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非心里痛苦的掙扎著,他知道她不會放棄心中的執念,他多希望她能夠幸福,只是她的幸福她卻給不了她。
「雪兒」,他苦笑著看著她一步一步以那樣的姿態走向他,她明明就知道對于她的請求,他從來無法拒絕。
裘香雪是他的劫,逃不開躲不掉的劫!為了她即便是萬劫不復,他也是,甘之如飴。只要她開心,幸福!
近來幾日,蕭絕一直不曾見到秋水漫,他讓常風去秋水居請王妃,常風每次都是灰頭土臉的回來。這一次,又是這樣。
從那日他從聶容澤處回來後開始,秋水漫就不見他,還說什麼,王爺有事忙她也有事要忙,沒空!
蕭絕悶悶的,她以為秋水漫是生氣,嫌他幾日不去看她。可是那時候他毒發痛苦萬分,不想讓她知道,因此讓常風擋下了。
眼下他好不容易控制了毒性,想去見她,但秋水漫卻和她耍起了性子。本以為她是發發脾氣,但是已經過了三天,蕭絕覺得不對頭。
這邊秋水居一切如舊,房頂的鳥兒歡快的叫著,院子里花開的正艷,今天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只是正屋主人房門前有一個青衫姑娘,此時疾步走來走去,那情形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剛剛常風告訴她,王爺晚些時候就會過來,常風已經走了一會兒了,想必王爺正在來秋水居的路上,可是王妃她……
事情要回到一個時辰之前,秋水漫接到管家從外面送來的書信,看過了之後,她臉色欣喜對著青墜道︰「青墜,我要出門去看看,你留在王府」。
青墜兩眼瞪得圓圓的。「王妃不帶青墜出去?」
「今天王爺不出門,我帶你出去了,他就知道我出去了,那我不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可是,王妃……」
「沒什麼可是,就這麼決定了」
「萬一王爺來了呢?」
「不會的,王爺就算來,也是先叫常風過來,你就照著前幾天那麼說就好了」
「是」青墜不甘不願的答道。
原來秋水漫最近一直在忙著做生意,她前幾日和青墜一起去了京城最有名的望月樓。
回來以後就開始盤點她的嫁妝,雖然她那名義上的爹不待見她,還想著把她殺掉,給她的嫁妝去很是豐厚。
她盤算著把望月樓盤下來,之後再好好想想她想做什麼,她絕對不要依附在蕭絕身上生活。
即便她愛他,也絕對不可以,還有就是因為裘香雪的事情她太煩了,也為了不去想那些個煩心事,她想讓自己忙起來。
「王爺不要來,菩薩保佑,王爺千萬不要來」,青墜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她想著萬一王爺過來了,卻見王妃不在府里,那得有多震怒。
這邊蕭絕確實在去秋水居的路上,只是走到半路,卻看到裘香雪向他的方向走來。于是他拉著常風,在裘香雪還沒看到他的時候便躲了起來。
常風看著蕭絕吃癟的樣子,不由得憋著笑,臉上的表情也怪異起來。蕭絕好像有所覺察,瞪了常風一眼,很是不悅。「想笑就笑,算了,你不是說王妃不想見我嗎?」。
常風想了想。「沒有,王妃並不曾說不想見王爺,王妃只說她今天有些輕微的頭疼,不方便伺候王爺,也請王爺不要掛念。」常風認真的說道,王妃是沒說不見王爺。
「這可不就是不見嗎?上一次是什麼理由?」蕭絕听了常風的話,更不開心了。
「上一次是……是……葵水。」常風又些許難為情。
「那上上一次呢?」蕭絕又問道。
「王妃說她,說她」常風語言又止。
「怎麼不說了?不記得了?那本王替你說,她說听說國師家的狗生了幾個崽,她要去看看,讓本王不要跟著,以免嚇死了那些狗崽。」
常風默默的吐了吐舌頭,他不記得國師家有養過狗呀,他看著王爺有火發不出的樣子,突然對秋水漫生出幾分敬佩來。
不得不說的是,也只有王妃才能讓王爺如此的無奈,王爺為王爺做出的變化那麼大,怕是連王爺自己都不知道的。
「常風,先不說國師家里有沒有養狗,女人的葵水一月會有幾次?」蕭絕問道。
「屬下不知」。常風心里暗暗叫苦,這種事情王爺爺拿來問他,別說他真的不懂這種事情。
就算他真的知道是一次,其實他真的很想對蕭絕說︰是的,王妃就是變著法兒的不想見王爺你。
只是他不能,因為不想看到蕭絕听到這話震怒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蕭絕現在心里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常風,走。」然後他轉身往王府大門走去。
「是,是」,常風慌忙應聲。「只是王爺,咱們去哪兒?」
「她不是不願見本王嗎?本王何必去踫這釘子,望月樓,本王出門喝酒」。
若是此時青墜得知剛剛就是因為蕭絕因為要躲裘香雪才沒有去秋水居,一定會從心底里感激裘香雪,讓她躲過一劫,只是現在她還不知道。只是焦急著,眼巴巴的盼著秋水漫趕緊回來。
秋水漫到了望月樓,此時她一身男裝打扮,上一次她和青墜出來是打扮成丫鬟的模樣,畢竟王妃的排場太大,也太招搖。但是她發現女裝不好辦事,沒準兒還被人小瞧了去。吃了幾次悶虧以後,她便帶著青墜去了裁縫鋪做了幾件男裝。
她想著青墜心想著現在那個丫頭一定在心里盼著她早點回去。也不知道蕭絕今天是不是又讓常風去了秋水居了。
裘香雪自那日在蕭絕房中被穆流非帶走以後,先是對飄香苑的丫鬟僕人非打即罵,想著是想以此引起蕭絕的注意。
蕭絕不理她,她就又喚了政策。她就跟開了天眼是的,這邊只要是蕭絕一個人在書房或是什麼地方,不消片刻,她就會出現。
「王爺,這是雪兒去采了清晨的露水,采了半月才熬了這一碗粥,王爺趁熱喝」,那天秋水漫走到蕭絕的書房外便听到這個。
她知道蕭絕看到裘香雪性情大變以後心生愧疚才不忍心拒絕她,只是即便她知道是這樣,也還是無法接受。
仿佛知道她是生氣了,所以蕭絕才每次都只是指使常風過來,而他自己可能因為怕被秋水漫拒絕的緣故,從不敢輕易過來。
秋水漫甩掉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今天是前來談生意的,保不齊這里以後就是她的革命根據地了。
以後再跟蕭絕吵架,她就可以離家出走了。這麼想著,她不由得高興起來,今日以來因為裘香雪而來的煩悶也一掃而光。
「劉老板,我今日來,就是想盤下這望月樓,之前跟你提過的,你不是說這望月樓是由您祖父傳下來的,今日這又是為何?」秋水漫壓低嗓音,她既是男裝,自是不能讓人听出來她是女的。她之所以問,只是因為好奇,因為上一次她詢問過這個劉老板並沒有打算賣掉酒樓的打算。
本來老板不願意把酒樓盤給她,她再另找一處就是了,只是不知為何他又同意了。
「實不相瞞,小兒生病,急需一筆診金,不然我……」劉老板一臉苦笑,望月樓是他祖父一磚一瓦蓋起來的,養了他們幾代人,現在要賣掉,還真是舍不得。
秋水漫听他這麼說,心里也有些不忍,「原來是這樣,診金是多少?」
「什麼?」听她這麼問,劉老板有一些不解。
秋水漫笑了,拿出一疊銀票,她把幾件她用不到的嫁妝送去了當鋪,就換來了這個。「這里有一萬兩,夠你兒子的診金嗎?不夠的話,我再給你送來」。
劉老板此時更是不解了。「,您這是為何?著望月樓生意雖好,滿打滿算也盤不了這麼多的錢,既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想來也不是缺錢之人,要我這望月樓又是作何?」
其實他會這麼問,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他雖然為了兒子的事情要把酒樓賣掉,也不想望月樓落到圖謀不軌的人手里。
秋水漫看到他似是又顧慮。「劉老板莫要多想,我名叫秋水,家父是生意人,但是我沒做過生意,家父為了我能得到鍛煉,就說先讓我找個酒樓盤下來,學習如何經營。我看老板對著望月樓甚是又感情,你看這樣可好。」
「秋請說」,劉福來听他這麼說,放下了心。
「您既然同意讓我盤下這望月樓,我現在也盤下來了,那麼您繼續留在這里做這里的掌櫃如何?」
劉福更是迷惑了,並沒有答話。
秋水漫又接著說。「你看,我對著望月樓並不熟悉,我只是需要這麼一個地方。您對這里畢竟是有感情的,我覺得放在你這里我也放心。您的工錢就算做每月進帳的三成,如何?」
劉福本來不得不因為兒子的病賣掉這里自然是無奈又傷心,現在听她說他可以繼續留下來,而且即便他賣掉了這里還有分成,自然喜不自勝。
「好,秋,請受劉福一拜。」
在劉福的帶領下,秋水漫簡單的參觀了一下望月樓,又看了看他們這的食譜。秋水漫覺得可以弄些新鮮的花樣,比如現代的菜色什麼的,到時候望月樓定然會聲名鵲起。
秋水漫頓時心情大好,她想著回去後就開始寫食譜。剛想著要回去,還沒出門,就被堵了回來。
迎面的那兩個人不是蕭絕和常風又是誰?
「蕭絕怎麼到這里來了。」秋水漫嘀咕著,又怕被他們發現,又回去找劉福。
「望月樓中可有上好的廂房?」秋水漫壓低了聲音問著劉福。
劉福應著忙將秋水漫引進了玄字號房間,隔壁是一間天字號房。
她正想著,為什麼劉福不帶她到天字房,而是把她帶到玄字號,就看到從天字號房中走出來一個人。
「國師?」秋水漫一聲驚呼,然後慌忙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