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郡主心頭一顫,臉上卻依舊面不改色。
這樣的結果她不是沒有想到,其實她心里早就有了底。
「果然,不出我所料。」簡短的幾個字中略帶著一抹苦澀。
秋水漫懶懶一笑,把玩著手中花色精美的茶杯。
「郡主應該早就知道才對,何必自欺欺人呢,人還是現實一點比較好。」
她話語中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強扭的瓜不甜,祁陽郡主還是應該接受現實。
現實?現實就是她祁陽郡主想要得到的男人,從來都不能逃過她的五指山!
祁陽郡主冷冷一笑,眸底掠過一抹清冷。
「秋姑娘說的不錯,可是蕭絕他已經不記得你了。」
祁陽郡主端起茶杯,看似在品茶,其實卻在仔細的觀察著秋水漫的表情。
秋水漫心頭一跳,祁陽郡主先要利用她試探蕭絕是否是真的失憶,這點把戲還是瞞不過她的。
雖說到現在秋水漫還有些生蕭絕的氣,但是蕭絕留在祁陽郡主這里確實是為了得到地圖不假。
「郡主說的沒錯,蕭絕失憶是不假,但是我已經聯系了各大名醫來給蕭絕治病,郡主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干脆將計就計,秋水漫面不改色的喝茶,情緒完美的隱匿在心底。
祁陽郡主心頭一跳,目光審視著秋水漫。
「當然不會。」祁陽郡主嘴上這麼說,心里卻真心不想讓蕭絕找回記憶,如此一來她豈不是要失去蕭絕了?
祁陽郡主心底的算盤早就被秋水漫看透。
第二日,秋水漫親自帶名醫入祁陽郡主府,堂而皇之的舉動不免會驚動祁陽郡主。
秋水漫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祁陽郡主看,只有這樣祁陽郡主才會采取下一步行動。
祁陽郡主遠遠地站在前廳看著秋水漫張羅著,眸底閃過一絲陰沉。
「郡主你瞧瞧,這才來了郡主府幾天啊,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
說話的是祁陽郡主的貼身丫鬟婉容,此刻她正一臉不屑的看著遠處秋水漫渺小而忙碌的背影。
祁陽郡主面色深沉,狹長的丹鳳眼眯成一道縫。
「看來蕭絕是真的失憶了,我錯怪了他。」祁陽郡主曾經一度懷疑蕭絕失憶是假的。
「郡主,看來您是真的冤枉駙馬爺了,可是如果駙馬爺的記憶真的恢復了,那……」
這句話仿佛一下子刺痛了祁陽郡主的痛處,祁陽面色一沉,冷眼掃視婉容。
婉容自知說錯了話,趕緊低下頭沉默不語。
此刻蕭絕正坐在後花園的亭子里飲茶讀書,卻遠遠听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秀眉微蹙,側頭問身後的暮遠道︰「今日府上來了什麼客人嗎?」。
「听說是秋姑娘為您請的名醫,要治您的失憶癥。」暮遠沉聲稟告。
蕭絕的眉頭擰的更緊了,這個秋水漫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暮遠話音未落多久,蕭絕就遠遠地看到秋水漫帶著一個白胡子老頭朝著這邊走來。
蕭絕目光微閃,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復雜表情。
「暮遠,去吩咐廚房弄些茶點來,招待貴客。」蕭絕此言一出,暮遠猶豫了一下。
蕭絕冷眸一掃,暮遠畏懼蕭絕不滿,點頭應道︰「是,暮遠這就去。」
暮遠還並未走遠,蕭絕就遠遠的听到暮遠恭敬的聲音︰「參見郡主。」
「駙馬,听說秋姑娘為你請來了名醫,我也來看看。」祁陽郡主的聲音依舊輕快,但是蕭絕卻听的出來其中的深沉意味。
蕭絕淺笑,並未多言。
「大夫,這邊請。」秋水漫帶著名醫已經來到了後花園的涼亭之中。
蕭絕的眸底閃過一抹難以揣測的情緒。
「秋姑娘勞煩你了,不過我的病就不需要看了吧,畢竟前塵往事不記得也罷。」
還沒等秋水漫說話,祁陽郡主就搶先一步說道︰「既然大夫都來了,那駙馬爺就不要推辭了。」
秋水漫這麼做其實就是想要拆穿蕭絕,如此一來他們也就可以馬上離開落日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請駙馬爺伸出手來,老夫給駙馬爺診斷一下。」白胡子老頭將自己的醫藥箱放在了石桌之上,笑吟吟的說道。
蕭絕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卻還是伸出手去。
那白胡子老頭笑呵呵的開始診脈,但是模到脈搏的那一刻,白胡子老頭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陰沉了下來。
在場的人都不敢吭聲,半晌,祁陽郡主才有些焦灼的詢問起來。
「大夫,駙馬爺的身體怎麼樣?」
白胡子老頭聞听此言,松開了蕭絕的手腕說道︰「依照老夫的診斷,駙馬爺身中劇毒而且有些時日了,幸好這毒藥是慢性毒藥,否則的話恐怕駙馬爺的命早就沒了。」
中毒?秋水漫的心頭一顫,她本來只是跟蕭絕置氣罷了,沒想到卻真的診斷出問題來了!
「你說什麼?中毒?」祁陽郡主顯然也並不知道這件事,用質問的口氣說道。
「沒錯,而且中的不是一般的毒……」白胡子老頭捋捋胡子點點頭道。
「是蠱毒。」蕭絕的聲音低沉略帶沙啞。
見到眾人用茫然的眼神看著自己,蕭絕沉吟了一下起身道︰「這種毒先是潛伏在體內,隨著藥效的緩慢開始,蠱毒就會在身體中產生作用,從中毒到死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
蕭絕的聲音從容不迫,好像中毒的不是他,他只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秋水漫死死地擰眉,目光之中多了一絲陰沉。
此言一出,祁陽郡主頓時冷笑道︰「這毒正是我下的,發病的時間只有我能掌控……」
「祁陽郡主,你……」
「沒錯,我早就知道蕭絕並未失憶!我如果不用蠱毒限制住他,他早晚有一天會離開我的!」
祁陽郡主狹長的丹鳳眼中露出一抹陰狠的盯著秋水漫。
「這麼說你明明知道祁陽郡主給你下毒,你還心甘情願被她下毒?」
秋水漫不敢相信事情會發展成如今的地步,但是事已至此,秋水漫從來不奢求什麼期盼這只是夢境。
蕭絕沉迷不語,實際上蕭絕早就知道祁陽郡主是個可怕且可惡的女人。
「那是因為只有我的手上才有回去昭月國的地圖。」祁陽郡主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把蕭絕留在祁陽郡主府了?」
「除非我死,否則的話蕭絕絕對別想從這里離開。」祁陽郡主咬牙說道。
「我如果留下你就能讓秋水漫離開嗎?」。蕭絕沉吟了一下問道。
「不,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秋水漫的聲音決絕不容一絲的余地。
「呵,你們還真是恩愛,我也可以大發慈悲的把地圖給秋水漫,讓她一個人走,至于蕭絕你還是留在郡主府吧。」祁陽郡主冷眼說道。
咬了咬牙,秋水漫下定決心道︰「我是不會走的,除非你放了蕭絕。」
言罷,祁陽郡主的神色中閃過一絲冷漠。
「本郡主有的是時間跟你們玩,既然你們想這麼耗下去,那就這麼耗下去吧。」
當夜,秋水漫的房間外,蕭絕佇立在門口,目光中泛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秋水漫打開門,見到是蕭絕,卻是滿臉驚喜。
「蕭絕怎麼是你?」秋水漫的眸底帶著一絲笑意,她知道祁陽郡主給蕭絕下毒只不過是為了留住蕭絕。
「你帶著地圖,走吧。」蕭絕說這話的時候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但是字字句句卻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刺中了秋水漫的心。
秋水漫擰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蕭絕,你瘋了?你忘記曾經答應過我什麼了嗎?」。
盯著蕭絕的臉,秋水漫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這是地圖,你拿著,按照地圖的方向走就能回去昭月國。」
「不,我不走,你不走我就不走!」秋水漫別過身,不想在听蕭絕多言。
蕭絕拿著地圖的手懸在半空中,過了一小會見到秋水漫真的不接,才略微遲疑的放下了。
「笨蛋,跟我留在這里只會受苦。」蕭絕的話語中透著一抹心碎,讓秋水漫也感覺心碎。
「沒錯,我就是笨蛋,不然的話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冷血的人?!」
「你走不走?」蕭絕已經下了最後通牒。
「不走。」
「好,既然你不走的話那就都不要走了。」蕭絕說著,竟然要將手中的地圖撕掉!
秋水漫攔住蕭絕道︰「蕭絕,你是不是瘋了?你如果撕掉了地圖,那以後我們想回去就難了!」
「我現在身中蠱毒,想走也很難。」蕭絕說話的聲音中透著一抹蕭瑟。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找到解藥的,你相信我。」秋水漫眼神認真的盯著蕭絕。
蕭絕目光真摯的看著秋水漫,這個女人總是這麼傻,為了他竟然能豁得出一切。
此刻,祁陽郡主在臥室中正發脾氣呢。
「真是該死,這個秋水漫居然還不肯走?難不成真的要跟我耗下去?」
白天的話只是氣話,實際上如果真的這樣永無休止的耗下去的話,祁陽郡主也不想看到。
「郡主,您先別生氣,這個秋水漫是皇帝派來的特使,如果我們現在動手的話,只會惹禍上身。」
婉容眸光一閃,幫著祁陽郡主分析現在的局勢。
可是她祁陽郡主何時需要一個下人來指點?
眸底閃過一抹不悅,冷聲道︰「我當然不會對她動手,謀殺皇帝的特使是死罪,那我豈不是讓他們得逞了?如今那個大將軍穆肖南處處都在尋找我意圖謀反的證據,我如果在這個時候對秋水漫下手,這個罪名可就坐實了。」
「郡主所言甚是。」
「如今的形式不容樂觀,皇帝顯然對我心有芥蒂,否則的話也不會安插一個秋水漫到我身邊來。」
祁陽郡主說這話的時候,好看的鳳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恨。
「那郡主,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既然他們喜歡玩,那我們就好好的配合他們玩,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秋水漫還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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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存稿不多了,只能日更,大家一定要見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