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的話只換來杜晴的一片沉默,打破這沉默的是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接著就傳來丫鬟翼翼的聲音︰「,,老听說與回來了,讓人來接。」丫鬟的話說完之後,房間里面卻沒有半點聲響,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丫鬟站在外面一臉為難的看著杜老那邊派來的人,自己話已經遞進去了,但是里面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自己也不敢隨便就闖進去,正猶豫著要不要再說一遍,里面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房門被人大力的拉開,杜晴的身影就出現在被大力拉開的門口,大聲沖里面喊著︰「我不管,我要去找祖母幫我評理。」
杜晴喊完之後也不理會門外的丫鬟,風一般的跑出了杜的院子,杜的那一聲‘站住’就這樣被杜晴拋之腦後,房間里重歸于一片平靜,杜怔怔的坐在正位上,臉上的神情有些疲憊,坐在那里的姿態憑空生出一股頹廢與傷心來。
江家宅子中,墨言與趙文博離開之後,白氏才將梅府發生的事一點點的說了出來,而江敏姝則在一邊將白氏錯過的地方補上,等到事情說完,秦家兄弟臉上都露出一股凝重,而江敏行與莫氏臉上更多的是擔心,最後莫氏先開口問道︰「你們的意思,今天這事是六丫頭鬧出來的?」
白氏與江敏姝相視一眼,江敏姝開口說道︰「五嬸也知道,四一向溫順。自然不會主動去招惹這麼大的麻煩,也只有那一天六跟著我們一起去吳府的時候。才與杜晴有過爭執,佷女覺得」
江敏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見秦書晨說道︰「姝兒這樣說也不算是錯,但是據我們兄弟所知,杜家雖然在京城有些任意妄為,但是卻從來不會在梅府鬧出這樣的事,恐怕除了之前的事之外,還有什麼事讓她失去理智才是。」秦書晨說這話的時候,秦書華也在一邊點頭表示同意自己哥哥說的話。
江敏行本來也覺得自己妻子跟的話應該沒有錯,但是听了秦家表兄弟的話之後卻陷入了一片深思,自己的妻子也好。也好,固然對于這位杜有些了解,但是秦家表兄弟卻對京城的事了解更多一些,他們既然這樣說,就說明往常京城中也發生過類似的事,說不定鬧出事的還是今天這位杜。
房間里的人都因為秦家兄弟的話有些怔楞,江敏姝也停下了自己本來想要說的話,低著頭思索起來,莫氏心里一面擔心著敏薇的病。一面卻在想著如果這事真是六丫頭鬧出來的,那麼自己是時候該讓她吃點苦頭了,本來有心想要晚點再跟她算賬,如今薇兒若是因為她而生病。自己就不能輕易放過她。
「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先等四將身體養好,五嬸今天應該也累了。我們不如先回去,等過兩天四好一些了。我們再來問四吧。」江敏行心中有些疑慮,卻因為沒有向敏薇印證過。所以只好先將那些疑慮壓在心里,打算等過兩天四身體好了之後再說。
「可是」江敏姝听到自己哥哥的話,卻立即開口想要說什麼,卻被白氏拉住了手,接著白氏對著莫氏說道︰「五嬸,四身體不好,正該趁著這個時機好好補一補才是,至于這些事,等四好了再說也是一樣,不過四會病倒,都是佷兒我的不是,我想這幾天多過來陪陪四,不知道五嬸以為如何?」
莫氏听了白氏的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有你來陪陪薇兒也好,她性子本來就有些沉悶,有你過來陪著她,也有人說。」
江敏行似乎轉頭看了看房間外的天空,才站起身來對著莫氏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該回去了,等四好一些,我們再開看她,五嬸也請放寬心,四一定會沒事的。」說完就躬身行禮,秦家兄弟也站了起來,對著莫氏行禮。
莫氏听了江敏行的話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回吧,別讓秦老將軍擔心,等薇兒好了,我在帶她去秦府拜見老將軍。」說完就站起身來想要將江敏行他們送出院子,江敏行等人自然不能讓莫氏送他們,正相互推讓著就見江勤翰身後跟著姚氏急匆匆的進了院子。
「哈哈,果然是敏行來了,我听下人回報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看錯了,還想著敏行離京之前應該會忙著四處赴宴,沒想到敏行還記得我這個五叔。」江勤翰進了院子之後,見到幾人似乎已經準備離開了,心里不由得一陣不滿,莫氏也好,江敏行也好,竟然都不將自己放在眼里,若不是沁蘭的人看見了,恐怕今天敏行他們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他來過。
「五叔言重了,敏行今日只是因為帶四赴宴卻沒有照顧好四而來向五嬸請罪的,本來想著來日再來專程來拜別五叔,沒想到五叔竟然這樣關心四,還特意過來看她。」江敏行自然能听出江勤翰話里的責怪的意思,相對于敏薇的事,他更關心的確實江敏行來了宅子卻沒有去拜見他。
「出了什麼事?是不是那丫頭給你們惹什麼麻煩了?我就說那丫頭沒有禮數帶出去只是丟人現眼,如今還給敏行惹了麻煩,莫氏,我早就跟你說,與其讓那丫頭出去丟人現眼,不如讓婷兒跟著敏行他們去赴宴,總不會丟了我們江家的臉。」江勤翰听到江敏行的話,竟沒有分辨江敏行其中的意味,反而理解為敏薇在宴席上鬧出了什麼丟臉的事,才會讓江敏行他們急急忙忙的將人送了回來。
江勤翰的話說完,就得到了一陣沉默。莫氏心里一聲冷笑,卻沒有。只是冷冷淡淡的看著江勤翰在那邊一個人說的眉飛色舞,只差沒有將敏薇踩在腳底。將那個只會惹禍的江敏婷捧上了天去,自己倒是要看看,他還能將江敏婷寵到何種地步。
江勤翰見自己的話說完,沒有人理會自己,而莫氏更是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臉上的顏色就難看了兩分,想要就有些拉不下臉,只好不解的看著眾人。
江敏行心里雖然不想向這個有些糊涂的五叔說明,但是卻明白這個時候除了自己還真不好找別人。江敏行這樣想著只好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五叔誤會了,今天並非是四惹了什麼麻煩,只是在梅府園子中游玩時不慎落水,如今正有些發熱,敏行正是為沒有照顧好四來向五嬸請罪的。」
听了江敏行的解釋,江勤翰的臉上又多了兩分尷尬,被自己的佷兒這樣直白的堵住了話,尷尬之余又有幾分的惱羞,心里不由覺得這個佷兒實在太不留情面了。絲毫不顧及自己是他的親叔叔,江勤翰雖然心中十分不滿,但是卻最終因為畏懼自己的親兄長而干笑了兩聲說道︰「原來是這樣,是五叔之前听差了。不過這一切都是那丫頭自己不好,敏行也不用太過自責。」
江勤翰的這一番話令得本來在一邊旁觀的秦家兄弟的眉頭齊齊一皺,秦書晨微微轉頭讓自己不去看那邊帶著笑的江勤翰。聲音有些僵硬的對著江敏行說道︰「我們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還是早些回去的好。若是晚了,恐怕祖父與父親他們該擔心了。」
江勤翰這才發現了一邊的秦家兄弟。連忙帶著笑說道︰「想必是兩位秦家佷兒,今天既然都來了我這宅子,不如就留下一起用膳吧,總歸都是一家人,以後都在京城,還要多多來往才是。」
江勤翰自進了院子之後,除了幾句責問的話之外,一句話也沒有提到莫氏,也沒有問起敏薇,即使再江敏行提到敏薇現在正發熱病倒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要問一句是否無礙,反而是對著沒有血緣關系的秦家兄弟十分關心,對只是佷兒的江敏行十分客氣,這番舉動令得江敏行等人心里更冷了幾分。
江敏行心里雖然煩躁,卻不好直接推拒江勤翰的邀請,總還是親叔佷,行事不能太過,最後還是秦書華有些硬邦邦的說道︰「表哥,我們出來的時候可是跟祖父說晚膳會回去,此時再不回就晚了,難道你要讓祖父他們等我們一起用膳,祖父年紀大了,可經不起餓。」
秦書華的這番話與其說是說給江敏行听的,不如說是說給江勤翰說的,他們是小輩不能違抗江勤翰這個長輩的意思,但是江勤翰卻怎麼不能說出讓秦老將軍等著的話來。
「放肆,書華,一點規矩沒有,五老爺也是一番好意,敏行表弟不過多留了一刻,你就等不得了。」江勤翰本來被秦書華說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張嘴想要,卻被秦書晨搶先斥責了秦書華一番,說完秦書晨又對著江勤翰拱手行禮道︰「書晨謝過五老爺好意,只是我們幾人出門時已經與祖父說好會回府用晚膳,實在有些不便,還請五老爺見諒。」
江勤翰要說的話就這樣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嚨,最後只好勉強帶著一些笑意說道︰「那就下次吧,下次我再讓人特意擺宴請兩位佷兒,今天天色也晚了,別讓秦老將軍等久了,趕緊回去吧,路上些。」
江敏行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氣,對著江勤翰與莫氏行禮道︰「五叔,五嬸,敏行告辭,還請五嬸保重身體,四若有什麼需要的藥材不好尋的,盡管告知敏行。」隨著江敏行一起行禮的還有白氏與江敏姝,而秦家兄弟只是對著莫氏拱手之後,就退出了院子。
莫氏看了一眼江勤翰,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姚氏,才聲音平靜的說道︰「老爺與姚姨娘也累了,我就不留兩位了。」說完越過兩人追上了離開的江敏行幾人,將他們送到了大門口,等到他們的馬車消失在轉角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江勤翰已經帶著姚氏離開了,院子的小丫頭們看見莫氏回來,都齊齊松了一口氣,看來莫氏離開的時間里,江勤翰應該是鬧過一場才離開的。
莫氏沒有理會這些小丫頭們輕松下來的表情,而是徑直進了房間,敏薇正躺在里間的床上,滿臉是汗,臉頰有些紅,眼楮緊緊閉著,雙唇有些干裂,額頭上放著一塊潔白的棉帕,莫氏接過雲錦手中剛打濕的棉帕,舒展開來換下了敏薇額頭上那已經有些溫度的棉帕,然後坐在了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敏薇。
「別擔心,肯定會沒事的。」雲錦將莫氏坐在床沿,直直的看著床上的敏薇,心中一急不由得月兌口而出說道,臉上的表情十分擔心,既擔心昏迷不醒的敏薇,也擔心此刻面無表情的莫氏,雲錦听說人如果傷心過度就會變得不喜不怒,跟著這麼多年,自己自然知道將看得多重,當初受傷,的樣子都沒有現在這樣嚇人,這次肯定是被嚇壞了。
莫氏抬起頭來對著雲錦笑笑說道︰「這里有我,你下去給薇兒準備些吃的吧。」雲錦有些踟躕,她總覺得現在的有些讓人捉模不透,想要留在房間,卻又不敢違逆的話,最後只好福身行禮才放輕腳步離開了房間。
莫氏等到雲錦出去之後,才牽起了敏薇的手,兩眼卻出神的看著床上的錦被,似乎被錦被上的花紋吸引,又似乎沉浸在了久遠的回憶中,臉上始終沒有表情,而手卻一下一下的撫模這敏薇那細小的手,窗外的天空一點點變暗,而莫氏卻只是任由自己被夜色籠罩,直到天完全暗了下來,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還有藥香與清粥的香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