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已到黃昏,秋水漫和蕭絕依舊留在茶館之內,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閃現起了煙花。
秋水漫抬頭看去,那煙花神色怪異,燃放之後久久不曾散去。
「王爺,屬下這就去追拿蕭寒!」一直站在一旁的魅夜卻是突然躬身說道。
秋水漫恍然大悟,這一個煙花便應該是他們的聯絡標記,而這個時候,必然是常風找到了蕭寒。
「好,本王和你們一起去。」蕭絕說完之後,站起身來,面上的人皮面具早已撕去,此時露出了真實容顏,俊美無濤。
秋水漫看了,心里面不由得激動了幾番,若是能夠殺死顏卿,她身上的蠱毒就可以解了,就不用再忍受那放血之痛。
「漫兒,我讓魅夜送你回去吧!」猶豫過後,看著秋水漫蒼白的臉色,蕭絕突然說道。
秋水漫連連搖頭,早就抓住了蕭絕的胳膊,眉目之間喜笑顏開︰「我身上的蠱毒終于可以解了,在這個時候怎麼可以不在現場?你可不許扔下我!」
蕭絕心里微動,看著她堅定的臉龐,心里早就滿是柔情,緊緊地抓住了秋水漫的手,卻是不放心的叮囑說道︰「萬不可離開我的身邊!」
秋水漫點了點頭,而在這個時候,天空又炸響了一個煙花,催促的說道︰「我們快走吧,要不然顏卿又逃了。」
蕭絕點了點頭,拉著秋水漫的手,動作快了幾分,往樓下趕去。
而在這個時候,秋夜痕也已經趕到,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心里已經明白一切,卻也認識天空中炸響的煙花,連忙說道︰「好不容易讓兩人落網,我們快走吧!」
蕭絕點了點頭,上了馬,讓秋水漫在自己的懷里,等確認和保護好她之後,便匆匆而去。
煙花的速度不斷閃爍,幾匹高頭大馬不斷追逐,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而在這個時候,護城河方向卻是傳來了兵器踫撞的聲音。
眾人連忙趕了,果然是顏卿一行和常風一行在這里打斗,顏卿人多,常風的人處于劣勢,但看到蕭絕等人趕來,卻是瞬間充滿了力氣,今日蕭寒必定會死在這里。
魅夜等人看著這一幕,連忙沖了上去,秋夜痕帶來的人手也沖了上去,一時之間呈壓倒性。
蕭絕護著秋水漫,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有著一絲不明所以的笑容,戰斗結束的很快,不久只剩下幾人,都護在顏卿身旁。
顏卿背上的人,緩緩地動了動身子,睜開了眼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在看到蕭絕臉的那一刻,立刻清醒了過來,環顧四周之下,臉色很是難看。
「蕭絕!」蕭寒不禁怒喊出聲,但除此之外,卻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蕭絕好整以暇地盯著蕭寒,冷冷地問道︰「你是選擇自殺還是被我們殺了?」
問這話的時候,顏卿護在了蕭寒周圍,冷冷的盯著秋水漫,似乎在提醒秋水漫什麼。
秋水漫緩緩地笑了,月光之下艷麗的臉竟然有了幾分妖異,但更多的是美艷,她安心地靠在蕭絕的懷里,挑釁地看著顏卿,似笑非笑的說道︰「顏卿,你無需拿這種眼神看我,我們的協議還沒有開始,我是不會幫你殺蕭絕的。」
說完之後,正大光明地往蕭絕的懷里縮了縮,就是協議開始了,他也不會幫助他殺蕭絕的,秋水漫在心里默默補充道。
顏卿收回目光,卻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看著眼前的蕭寒,直接跪了下來,滿是無奈與痛楚的說道︰「主子,事到如今你醒醒吧!今日將會是你的死期,而你手里的玉璽,肯定也是假的!」
對于那一個玉璽,顏卿不得不佩服,做得如此惟妙惟肖,若不是蕭容澤等人對此不上心,怕是連自己也會瞞過!
蕭寒大驚,不可置信地盯著顏卿,不可置信地說道︰「怎麼會是假的?本宮自小看著那玉璽長大,難道連真假還不知嗎?」。
說完之後,憤恨地轉過頭,瞪著蕭絕說道︰「蕭絕,今日你若是殺了我,那玉璽也會從天下消失,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蕭絕緩緩地笑了,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說道︰「你說對了,那的確是真玉璽,但是在你逃離風煙樓的那一刻,本王早已派人去取,此時應該已送往宮里,它離開皇宮那麼久,此時也應該回去了。」
顏卿蹙眉,卻听見蕭絕說道︰「有一句老話說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那玉璽是假的,蕭辰也不會上當,又哪會有你蕭寒的大意?」
在那一瞬間,如電光火石一般,似乎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
從始至今,這根本就是一個計謀,蕭容澤將玉璽拋了出來,將他們全部都砸了進去!
先是蕭辰因為玉璽而死,但是因為蕭寒他們玉璽而他們被抓,這一切都是一個計謀,讓人心驚的連環計!
「顏卿,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謀臣,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逼得我們不得不如此做。」蕭絕看著顏卿鐵青的臉色,笑著說道。
顏卿低下了頭,良久之後卻是緩緩的笑了,滿是自嘲地說道︰「是我技不如人,顏卿甘拜下風!」
說完之後,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蕭寒身後,而就在那一瞬間,蕭寒的身體里貫穿著一個劍,直接把他的身子刺穿!
蕭寒不可思議地低頭,自己的肚子上,有一段劍身就在自己的身上!
顏卿靠近蕭寒,低聲說道︰「主子,事到如今,顏卿已經沒有能力護你周全,讓你死在他們手中,倒是不如死在我的手中!」
說完之後,從蕭寒的身後拔出了劍,而與此同時,蕭寒的身體緩緩地往前倒去。
血液不斷流出,浸紅了那一片土地,蕭寒到死都沒有閉上的眼楮,早已經失去了光芒。
秋水漫別過臉去,蕭寒爭斗一生,卻落得被下屬殺死的結果,早知如此,倒是不如苟且偷生的活。
顏卿深深的看著眼前的人,嘴角掛著一絲奇異的笑容,盯著蕭絕說道︰「蕭絕,我的兩個主子都死在你的手中,這一個仇我一定會來找你報。」
說完之後,竟然直接跳下了身後的護城河。
蕭絕大驚,立刻說道︰「把他給本王撈起來!」
常風的人立刻圍了,看著眼前的情景,一個個的臉色都很是難看。
蕭絕匆匆下馬,走之後,心生怒氣,顏卿早已不知去向,這護城河水冰涼刺骨,深不可測,若是讓人下去尋他,能不能找到還是一回事?怕是徒增傷亡。
淡淡的目光看向秋水漫,秋水漫無所謂地笑了笑,脆聲說道︰「天色已晚,大家帶著蕭寒的尸體回去吧!皇上會論功行賞!」
此話一出,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高興得起來,秋水漫身上的蠱毒他們都知道,只能夠殺了顏卿才能夠解,而他們竟然錯過了如此好的機會。
秋水漫看到蕭絕臉色微沉,上去拉了拉他的手,無奈的說道︰「以後還會有機會的,我們先回去吧!」
良久之後,蕭絕點了點頭。
回到皇宮之後,蕭絕和秋水漫連夜被蕭容澤和容凌陰召見了。
而這個時候,坐在一旁的容凌陰怒氣沖沖地看著蕭絕,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看著這猶如三堂會審般的場景,秋水漫不由得低下了頭,緩緩地走到了容凌陰的身旁,一臉討好微笑的說道︰「父皇,女兒知錯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容凌陰看著秋水漫蒼白的臉頰,一口怒氣卻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只得對蕭絕說道︰「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帶著漫兒前去?若是出了任何意外,你可能夠擔當得起?」
蕭絕站在那里,如同一個被訓的孩子,心里無奈到了極致,連蕭陌海都不曾如此說過他,如今被南疆王教訓,只能夠默默的忍受,沒有辦法,這是漫兒的父親!
看到蕭絕不,容凌陰的怒氣更是上了幾層,吹胡子瞪眼之間,卻是不得不為蕭絕留下幾個面子。
蕭容澤笑著遞給容凌陰一杯茶,好笑地看了蕭絕一眼,無奈地勸道︰「舅父,他們已經平安回來了,就放過蕭絕這一次吧。」
蕭容澤話音剛落,秋水漫連忙說道︰「父皇,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是女兒纏著蕭絕要去的,不要怪罪他了好不好?」
容凌陰看著眼前,心里更是悶氣叢生,怎麼到頭來都是他的錯了?
無奈之下,對秋水漫無奈的說道︰「下一次萬不可如此,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可再讓父皇擔心!」
見到容凌陰松口,秋水漫連連點頭,悄悄瞪了蕭絕一眼。
蕭絕心領神會,滿是無奈地上前說道︰「父皇放心,蕭絕一定會好好地保護漫兒,不會再讓今天的事情發生。」
容凌陰冷冷地應了一聲,明顯還在生蕭絕的氣。
蕭絕踫了一鼻子灰,無奈地站在一旁,沒有辦法,就站在這里吧!
而在御書房門外,秋夜痕听著里面的一切,不由覺得好笑,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南疆王如此愛護漫兒,怕是不會那麼輕易原諒秋夜痕。
「里面怎麼了?」而就在這個時候,秋夜痕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不由嚇了一跳。
回頭看去,竟然是笑意盈盈的容月,不由松了一口氣,滿是好笑的說道︰「堂堂並肩王,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如此難得的場景,我自然想笑了。」
也許是相識已久的原因,面對著容月,秋夜痕不由得放松,之間也沒有了那麼多的拘束。
容月不由輕笑,是無奈的說道︰「父皇愛護漫兒,蕭絕讓她身處險境,父皇自然生氣。」
但是想想蕭絕被訓得像一個孩子,容月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天下能夠讓並肩王如此的,怕是也只有父皇這一個岳父大人了!
兩個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卻是在一瞬間錯開,周圍彌漫著一絲尷尬,卻是誰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看著天空中的圓月,秋夜痕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公主這麼晚來到這里,可是有事情找皇上?」
容月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擔心漫兒便過來看看,如今看到她安全,本宮也就放心了。」
秋夜痕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又陷入了莫名的尷尬之中,竟然找不到一個緩解尷尬的話題,兩個人都選擇了無言。
听著御書房之內的聲音,兩個人都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是因為里面的人,還是因為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