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是悅心酒肆的賬本。秋夜痕來王府只是為了給她送這個東西的。她長嘆一聲,看著秋夜痕離去的方向,心中有些煩亂。
裘香雪那一席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知道什麼秘密?還是她只是胡言亂語擾亂她的心神?
秋水漫搖搖頭拿著賬本,轉身進了房間。
青墜見裘香雪來害怕裘香雪又來鬧事,所以便去找了蕭絕。而蕭絕趕來的時候,正遇上從秋水居離去的秋夜痕。
看見秋夜痕,蕭絕的神情頓時微微一變,聲音頹然一冷。「何時我殷王府竟成了秋隨意出入之地?」他眸若寒冰質問著秋夜痕。
秋夜痕所有的心思都在方才听到的對話上,听見蕭絕陰冷的聲音,他抬起頭來,微微蹙了蹙眉心看著他。「我今日只是來給漫兒送賬本,王爺不要多心。」他輕描淡寫的口氣回*道。
蕭絕輕哼一聲,目光中透著一絲的殺氣。「若想送東西大可交給管家代為轉交,何須秋親自跑一趟?我殷王府可不是你私會的地方。」自從望月樓偶遇,秋夜痕送了秋水漫悅心酒樓的地契後,蕭絕的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悶氣。
不為別的,只因他的名字里嵌了一個夜字。他與秋水漫在棺材中初遇的那天,秋水漫分明就是將他當做那個阿燁的男人,所以……
蕭絕想到這里,目光驟然一縮,隱在袖中的雙手微微握緊。不管秋夜痕是不是阿燁,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王爺。」秋夜痕苦笑一聲,旋即抬頭一言一句中竟透著堅定︰「王爺既然如此設防我也不好在多說什麼,但我想提醒王爺你一句話,若是漫兒在這里受了什麼委屈。我秋夜痕就算拼著一死也會帶她離開!」
「你休想。」蕭絕陰聲厲斥,火花四濺,仿佛這硝煙要馬上燃燒起來一般。
跟在蕭絕身後的常風和青墜俱是一陣心驚,這秋夜痕也太不知死活了,竟說出這樣的話。
「我秋夜痕,說到做到。」他拂袖一揮,抬步就走。
蕭絕陰沉著臉,手臂一伸卻是攔住了他的去路。「我殷王府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他挑眉,陰婺的眸子看著他。
秋夜痕抬頭迎上他敵視的目光,以前他認為漫兒在王府過的很好,可方才听裘香雪說的那番話他便不這麼認為了。一個無名無分的姑娘都可以如此輕慢她,他又怎麼能放心將她留在王府里。
可是她的心在這里,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王爺是想留我在這里做客?」他輕笑,他從不懼怕蕭絕,背叛秋公瑾偷偷傳遞消息給蕭絕,也只是為了保護秋水漫的性命。
若沒有秋水漫,他蕭絕是生是死與他毫無關系!
「秋夜痕,你要知道你是最沒有資格和本王爭的人。若你的身世揭穿,沒了秋府長的尊榮,你拿什麼與本王一較高下,有什麼能力保護漫兒?除去這不屬于你的榮華富貴,你還有什麼?」
蕭絕輕蔑的撇了他一眼,這番話無疑是對秋夜痕沉重的一擊。他看著秋夜痕微顫的身子,看著他那雙憂郁的眼神里斂滿的恨意。
京城五中,他是最沒有資格的那一個。
「王爺,你便有資格了嗎?你若是真心愛護她,又怎麼會放任裘香雪去肆意挑釁、輕慢她?她在你殷王府忍受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若王爺心猿意馬,舉棋不定,我不介意幫王爺你做個選擇。若她裘香雪再敢如此對待漫兒,就休怪我不客氣。」
他眸光一沉,有種不懼天地的堅定。
蕭絕微微一驚,他知道裘香雪來過,卻不知裘香雪和秋水漫說了什麼,竟惹秋夜痕如此態度。這件事的確是他疏忽了,秋夜痕說的沒錯,秋水漫是受了許多的委屈。
「你走,殷王府的事情本王會處理,不勞秋你費心。」他聲音清冷,听不出情緒,一雙幽深的雙眸望著不遠處秋水居的方向。
秋夜痕微微撇了他一眼,沒有在說什麼,邁步走了。
待秋夜痕走遠,蕭絕才慍怒的斥道︰「告訴管家,若他在敢私自放閑雜人等進來就讓他回老家去,我殷王府不養這等無用之人。」
他一甩衣袖,滿臉怒色的朝著秋水居走去。
秋水漫一手撐著頭隨意的翻看著秋夜痕送來的賬本,心思卻飄到了別的地方去了,連蕭絕進來她也未曾察覺。
蕭絕在門前站了半響,看著秋水漫那一副漫不經心,神游的狀態,心下微微一沉。他輕咳一聲,邁步走了進來。
秋水漫猛的回神,抬頭看著蕭絕,臉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劃過,頓時化了蕭絕心底所有的煩亂不安。
「青墜請你來的?」她起身繞過書桌走到他的面前,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的模樣問她。
秋夜痕來秋水居,卻沒有人通知她,那便知道青墜定是去找蕭絕去了。這個丫頭深怕她在裘香雪那里受了什麼委屈。
可是只有秋水漫心中最清楚,是她不想與裘香雪為敵而已,如果裘香雪真觸到了她的底線,她是不會放過她的。
「香雪她跟你說了什麼?」蕭絕輕輕拉著她的手,將她拉近了幾分,柔柔的目光打量著她。
秋水漫微微挑眉,心下疑惑。蕭絕怎麼知道裘香雪跟她說了什麼?「沒什麼,你也知道香雪一向不喜歡我,無非就是一些難听的話罷了。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她輕聲安慰著他。
蕭絕眉宇籠著一抹心疼之色,她話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這其中的隱忍他怎麼會不知呢。他低嘆一聲,將她圈在懷中,啞聲道︰「讓你受委屈了,我會讓人看好她,不讓她來秋水居擾你不安。」
秋水漫輕嗯一聲,輕輕閉上眼。蕭絕的溫度在她周圍散開,他的唇輕輕擦著她的耳垂惹得秋水漫有些酥麻。
她不自覺的輕溢出一抹呢喃,卻惹得蕭絕心神蕩漾不已,他大掌微微用力攬著她縴細的腰肢將她貼近幾分,俯身吻上她紅潤香甜的雙唇。
彼此間唇舌交融,化作一股濃濃的甜蜜,蕭絕吻的越發的深的起來,秋水漫只覺得有些窒息,思想一片混沌,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名字一個容顏。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融化在蕭絕的溫柔里,無可自拔,他發起怒來起來如數九的寒冰不化,他霸道起來想個不講理的無賴,他溫柔起來就像四月的陽光纏綿。
蕭絕是愛她的,一定是愛她的。秋水漫環上他的脖子,主動回應著他這**的一吻。
蕭絕渾身一震,身體在蠢蠢欲動,他溫熱的大掌隔著上好的雲繡錦緞撫著她的後背,蕭絕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他還不能要她!
他先松了唇,有些微微喘息,將她抱得很緊。這種感覺最是折磨人,這該死的奇毒,沒什麼比這一刻讓蕭絕更痛恨給他下毒的秋公瑾。
秋水漫本以為他們彼此情濃至此會發生什麼,可蕭絕卻沒有繼續動作。她心中有些失落,有時候她明明感覺蕭絕忍得辛苦,但卻只是抱著她或是吻著她,她不知道是為什麼。
「蕭絕,你……」秋水漫想問他,可這種問題她又難于啟齒。
蕭絕俯身看著她微微垂下的羽睫,低眉婉轉間皆是柔情萬種,蕭絕在心中暗罵,忙收回目光平復著自己蠢蠢不安的心情。「你難道不想知道盛月酒樓的幕後主使是誰嗎?」。他故意轉移了話題,拉著她在桌前坐下。
秋水漫明顯來了興致,將方才的疑慮都拋開,一雙明艷動人的眼楮盯著他問道︰「你查出來了?是誰?」
蕭絕伸手倒了一杯涼茶喝了兩口,企圖用這種方式澆滅自己身上的火焰。他秀眉微微一挑笑道︰「是太子府的管家,此事太子並不知情,但也是他管教無方導致。」
秋水漫深吸一口氣,輕嘆道︰「一個管家都敢無此橫行霸道,可見太子的人也不怎麼樣。對了,那日宴席上沒有見到太子,听說他去護國寺祈福去了,這倒是稀奇,這祈福之事不都是女子所為嗎?」。
當日與西涼潯的席宴上,秋公瑾為了避嫌沒有參加,但太子也沒有來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蕭絕放下杯子,薄唇輕抿,目光灼灼的看著秋水漫,似笑非笑的回道︰「這虧心事做多了,自然要去祈福祈求神明護佑啊。只不過像太子這樣的人,只怕沒有哪個神明願意護佑?」
「說的也是,像太子這樣無德的人若是登上了皇位定會民不聊生。蕭絕,你會和太子奪這個天下嗎?」。秋水漫握著蕭絕的手臂突然很是認真的問道。
蕭絕微微一怔,卻是調笑的說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出口,秋水漫,你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秋水漫瞪了他一眼,松了手佯裝生氣的樣子嬌斥道︰「我在問你嚴肅的問題,沒有跟你開玩笑。畢竟這昭月國就你與太子兩個皇室血脈,更何況太子已經不能盡人事,若是他登上了皇位那昭月國豈不是無後了?」
蕭絕眸光微微一斂,這皇室的子孫,向來血脈稀少,能活下來的也是少數。想他蕭絕也是歷經九死一生才坐穩了這王爺的位置,可太子與秋相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人只有變得更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這天下他當然是勢在必得的。
「我若不爭,便是一死。你也知道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後或是秋相都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只有得到那個位置才能護你一世無憂。」他眸光堅決,深情的看著她。
秋水漫知道,這天下蒼生需要一個明君。如果太子真的登上了皇位,後果她真不敢想象。
只是,如果有一天蕭絕登上了這九五之尊的位置,還會一如往昔的對她嗎?
縱觀古今,這歷史上可有哪一個帝王一生只有一個女人的?蕭絕他也會有後宮三千,佳麗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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