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趙江氏幾人,則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還是秦氏開口說道︰「依我看,不如早點將薇兒的親事定下來,雖然薇兒年紀還小,但只要訂了親,想必京城之中的傳聞會少很多。」之前莫氏跟柳家的關系突然變好,加上莫氏並沒有怎麼隱瞞的意思,所以眾人多少都知道莫氏打算跟柳家結親。
「我看如今只能先這樣了。」秦氏的話說完,眾人都點了點頭,然後視線看向了上座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七老太爺,眾人心里都很疑惑,七老太爺將眾人請來之後卻根本沒說幾句話,眾人都有些猜不透七老太爺到底是什麼心思,畢竟老夫人去世之前,七房的事都是老夫人管著,眾人對七老太爺的了解實在太少,而對七老太爺稱得上了解的敏薇此刻也不在這里。
「就按你們說的吧,莫氏,你送送語兒她們,商量著早點將薇兒的事+.++定下來,勤勉,你留下,我還有話要說。」大家疑惑的目光七老太爺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卻不打算多說,只是淡淡的吩咐莫氏道,听了七老太爺的話,眾人都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只有江勤翰,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甘,看了一眼江勤勉之後,才跟著秦氏等人退出了房間。
等到人都退出去了,江勤勉才開口問七老太爺道︰「不知七叔•••」可以因為江勤翰說的那些話而心生不滿,但是卻不能因此就對七老太爺以及七房的人有芥蒂。不管怎麼說,他姓江,不管嫡庶。他都是江家的子孫,這並不是七房的事,而是關系這整個江家,並不是他可以任意而為的時候。
「今日的事,遲早會被有心之人搬上朝堂,恐怕到時候只能靠你想辦法周旋,至于翰兒•••只怕•••唉。」七老太爺以前一直呆在黃州。雖然最初這些事並不了解,但是到京城之後,卻不得不多想。特別是江勤翰還一刻都不肯消停的時候。
「這個勤勉自然知道,七叔不用擔心。」江勤勉被單獨留下的時候,就有些猜到了七老太爺留下自己的原因,雖然在老夫人去世之後。七老太爺無奈才管起了七房的大小事宜。但即使是這樣,他和老夫人對敏薇的維護,也是江家眾人都心知肚明的。
听到江勤勉這麼說,七老太爺才點了點頭讓江勤勉離開了,而等人離開之後,七老太爺才有些疲累的微閉著眼靠坐在太師椅上。
雖然江家眾人已經想過事情會鬧大,甚至想著在鬧大之前就將敏薇的事定下來,以此來平息流言。但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卻根本沒有按他們想的那樣發展,敏薇進宮之後不過幾天。京城的流言越演越烈,甚至還有太後召見過敏薇之後,十分中意她成為惠王世子妃的流言傳出。
不過才傳了幾天,流言就隨著梅如雪診出喜脈的消息而變成太後與皇上看中了江家,因為之前江敏姝已經成親,嫡系之中就只剩下敏薇勉強適合,所以才有了太後召見敏薇的事發生。
流言出來之後才不過十來天,就有人將江家的底挖了出來,即使江家世代都生活在黃州,而且一向行事低調,但當年五老太爺在京城做官時官位並不低,加上嫁到京城的趙江氏姐妹,以及現在還在朝中做官的江勤遠兄弟幾個,之前因為江敏姝的事,京城之中也有人關注過江家,只是後面江敏姝並沒有入宮,那些人也就歇了心思,現在又冒出個敏薇,那些人多少都會有些奇怪,為什麼太後跟皇上會這樣的重視江家。
對于這些流言,敏薇並沒有什麼感覺,進宮之後第二天,敏薇去七老太爺那里請安的時候,被七老太爺下了禁足加抄女戒,敏薇現在除了跟七老太爺請安還有陪莫氏吃飯之外,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敏薇也知道自己這次闖的禍似乎有點大了,所以最好還是乖乖呆在院子里比較好。
要說有改變的人,大概就是江勤翰了,在七老太爺來京城之前,江勤翰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踏足過莫氏的正院,即使七老太爺來了京城,江勤翰也不過是偶爾去正院里露個臉,之後江敏峰被送到正院,江勤翰也不過是想見江敏峰的時候,讓凝冰帶著江敏峰去書房。
不過最近,江勤翰來正院的時間似乎多了很多,幾乎每次都選在了吃飯的點,即使莫氏跟敏薇每次對他都沒有好臉色,可江勤翰卻似乎並不介意,如果只是這樣,敏薇大概還能接受,最多不過飯桌上多了一個人而已,只可惜,江勤翰總是會帶著一臉莫名的笑看著敏薇,當然對敏薇的態度也突然好了很多,不過這反而讓敏薇覺得有點厭惡。
敏薇雖然不想去正院的時候總看到江勤翰,但這兩天莫氏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就連許姨娘還有江敏睿她們來晨昏定省的時候,莫氏也似乎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所以敏薇也不想再因為自己而讓莫氏心情變得更不好,雖然敏薇也問過莫氏心情不好的原因,但是莫氏卻並不肯說,不過敏薇也沒打算多問,莫氏總有自己的打算。
京城的流言似乎一直沒有消停的跡象,敏薇去莫氏正院的時候,莫氏正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呆,平時要是見到敏薇的人,莫氏就算是心情不好,臉上也會有些笑容,但今天即使是看到敏薇,莫氏也是一臉愁容,甚至在看到敏薇的時候,眼中的愁色更多了幾分,莫氏露出這樣的表情,敏薇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莫氏愁的是京城里面的那些流言。
「看來這次你得回黃州去避一避了。」莫氏先開口了,之前秦氏回京的時候听到江敏睿的事時,還提過實在不行就讓江敏睿回黃州避開惠王府的親事。莫氏當時還沒有放在心上,想想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莫氏自然不會在意。只是沒想到到頭來,江敏睿躲過了這一劫,現在卻輪到了敏薇。
「好。」敏薇沒想到莫氏居然會這麼說,但是不過是怔楞了一下,敏薇就點了點頭說道,敏薇願意相信莫氏,所以不問莫氏為什麼會這麼做。即使莫氏重生了一世,也不可能抹掉莫氏對敏薇這個女兒的舌忝犢之情,即使敏薇的里子已經換了一個。但敏薇的身體是莫氏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之前柳家送信來了。」見到敏薇什麼都不問就答應了,莫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猶豫了一下才說出這麼一句,不過只一句話。敏薇就明白。柳家跟江家並不是世交,不管之前柳夫人是怎麼中意敏薇,在京城傳了這麼將近一個月的傳聞之後,柳夫人為了保險起見都不會再提起之前跟莫氏說過的話,因為想清楚了這點,所以敏薇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如今已經六月了,再過不久你的生辰就到了,先看看京城的情形。如果可以,你就在京城過了生辰再說吧。」莫氏看著敏薇說道。按理說敏薇的生日該是十月,可是因為莫氏是早產生下的敏薇,所以敏薇真正的生日是八月,現在才不過六月初,離敏薇的生日還差了兩個月。
「其實回黃州也不錯,也免得胡叔他們每個月都跑一趟。」當然敏薇心里想的並不是這個,即使敏薇回了黃州,也不代表胡掌櫃他們不用在京城與黃州之間奔走,但敏薇回了黃州之後,不會像在京城這樣,連出個門都得是去赴宴或者有事,畢竟江敏靜她們還沒出嫁之前,在族居也是經常會去黃州城里面逛一逛的。
听到敏薇這麼說,莫氏也只是勉強笑了笑之後說道︰「若是你真的回去黃州,說不定也是好事,之前我跟你提過陪嫁鋪子的事,你回去之後,去莊子上見見紅綾,還有金叔他們,有什麼事跟他們商量著來吧。」雖然之前問過莫氏這件事,但敏薇並沒有多問,此時听莫氏再次提起,敏薇不由得有些好奇的看著莫氏,只是莫氏說完這些後並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了。
莫氏不肯多說,敏薇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只是開口說道︰「我餓了,不如吃飯吧。」早點吃完早點回去自己院子,也可以不用跟江勤翰踫面,莫氏對于江勤翰的舉動也很不耐,所以莫氏听到敏薇這麼說之後,也點了點頭,吩咐雲錦她們去準備開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正院的飯吃得早了點,直到敏薇吃完飯離開正院的時候,江勤翰都沒有出現,不過等到敏薇回到自己的院子時,卻開始頭疼了,原以為躲過了江勤翰就沒事了,可沒想到江勤翰倒是躲過了,卻還有一個江敏妍在她的院子里等著她。
敏薇自認跟江敏妍的關系並不算太好,大多數時候江敏妍都是和江敏婷一起出現的,江敏妍單獨出現在敏薇院子的時候很少,而像現在這樣特意等在院子里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可越是這樣不合時宜的舉動越是讓敏薇覺得滲人,不是有句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嗎。
「四姐姐。」敏薇還在想著江敏妍到底有什麼事,江敏妍已經看見了敏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敏薇行禮道,敏薇立即回過神來笑著喊了一聲‘七妹妹’。
房間里的氣氛有點沉默,敏薇跟江敏妍一直沒有說話,不同的是敏薇因為不知道江敏妍的來意所以在等江敏妍開口,而江敏妍似乎一直在想什麼心事,偶爾看向敏薇的時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弄得敏薇心里直發毛,就在敏薇快要忍不住開口問的時候,江敏妍才開口說道︰「四姐姐•••,妍兒•••妍兒听說四姐姐進宮的時候•••」江敏妍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然後一臉好奇的看向敏薇。
敏薇低頭想了想,也不知道江敏妍听到的是什麼消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有些含糊的順著江敏妍的話問道︰「不知道七妹妹听說了什麼?」
「就是•••就是听說太後娘娘很喜歡四姐姐,想讓四姐姐做•••做惠王世子妃。」江敏妍邊說邊偷偷觀察敏薇,可是看來看去都沒有從敏薇的臉上看出什麼來,江敏妍沒看出什麼,但是敏薇心里卻很明白,之前莫氏就說過上一世江敏妍成了惠王世子的側妃。
上次莫氏說要把江敏妍提前送去惠王府的時候,敏薇還開玩笑說莫氏太心急了,敏薇雖然這麼說莫氏,但卻也看出了一點江敏妍的心思,只不過江敏妍今年十一月才滿八歲,所以敏薇一直沒有把那點心思往所謂的男女之情上想,畢竟就算是早熟,也不過是個不滿八歲的小丫頭。
不過現在看江敏妍現在的樣子,敏薇倒是覺得自己之前說莫氏的話似乎不怎麼對,大概是因為古人早熟,以前在族居的時候,那些庶支的姐妹,很多都是十來歲就定了親,不過庶支跟嫡支來往不多,即使是在一起上了幾年閨學,相互之間能交心也不多。
「七妹妹,這些話你還是不要信的好,太後娘娘召我進宮,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這句話,敏薇從皇宮回來之後,就在心里想過很多遍,雖然敏薇自那之後一直沒有出門,但總會有一天要出門,也總會有人問她這件事,只不過沒想到第一個問起的居然會是江敏妍。
不過顯然江敏妍並不相信敏薇說的話,因為在敏薇說完之後,江敏妍雖然沒說什麼,但眼中分明是不信的,可敏薇說這些話也並不是為了想讓別人相信她,這些只是敏薇用來應付別人的話,這只是敏薇早就已經想好的說辭,不管來問這些話的是江敏妍還是別人,能听到的都只能是這些話,有時候謊話說多了,也就讓人分不清真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