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門閨秀 第五十九章

作者 ︰ 蕾絲光年

墨言一直看著敏薇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後,才回過頭來小聲對著趙文博說道︰「你這個表妹脾氣還挺大。」趙文博亦是看著遠處,听了墨言的話,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補道︰脾氣挺大,口舌伶俐,就是性子太直太好強。

敏薇雖然走了,但是江敏婷卻已經氣呼呼的,手中的繡帕已經變了形狀,最後不情不願的被江敏妍拉著離開了,只剩下江敏睿,實在不好再離開,只好帶著一絲別扭繼續陪著兩人在花園里面逛了個遍,最後還是趙江氏準備離開才終于將江敏睿自令人不安的氣氛中解月兌出來。

花園中發生的事,很快的通過江敏婷姐妹的口傳入了姚氏的耳中,之後姚氏想了很多辦法打听,但侯府的下人卻個個謹慎小心,半點口風不漏,直到趙江氏帶著離開,姚氏才徹底放棄打听,人既然已經走了,想來也不會再報復回來,對方還只是一個半大孩子,也許只是信口開河而已。

趙江氏一走,姚氏就在心里盤算著將莫氏再次趕出正院,只是這次不知怎麼回事,莫氏倒是沒有因此而避讓,而是死守著正院,甚至連江勤翰親自來說也不肯答應再次搬離,莫氏的這些舉動,倒是讓敏薇覺得有些意外,若是她能一直這樣,自己也可以安心許多了。

對于莫氏突然變得強硬起來,姚氏心中燃起了一股斗志,只不過有斗志的那個是姚氏而已,莫氏只是緊閉院門,任由姚氏上躥下跳卻一概不理會,雖然對于這樣的現狀,敏薇倒是十分樂見,不管怎麼樣,現在的莫氏總比之前好多了。

姚氏就這樣一個人鬧到了過年,等到了大年三十晚上,江氏嫡系循慣例依舊在祖宅中團年,族長李氏已經懷孕七月有余,年夜飯時李氏難得的一臉志得意滿,李氏今年已經三十多,成親已經將近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才有喜,自然成了整個年宴的主角。

這次李氏對著七房的敏字輩不再那麼刻薄,難得還有些和顏悅色,甚至還與秦氏聊起了江敏姝的及笄禮,說起來也是湊巧,江敏姝已經十五,正是該辦及笄禮的時候,老就去了,等守了三年孝,江敏姝也就十六了,所以江敏姝的及笄禮辦的有些簡單。

李氏問的正是秦氏,要不要等年後過了老的孝期,再補辦一個及笄禮,畢竟女子的及笄禮是十分重要的,當年大小姐江敏靜的及笄禮就辦的十分的隆重,秦氏心里其實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江敏姝本人卻不太願意。

此時李氏問起,秦氏也只是淡淡的回道︰「我家姝兒的及笄是辦的簡單了點,我雖然有心想要補辦一個,但是年後等到守孝期滿就該操心他們三個孩子的婚事,再說敏祺也快及笄了,到時候事情太多,沒辦法,只能委屈姝兒了。」

李氏听到秦氏的話,也想起了,因為守孝三年,秦氏所出的一子兩女都無法說親事,就連小陳氏生的江敏思也是耽誤了,李氏想到這里,不由得轉頭看向小陳氏,小陳氏似乎也正與莫氏說起了什麼,然後臉帶笑容眼神溫柔的看著某個方向。

順著小陳氏的視線看去,角落不遠處基本上都是七房的嫡系子女,老大江敏行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卻眼神剛毅,身形雖談不上魁梧但是強壯有力,皮膚比一般人要黑一些,老二江敏思皮膚白淨,精神奕奕,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商人的世故精明。

老三江敏聰身形比兩位兄長瘦弱一些,眉眼間帶著一股淡淡的戾氣,臉色微帶著一股冷色,但是對著幾個姐妹還是有幾分柔色,老五江敏材長得如同財神座下的散財童子般憨態可掬,對著江敏聰帶著一股依賴與信任,只是身形眉眼都還沒怎麼長開,還帶著一股稚氣。

李氏心里一陣羨慕,如今就連比自己小的小陳氏生的都到了成親的年紀,自己卻剛剛懷上,現在雖然志得意滿,但是畢竟還沒生出來,是兒是女都還不知道,等能看到自己的兒女成親的時候,恐怕她們都該做祖母了。

李氏看著那一群說說笑笑的佷兒佷女,心下越想越黯然,最後索性借著自己有身孕,精神不濟而提前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去了,李氏的離開雖然令得氣氛有些不同,然後又重歸于正常,年夜飯在一片平靜祥和中結束了。

大年三十一過,新的一年就開始了,除了正月間親戚之間的走動比平時多了一些,其他並沒有多少不同,等到了二月過了沒多久,李氏終于臨產,因為李氏肚子里的那個孩子關系了下一任族長的歸屬,所以越是臨近生產,越是令得全族掛心不已。

二月二十五那天,李氏在產房之中疼了將近五個時辰,最後生下了一個女兒,產房里的李氏剛听到是女兒就昏厥,接著就產後大出血,等到終于止住了出血,大夫卻面帶惋惜告訴江勤謹,李氏生頭胎的年紀太大,傷了根本,以後都無法生育了,還抱著女兒開心不已的江勤謹臉上的表情喜憂各半。

江勤謹擔心妻子,一直瞞著李氏,待到李氏做完月子之後,一心想著等身體養好再加把勁好生個,結果卻得知自己以後都不能生育,整個人大受打擊再次病倒,整天心傷不已,連自己女兒都不想理會,江勤謹心中雖然覺得惋惜,但是活了小半輩子還能有擁有屬于自己的骨血也是一件幸事,對著女兒依然十分疼愛,取名江敏珍,小名寶兒。

李氏的事有人遺憾,有人憂心,也有人開心,不管如何,江氏七房的老江陳氏的三周年祭終于到了,早在過了正月之後,江氏七房的各人就已經忙碌了起來,三周年祭不比其他,辦好了三周年祭既是表示對于老的一種尊重與感念,也是對世人的一種表示,表示七房的子孫都十分孝順。

江勤遠早就在年前寫信告知已經向朝廷提前告假,會趕在三周年祭回來族居,而江勤翰也坐臥不寧的等著三周年祭,只有等到三周年祭完了,七老太爺才肯放他再次出去為官,也就不用天天困在族居之中被兄嫂教訓了。

李氏生產完了之後不久,江勤遠就風塵僕僕的再次趕回了族居之中,到家之後自然先去拜見了自己的父親,接著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去了五老太爺的宅子,過了近半個時辰,才回了自己的宅子,等回到了自家宅子,見過自己的子女之後,就與妻子秦氏關在書房之中說起話來。

兩人平時常有書信來往,自然只說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然後就是一些書信上不方便提起的事,當秦氏說道趙江氏探親的具體事情之後,江勤遠卻一臉沉重,最後只是帶著一絲鄭重的語氣告訴秦氏,隨著趙江氏前來的墨言確實不是普通人,卻始終沒說他是何人。

江勤遠既然已經歸來,身為老大,自然就擔負起了老的三周年祭的各項事宜,秦氏在族居守孝三年,不僅要時時注意七老太爺的身體,還要細心研究各大世家與黃州城中適齡的未婚男女,好等著守孝期滿為兒女早日定下親事,免得拖得太晚會影響後面的佷兒佷女們。

在江勤遠的主理之下,老的三周年祭終于體面風光的辦完了,等到除了素服之後,秦氏就飛快的將大與大女兒的婚事定了下來,選的吉日離著現在十分近,不過小半年左右的時間,一年之內既要準備娶婦,還要準備嫁女,秦氏連帶著自家宅子中的丫鬟下人們,整日忙得昏天暗地。

當然這些跟敏薇得關系不算太大,敏薇自三周年祭之後,就已經得到閨學先生的通知,可以不用在去閨學了,後面的一切規矩禮儀都在自家學習,而七老太爺似乎因為發妻的三周年祭也有些沒有精神,敏薇再去老宅卻不是練習書法,而是陪著自己祖父在花園之中到處走走,免得七老太爺更加沒有精神。

敏薇終于自閨學畢業,每天的生活已經沒有太大改變,時間雖然多了許多,但是需要做的事也開始變多,莫氏不知為何想通了許多,以前從來不曾過問自己的嫁妝,現在也時不時會查問一番,甚至在敏薇不用去閨學之後,將敏薇也帶在身邊學習。

敏薇每日除了陪七老太爺散心,就是陪著莫氏看一些賬本,偶爾會去小院之中看一看蘭媽媽,自老去世,蘭媽媽就已經精神不濟,雖然敏薇時時去看她,但是卻依舊常年纏綿病榻,不要說照顧敏薇,連自己都需要別人的服侍。

敏薇與莫氏的生活倒是十分充實,江勤翰卻有些心煩不順,自三周年祭之後,他依例往吏部遞了折子,等著再次起復,可是吏部卻說現在暫時沒有空缺,讓他等到年後,年後會大批官員調動,到時候自然就會有些空缺了,只是現今才五月,那就是說還得在族居呆上好幾個月,江勤翰想到這里自然心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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