自己一起進去,可是如果那人是有看出自己是換了魂的人,被人知道就不好了。
沈雲筱一路走進去,心里就涌上一股濃烈的念頭,那個人對沈府很熟悉。
假山已經在眼前,沈雲筱定了定神,然後向假山背出走去。
只是剛剛走了一步,就看清一個淺紫色的身影,沈雲筱的心里一凜。
怎麼會是他?
不遠處的少年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袍,衣袍上只是繡了一些簡單的暗紋。
一頭墨發被束在腦後,冷風吹來,墨發和衣袍交纏飛舞。
映襯著滿地的雪花,憑空的讓人生出一些膽寒的氣息。
沈雲筱見是他,立即就想轉身離去,可是剛剛有所動作,就停了下來。
她現在是沈雲筱,沒必要怕他。
容潯慢慢的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假山旁邊一身蔥綠色的身影,「你來遲了。」
沈雲筱將放在他身上的視線轉移了,「潯表哥找我有什麼事?」
「你怕我?我記得筱表妹對我可是很親切的,」容潯說著這句話,眼神一轉也不轉的,定定的盯著沈雲筱,想要看出她的異樣。
沈雲筱只覺得身子僵硬,腦子里更是嗡的一聲,一瞬間好像什麼也想不起來。
只回應著一句話,他懷疑自己了嗎?還是他認出自己了?
闊袖下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甲掐進手心傳來的刺痛讓沈雲筱終于恢復了神智。
不對,沈老太太、沈雲萱和俞氏等人都沒懷疑自己,他不過是沈府的表少爺,怎麼會懷疑自己的?
不對,他是在試探自己!
僵硬的勾了勾唇角,卻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此時做起來卻那麼難。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怎麼會怕潯表哥呢。」
「是嗎?」。容潯看著沈雲筱漸漸蒼白的面孔,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慢慢的向沈雲筱欺近。
容潯明明才九歲,可是看在沈雲筱的眼中,卻覺得他好像不僅僅是如此。
腳下向向後倒退,可是腳卻像生了根一樣,怎麼也邁不動一步。
僵硬的扯扯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潯表哥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了,春蘭還在等我。」
容潯清亮的眸子一直看著沈雲筱,從自己的闊袖里拿出一物舉在沈雲筱的面前,「這是你做的?」
沈雲筱的眼角余光看去,就見到容潯手里拿著的就是今日送給沈雲萱的雪青色繡著折枝梅花的手袖。
不知道為何,看著容潯的神色,明明不想承認,可是還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不等她回神,就看到容潯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寒芒。
一只手已經欺上了自己的脖子,「說,你是誰!」
沈雲筱只覺得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力道越來越大,呼吸都有些困難。
反射性的將自己的手掰著他的手,想將容潯的手拉開。
可是任憑她怎麼掰,容潯的手都不動分毫。
她不知道明明容潯只有九歲,卻給人一種不是這個年齡的錯覺,更何況他一個九歲的孩子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小臉因為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已經慢慢的漲紅「潯表哥,你這是做什麼,快……快放開我!」
容潯不僅沒放開沈雲筱,反而再次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勁道。
另一只手里的舉著的手套也放在了她面前,高貴的臉容如潤了一層寒冰。
說出的話也是不帶有一絲的感情,「快說,你到底是誰?」
沈雲筱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只覺得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再次死亡,「我是筱姐兒,潯表哥,我真的……」
後面一句話未說完就因為容潯忽然增大的手勁說不下去。
容潯看著這張小臉,眉頭慢慢的擰緊,眸子里多了些許的疑惑,「你說你從哪兒來?我就放了你。」
現在自己的小命都在他手里,剛剛還是一臉親和的模樣,轉眼就變身惡魔。
沈雲筱要是還會相信他這句話,就白白重活了一世了,「我是……筱姐兒。」
只說了這句話,沈雲筱的眼神就有些迷惘,她仿佛再次感受到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
她只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疼,仿佛還能感覺到那種石塊劃破身體帶來的疼痛感。
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慢慢的回神。
她還不能死!
不知道從哪里使出的力氣,竟然將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給推開。
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倒了下去,只得扶著假山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
冰冷的空氣吸進口鼻,忍不住狠狠的嗆咳了幾聲。
想到不遠處的春蘭,沈雲筱咳嗽的聲音更加大了一些。
眼角余光則是一直都在注視著容潯的動作,深怕他再掐著自己。
而現在的容潯,雖然又如之前那個高貴的少年站立在那里,可是在沈雲筱的眼中卻如惡煞一般。
听著外面跑的腳步聲,沈雲筱眸子里閃過一絲的喜色,這才停止了咳嗽,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只是剛剛邁動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也不去看在自己身後的少年,「如果鎮南侯府沒錢請大夫,定安候府的石大夫醫術不錯。」
說完這句話再不停留,向外走去,留下一臉深思的少年。
听著這句話,容潯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這是在罵自己有病嗎?
容潯看著那個披著蔥綠色披風的女孩離開,眸子里的疑惑漸漸加深。
視線轉移到自己手里的手套上,難道自己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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