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薇坐在書桌前看書,錦繡安靜的守在一旁,可惜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敏薇手中的書卻一頁也沒有翻動,錦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著頭對坐著發呆的敏薇說道︰「小姐,戌時快到了,不如早些歇息吧。」錦繡見敏薇手中的書半天沒有翻動,還以為敏薇是想休息了。
敏薇正在發呆,听到了錦繡的話之後,點了點頭,見敏薇點頭,錦繡立即行禮說道︰「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錦繡出了房間,敏薇還在想著心事,今天下午在莫氏的院子里,敏薇也說起了關于惠王妃的事情,但是莫氏卻帶著一臉神秘的笑容對敏薇說以後她就會知道了。
敏薇按了按額頭,莫氏自重生之後很少對敏薇都有所隱瞞,想來今天的事並沒有她想的那麼樂觀,先不說惠王妃的事,就是柳夫人對著她一副十分熱情,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熱情過頭了這件事,也讓人覺得十分古怪,=.==但是敏薇最後還是選擇不再想了,而敏薇之所以會放棄再想,大概也是因為敏薇從心底還是信任莫氏的原因。
「小丫頭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周墨言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房間,把正在出神的敏薇嚇了一跳,自從周墨言幾次憑空出現在敏薇的房間之後,敏薇就很少一個人在房間,房間中總有錦繡或者如意在,這會錦繡正好出去了,房間里難得只有敏薇一個人。
「世子。」敏薇被嚇得心一陣亂跳,等到平息下來之後。才神色平靜的回頭看向窗口說道,根據周墨言之前幾次出現的習慣來看,大概這次周墨言也會是站在窗口吧。果然敏薇就在窗口處看到了周墨言,斜斜倚在窗邊,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手中十分的拿著一把扇子,令敏薇心中忍不住想吐槽。
「小丫頭,你還沒回答我呢,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周墨言其實本來還想看到敏薇嚇一跳的樣子。結果等見到敏薇回頭的時候,敏薇已經是一臉平靜,周墨言心中雖然有些遺憾。卻還是開口笑問道。
「臣女想什麼難道還需要告訴世子嗎?時候不早了,臣女要歇息了,世子您看」敏薇听到周墨言的問話,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惠王妃。雖然明知道周墨言跟惠王妃不是親生母子。也知道惠王妃今天所做的事情並不是為了周墨言,周墨言也只是惠王妃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玉如郡主而推出的一個箭靶子而已,可是敏薇卻還是忍不住的遷怒到周墨言身上。
周墨言看過很多次敏薇對別人亮出爪子,但是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敏薇對自己這麼不客氣,周墨言雖然心中覺得很新鮮,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是卻听到門外有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周墨言立即停下了嘴邊的話。一個縱身消失在房間里,而周墨言的身影剛消失。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接著錦繡就進了房間。
周墨言出了江家宅子之後,就沖著空氣喊了一句‘青木’,過了一會,身穿黑衣的青木就跪在了周墨言的面前,周墨言似乎想了一下才問青木道︰「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那小丫頭對著本世子我時,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看啊?」
青木心中暗道︰大概是主子你自己的問題,換了誰家小姐能對一個老是喜歡夜里闖進她閨房的人有好臉色,青木雖然心里這麼想,但是到了最後卻面無表情的說道︰「主子您覺得是就是了。」跟著周墨言的時間長了,青木不止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就連回話的時候都因為不想被戲耍所以總是簡單明了。
听了青木面無表情的回話,周墨言心里一陣嘆息,青木也學精了,看來以後日子真的要變得無趣了,嘆息過後,周墨言還是忍不住對青木說道︰「青木,我說你真是越來越無趣了。」青木听到自己主子這麼說,也只是木著臉說道︰「主子您說的是。」
周墨言見實在沒找到什麼機會調戲青木,只好揮了揮手讓青木下去,青木行禮之後站起身來,一個晃身消失在夜色里,周墨言看了一眼身後的江家宅子,心里想著敏薇今天為什麼會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臉色?而腳下卻一點沒有停頓的離開了小巷。
江敏峰滿月宴之後又過了幾天,敏薇一大早去了莫氏處,如今江家後宅也有了晨昏定省的規矩,畢竟現在的江家跟以前不同,以前江勤翰的宅子里只有莫氏跟姚氏,那時的莫氏並沒有死而復生,性格還十分軟弱可欺,而姚氏又有江勤翰的偏愛,自然就沒有什麼規矩可言,可是自從翠兒與花枝相繼成了通房,而江勤翰又帶回了許姨娘,江家後宅的人多了,自然規矩就慢慢的立了起來。
現在的江家後宅中,翠兒已經難產死了,而花枝則在翠兒死後的第二天,被盛怒的江勤翰從趙江氏那里要來賣身契,將她鞭打一頓之後賣掉了,但是規矩既然立起來了,那就不可能輕易的讓它廢掉,所以晨昏定省也就這樣維持下來了,只是自宮宴那天姚氏就一直病著,所以也就只有許姨娘還有姚氏的兒女每日來晨昏定省了。
敏薇到正院的時候,里面只坐著許姨娘,也不知道江敏睿兄妹是還沒到還是早就已經走了,見到敏薇進來,許姨娘立刻站起身來向著敏薇行禮,等到敏薇進來坐下之後,許姨娘才重新坐了下來,過了不久,凝冰抱著江敏峰也過來了,許姨娘又坐了一會之後就起身告退,敏薇見許姨娘也離開了就知道今天她來得晚了,江敏睿兄妹應該是已經來過了。
凝冰在房間呆了小半個時辰就抱著江敏峰回了東廂房,房間里只剩下莫氏與敏薇,莫氏才開口對敏薇說道︰「我一會要到鋪子上看看。你也一起去吧。」听了莫氏的話,敏薇點了點頭,莫氏已經將所有鋪子的賬本都交給敏薇去看。自進京之後,莫氏每月都會帶著敏薇去京城的鋪子里轉上一圈。
每個月的這一天對于敏薇來說是一個十分快樂的時間,古代就這一點不好,敏薇穿越之後才體會到,古代的大家小姐根本沒有太多的自由,基本上除了赴宴之類的事外是根本就不可能出門的,像穿越文中所寫的男扮女裝出門更是不可能的。因為一般的大家小姐身邊都有貼身丫鬟,而且女子都住在內宅,想要過幾道關卡出到大門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古代的規矩十分嚴苛。尤其是對未婚女子,所以古代的大家小姐的生活其實是是枯燥泛味的,這點是敏薇穿越過來之後體會到的,也許正因為沒有什麼娛樂項目。又不能時常出門。所以古代的大家小姐總會學些才藝來打發無聊的時間,也順便在人前展示一下自己。
有了莫氏的話,所以敏薇就回院子換了衣服,回到正院的時候,就看見莫氏囑咐凝冰與小蓮道︰「你們兩個就帶著八少爺在正院呆著,不得私自出正院。」看到敏薇帶著錦繡進來,莫氏就對著雲錦說道︰「讓人去看看出門的馬車備好了沒,還有將剛做好的桃紅色披風給小姐拿來披上。」
敏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雲錦捧出來的那件桃紅色的披風,敏薇一頭黑線。心里暗道︰好吧,雖然我穿的是素了一點,但是也不至于捧出這麼一件紅披風吧,雖然敏薇心里不怎麼願意,但還是接過了雲錦手里的披風,由著錦繡給自己披上系好。
此時已經有婆子來稟告說馬車已經備好了,莫氏揮手讓凝冰與小蓮回東廂房之後才帶著敏薇出了正院,敏薇跟著莫氏上了馬車,等馬車走了一段之後,敏薇才發現這次莫氏似乎並不如以往一般先去的錦繡閣,看著倒像是去墨寶齋的路,敏薇心中有些好奇,但卻不過是一瞬而已。
如今京城的墨寶齋依舊是金朗做掌櫃,莫氏跟敏薇到的時候,金朗並沒有迎出來,等到兩人進到里面就看見金朗陪著一位客人說話,莫氏也沒有過去,只是帶著敏薇在鋪子里到處看看,過了一會,金朗才笑著往莫氏與敏薇的方向來了,自莫氏開始過問鋪子里的事之後,金朗對莫氏的態度比以前好了許多。
「大小姐,小小姐,我正想著將上個月的賬本給大小姐送去呢。」金朗嚴格來說根本不是莫家或者江家的下人,所以雖然對莫氏與敏薇的態度好了很多,但是卻不像他的父親金老掌櫃一般恭敬,只是他這樣的態度倒是讓敏薇看著更加順眼,因為這種態度不會讓敏薇覺得別扭。
「金掌櫃,我今天只是過來看看,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就好。」莫氏對金朗笑著說道,而金朗听了莫氏的話之後也只是拱拱手然後就真的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莫氏也不見怪,依舊帶著敏薇在鋪子里四處走動,而對于金朗的這種態度,莫氏並沒有說什麼。
莫氏曾經跟敏薇提起過,莫氏這幾家嫁妝鋪子里的掌櫃都已經是自由身了,除了紅綃的奴籍是由莫氏銷去的,剩下的那幾位掌櫃都是莫老爺子早就已經銷了奴籍的,現在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子孫還願意在莫氏的嫁妝鋪子里幫莫氏打理生意,大概也是為了還當年莫老爺子的情義,還有就是在莫氏的鋪子里做事的這些掌櫃拿的銀錢其實跟外面的那些掌櫃是一樣的。
「莫妹妹?」莫氏跟敏薇還在鋪子到處轉,轉得敏薇都覺得有些不尋常了,好像莫氏平時根本不會這樣在一個鋪子里呆這麼久,就在敏薇忍不住想問莫氏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道帶著疑惑的聲音,而這道聲音敏薇覺得莫名的熟悉。
「黎姐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莫氏及時的轉身,隨即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詫開口對著來人說道,而敏薇在回頭看到來人的時候也有些呆住了,居然是前幾天才見過的柳夫人,而她的身後是笑意盈盈的柳綰綰,還有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年。
「還真是巧,我想著今日天氣好,所以才帶著綰綰與直兒出來看看,順便買些紙筆與胭脂水粉。」柳夫人見自己沒有認錯人,立即往莫氏這邊走過來了,即使莫氏與柳夫人極力表現出她們只是巧遇,但是敏薇還是反應過來,莫氏跟柳夫人大概是早就約好了在這里踫面。
「我也是看今日天氣好,所以才帶薇兒到我的嫁妝鋪子里來看看。」莫氏听了柳夫人的話,立即滿臉笑意的說道,敏薇在一邊滿頭黑線,但還是忍著沒有說什麼,只要能出來逛逛,跟誰一起還真是沒有可在意的。
「薇兒也在嗎?剛才見到妹妹一時高興,倒是沒有注意到,對了,這是我的兒子,直兒,快過來見過嬸娘。」柳夫人說話間將自己身後的少年推了出來,敏薇這才看清楚少年的長相,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見到莫氏跟敏薇時端正的行了一禮。
敏薇之前因為柳夫人莫名的態度而特意讓錦繡去查過了這位工部尚書夫人,據說柳夫人的娘家黎家也是經商的,只是不同于莫家,黎家是世代經商,而工部尚書柳大人也不像江勤翰出生世家,柳大人只是一介寒門,考中秀才之後被黎老太爺看中娶了柳夫人。
而柳夫人比莫氏幸運一點,生有一兒一女,而柳大人自成親之後也一直對柳夫人很好,而後來柳夫人的娘家漸漸沒落了下去,因為黎氏族中沒有擅于經商的族人,族中所經營的店鋪生意就慢慢的變差了,與之相反的則是柳大人的官越做越大,又娶了幾房妾室,至于柳夫人在柳府是什麼樣子,也就不難猜了。
「薇兒,怎麼在發呆,還不見過柳家公子。」敏薇在心里默默回憶錦繡打听來的消息,同時也在為古代這種三妻四妾的制度感到無限悲哀的時候,莫氏開口對敏薇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