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默默的禁住了聲,看蕭絕忍得辛苦,心里不由矛盾的甜蜜著,不久便睡著了。
子時方過,蕭絕就被一陣鑽心的疼驚醒。他睜開眼楮,看著秋水漫近在咫尺的容顏,他揉了揉心口處,這是毒發的癥狀。
他輕輕的起身,出了房門,回了自己的住處。「常風,無論听到什麼動靜都不準進來。」他額頭上冷汗直冒,對常風吩咐了一句便走了進去。
「屬下遵命。」常風恭敬的應聲,心中卻在疑惑,他中覺得蕭絕怪怪的。按理說王爺和王妃終于和好如初,王爺不應在這個時候就回來?
莫不是出了意外?王爺的毒沒有解!常風頓時心中一冷,打了個寒顫。
蕭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按道理說,他今日的毒是必須要解的,即便秋水漫不能與她同房,他也該去找別的女子來才對。可是他心中除了秋][].[].[]水漫誰也不想要,他不想踫除了秋水漫外的別的女人。
「秋水漫,你究竟是我的解藥還是我的毒藥?」蕭絕自言自語道,生平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在乎到這等的地步。
又是一陣鑽心的疼楚,他蜷縮在床榻上,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墜,即便強烈的隱忍著,申吟聲還是溢了出來。
常風听到里面的動靜,心系他的安危,也顧不得他的吩咐,直接闖了進來。
「王爺。」常風進來以後,就看到蕭絕的樣子,冷漠疏離的鬼王此時脆弱的像個孩子。常風的眼楮紅紅的,同樣身為男子,他一直在心里敬佩著王爺,何曾見過王爺這般。
「王爺,您毒發了?」常風問了一句他自己都感覺極度沒用的話,他此刻只恨自己沒辦法解除王爺的痛苦。
而蕭絕此刻根本听不到常風說什麼,他渾身上下戰栗著,即便他毅力驚人,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
常風咬了咬牙,心頭思緒萬分。常風心里從沒這麼怕過。他在王爺身邊多年,從不曾看到過王爺如此脆弱,王爺自幼喪母,在人前從不表露任何情感。而眼下,王爺卻……
「王爺,可以听到常風嗎?」。常風搖了搖近似昏迷的蕭絕,他怕蕭絕這麼一睡就再也無法醒過來,所以他不能讓蕭絕就這麼睡。
「常風,莫要擔心,本王沒事。」蕭絕此是痛苦非常,知道常風的想法,所以應了一聲,算是安慰他。本來以他的體質,還可以抑制毒性一段時間,只是他因為受傷未愈所以才會這麼虛弱。
「王爺,你在堅持一下,我去請穆。」常風似是明白為何蕭絕即使毒發也不去讓人請穆流非來,那是因為幾天前發生的事情,蕭絕的心結未解。
蕭絕此時已經沒了答話的力氣,此時他腦海里回蕩著全是秋水漫的音容笑貌,她或小或怒或愁或怨的樣子,所以常風說什麼,他一句也沒有听到。
穆流非見到蕭絕的時候,蕭絕已經稍微有了一些意識,他只感覺眼前的人影在他面前晃啊晃得,良久,他才認出眼前之人是穆流非。
「常風把你請來的?」他有些虛弱,聲音沙啞,即便身體承受著鑽心的痛楚,明白是常風的一番心意,但是讓穆流非看到他這個樣子他還是有些自嘲。
穆流非看到他的樣子,震驚之余也跟著怒氣翻飛。「蕭絕,常風不來找我,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挨著?你可知你所中的毒非一般的毒物,當日我為你找出解毒之法已然是鋌而走險,你怎麼能如此……」
穆流非緊蹙著眉頭,內心突然明了了幾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還是想用這樣的方法懲罰我?」穆流非緊攥著雙拳,似在顫抖。
如若不是剛才他給他施針,如若不是他醫術了得,他蕭絕怕是早就坐實了鬼王的稱號,真的變成鬼王了。
「我若死了,不正如你的心意?你明知我沒有秋水漫也是會死的,可你卻還是那麼做了。」蕭絕聲音干啞,卻帶著讓人震撼的冷意。
「蕭絕,你在說什麼?在你心中我穆流非當真就那麼不堪了嗎?其實你大可殺了我,以解你心頭之恨,你何必這樣對你自己?」穆流非心下憤怒,有時候他真的希望蕭絕能殺了他。
蕭絕蒼白的臉露出一個微微的笑來。「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如果我對香雪不是那般寵溺,就不會……」他說著雙眼一沉突然暈了。
「王爺。」穆流非匆忙號上他的脈搏,眉頭微微一擰,掏出銀針封住他周身的幾處大穴。
常風听到穆流非的急切的聲音匆忙走了進來,看見蕭絕昏了,臉上甚是擔憂︰「王爺怎麼樣了?」
穆流非施完針,又給他把了脈,斟酌了片刻,對他說,「已經施針壓制著這毒,不過配制藥物還需一藥引。」
「什麼東西?」常風急迫的問,就算是再怎麼難能可貴的東西,他也要替王爺找到。
「這樣東西不是別的東西」,穆流非看了看昏的蕭絕,慢慢吐出來五個字,「秋水漫的血」。
常風微微失神片刻後才道︰「王爺若是知道了怕是不會同意。」
「那就別然他知道,眼下只有王妃能救他了。」穆流非心中早已混亂異常,今日本該是解毒的日子可是蕭絕他卻毒發淪落到這般,即便他之前所作所為傷害了他,也並非他的本意,說到底,他心里也是不喜歡秋水漫的。
可如果不是她,雪兒怎麼會如此痛苦。還有蕭絕,居然為了她隱忍到毒發的地步。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禍水!
次日秋水居。秋水漫起身後,沒有看見蕭絕的影子,問過青墜才知道,蕭絕有事離開了。
秋水漫昨夜睡得太熟,竟不知蕭絕幾時走的,正想著,卻見穆流非走了進來。看見他,秋水漫有些驚訝。
「王妃。」穆流非微微行了一禮,昨夜他已經配好了壓制蕭絕毒性的藥物,眼下只缺秋水漫的血做藥引了。
「穆,這麼早來我的秋水居可是有什麼要事?」秋水漫雖然已經原諒了他,但是一想起他曾經做過的事情還是有些心有芥蒂。
穆流非也不和她繞圈子,直道來由︰「不瞞王妃,流非今日來是想向王妃討一件東西,還望王妃不計前嫌,賜予在下。」
秋水漫听著這話,眉頭微微挑起︰「何物,竟讓穆屈尊來此?」
穆流非抬頭,臉上有些急切︰「是王妃你的血,我有一身中劇毒,所以需要王妃你的血做解藥。王妃應不知?你體內的血能入藥解毒。」
「流非,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血可以入藥?」蕭水漫驚奇于從穆流非口中听到的。
她知道原身被自己的爹爹從小喂以毒物,變得百毒不侵,但從不知自己的血能解毒。或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他那個爹一心想得到她,更不惜派人來殺她!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穆流非臉上微微笑著,耐心的解釋道。
秋水漫微微愣了愣,然後又看向穆流非。「可這是為什麼?」
穆流非看著秋水漫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慢慢說,「王妃的記憶應該已經回來了,自然也記得往事。王妃血里的毒不是因為中毒所致,而是常年食用有毒的食物所致,所以這毒,可以說是人為養出來的。」
慕流非眼見著秋水漫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就知道猜測正確。「那照你這麼說,我的血又怎麼能拿去救的你呢?」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毒藥能做解藥,解藥也可以是毒藥,不足為奇。我那所中之毒也是奇毒,你的血之所以可以救他,原因不過四個字,以毒攻毒。」
「原來是這樣。」秋水漫一直不明白秋相為何要得不到她就殺了她,原是他苦心培育出的秋水漫竟有解天下奇毒的功效。
「你血里的毒素,不是一天就得來的。而是經過多年的培養,日積月累積澱而成,與你的身體極大融合。換一句話來說,毒就是你,你就是毒。」穆流非告訴她實情。
秋水漫苦笑一聲,雖然自己早就已經釋然,但再次提起秋水漫的心還是有些復雜。穆流非解釋的很清楚,既然他需要她的血,又何況是以一個大夫的身份來索求,她怎麼會不允呢?
「青墜,拿刀和碗來。」秋水漫對著門外的人吩咐了一聲。
青墜很快拿來了碗和刀,秋水漫拿過刀,豪邁的在手腕上劃了一下,血流了下來。
秋水漫看著那有些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碗里,穆流非的目光微微一動。「可以了。」穆流非攔住秋水漫,掏出隨身攜帶的藥膏給她止血,並用紗布纏上她的手腕。
「多謝王妃,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穆流非微微躬身,端著那小半碗的鮮血便匆忙告辭離去。
秋水漫並不知曉穆流非拿她的血所要救的人便是蕭絕,因為蕭絕中毒一事,只有極少人知曉。萬一秋水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麼蕭絕的性命恐有危機。
穆流非把秋水漫的血當做藥引,用它熬出來的藥給蕭絕服下,毒性才算是真正的壓制住了。這邊蕭絕服下藥,頓時感覺好多了。只是他還不曾舒服多久,就又听到穆流非的聲音。
「王爺,由于這次你沒有按照原先制定的解毒方法,現在雖然抑制住毒性,但是之後的解毒方法要稍微變一變。」
「此話怎講?」蕭絕問出心中的疑問。
「原來的方法由于王爺昨晚沒有施行,所以解毒的日期將會推遲。之後的解毒會變得異常凶險,由原來的七天一次,改為半個月一次,而且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則輕則王爺武功盡散,重則王爺性命不保。」穆流非鄭重的說道。
「如若萬一出現差錯,可有補救之法?」
「有」穆流非肯定的答。
蕭絕聞言大喜,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是什麼?」
「剜除秋水漫之心入藥,方可保全王爺。」
蕭絕聞言眼里閃過一絲復雜,他愣了片刻,眸光突然變得堅定起來︰「你放心,不會在有差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