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非緊握雙拳,目光凜冽,帶著血紅,裘香雪突然覺得面前的人恐怖陌生,她發現與穆流非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她並不是十分了解穆流非。
「輸給蕭絕,流非,你什麼時候輸給蕭絕過?」裘香雪面露疑惑地問道。
頓時,穆流非恢復了平靜,凌厲的眼楮漸漸恢復清明,曾經裘香雪喜歡蕭絕他抵不過是事實,現在裘香雪已經成為他的妻子,所以,他才是最後的贏家,為什麼要覺得自己輸了呢。
「沒,沒什麼,只是覺得曾經被蕭絕刷的團團轉,不想再這樣了,雪兒,明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穆流非聲音中帶著祈求。
其實帶著裘香雪去王府看那些血腥的場面,他于心不忍,但裘香雪離開他的視線,他就心神不寧。
身為醫者,他知道自己早就病入膏肓,而裘香雪是唯一能醫他的藥。
「當然,我要看看蕭絕和李晉那幫人還能得意多久。」裘香雪只是在穆流非身邊的時候溫柔,大多數時候,不論忘記了什麼,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並肩王府,黎明前最後一顆星星掛在天空,有淡淡的風吹著,將涼了一夜的枯草吹出了霧氣。
露水凝結時分,太陽初起。柔和的光線照耀著這個和睦的王府。
「快一點,一會兒王爺王妃起來了,是要吃早膳的,王府中這麼多人,也要吃早飯。」青墜來點菜的時候,看到一旁偷懶的小廝,忍不住罵道。
「是是是,青墜姑娘,我馬上就去。」那小廝被發現,心中很害怕,因為青墜是王府里最得寵的女侍衛,武功高強,她說的話,下人都不敢不听。
他去打水的時候,突然聞到井水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怎麼有股焦糊味。」他喃喃自語,但片刻之後,沒有任何的味道。
「奇怪,難道是我鼻子有毛病。」他嘟囔了一聲,開始打水。
半個時辰之後,秋水漫起了床,蕭絕一直在書房,而無邪無憂各自在自己的殿里。
剩下秋水漫一個人對著空曠的幽水居出神,外面就是小池子,池中水草全部枯死,水面上浮著水草的尸體,黑綠色一片一片,有一股水的腥氣。
秋水漫看到這場景,突然一驚,胃里翻騰起來。
「王妃,您怎麼了?」青墜適時趕到,看到水中的場景也覺得惡心至極。
「這幫偷懶的人,居然沒把水草給清理了,讓王妃看了倒胃口,我這就去將負責的人叫過來。」
青墜扶著秋水漫走出幽水居,走到了另外一個沒有水的偏殿,這時秋水漫才好了點兒。
片刻之後,青墜帶著負責清理水池的人走過來,那人臉色惶恐,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給王妃請安,不知道小的做錯了什麼,還請王妃指明。」
只听青墜冷哼一聲︰「自己偷懶被發現了居然還不敢承認,你負責清理水池,為什麼不將水池中死去的草清理干淨,讓王妃看了鬧心。」
「沒有呀,我今天特意早起起來看了看,不是到了秋天嗎,就害怕有死的東西讓王妃看了不開心,所以一大早我就去看了。」
「還想狡辯?」青墜氣的臉發紅。
「慢著,青墜,我覺得他說的可能是真的,有可能是水有問題吧。」秋水漫懷疑道。
頓時,青墜也想到了︰「那要不讓驗毒的人去測一下?」
「娘親,給娘親請安。」無邪走過來,面色凝重。
「無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秋水漫臨時換到了這個殿里,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去了幽水居,看見里面的水草,浮了一池子,想著娘親就在這里。」無邪冷靜地碩大。
「原來你也看到了,看來今天的早飯是不能吃了,傳令下去,所有人不要吃早飯,不要喝水,等查了水的情況再做決定。」秋水漫吩咐道。
青墜和清理水池的那個人很快下去,室內只剩下無邪和秋水漫兩個人。
驗毒的人很快驗了毒,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待回稟秋水漫的時候,明顯的底氣不足。
「王妃,許是在下無能,查不出來是什麼,不過這的確蹊蹺,還請王妃注意。」那人擔心自己出錯惹來大麻煩,再三叮囑道。
畢竟那麼大一片水草腐爛,水沒問題誰都不信。
「知道了,你下去吧。」秋水漫頗為頭疼地撫了撫額,身上的疲憊感又上來了。
她不想睡,卻昏昏欲睡眼楮都睜不開。
「娘親,你不要誰。」耳邊傳來無邪的呼聲,但秋水漫已經失去了理智,不過片刻,就倒在桌子上。
「娘親,娘親,你醒醒。」無邪推了幾下,但秋水漫沒有絲毫反應。
青墜立刻慌了︰「小王爺,立刻請御醫來看看吧,王妃的身體,我實在是擔心。」
但無邪卻伸手為秋水漫把脈,發現秋水漫的另外一個脈搏更有力了一些。
「不必,娘親沒事,過一會兒就會醒來。」無邪很害怕秋水漫再次回到那個世界,因為秋水漫最後的記憶就是中毒,並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死了。
現在的情況,只怕,還在被人搶救著。
無邪面色凝重,卻無法跟青墜解釋,不明真相的青墜擔心地說道︰「小王爺,這是王妃的身體,不是兒戲。」
「我知道不是兒戲,听我的沒錯,御醫也看不出來的。」無邪用沉重的語調說完,青墜安靜了。
但無邪卻更加煩躁了,水有問題查不出來,秋水漫不知道最終會在哪個世界,夢族有難,還有需要提防的穆流非,王府還真是到了多事之秋。
「這樣,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書房看看父王。」秋水漫處于昏迷,無邪擺出一副王府小主人的姿態,折服了青墜。
「那好,一切都听小王爺的,只是若是王妃身體不適,我們再請高人來看看。」青墜雖然覺得詫異,但非尋常時刻,她相信無邪。
書房里,蕭絕披著衣服看書,清晨的涼風已經過去,他看書看的入迷,拿起了幾個文書來看。
桌上的水已經冷透,隔夜水顏色變深,蕭絕皺了皺眉頭,今天下人也不知道來換水。
「常風。」他叫道。
不過片刻,常風就走過來,問道︰「王爺,何事?」
「水冷了,換一下。」蕭絕一雙眼楮始終不離開文書。
就在常風拿過水壺準備走出去的時候,無邪卻突然走進來了,他人小卻走得急,走進書房的時候已經出了一頭汗。
喉嚨干渴,看到常風手中提著的隔夜水,竟然直接搶過來倒了一杯準備喝。
「小王爺,這是隔夜水,喝了容易傷肚子,還是不要喝了。」常風正欲奪過來,卻見無邪一飲而盡,把杯子拿開的時候唇角還帶著茶的殘液。
「昨夜的水沒問題,不用去換水了,王府的水已經不能喝了,我已經讓人去十幾里外的山泉那里取水。」無邪正色道。
頓時,蕭絕放下了手中的文書,一雙眼楮充滿疑惑︰「為什麼王府的水不能喝了,難道是瘟疫?」
在蕭絕這個時代,水不能喝的原因,一是下毒,二是瘟疫,但下毒能查清,無邪不至于如此緊張。
「不,比瘟疫更可怕,沒有一點線索。」無邪垂著眼楮,嘆了一口氣。
「早上娘親起來的時候看到池子里的水草腐爛,大概就是在兩個時辰之內的事情,查不出來,但很可能跟穆流非有關。」無邪猜測道。
蕭絕緊張極了,擔心地問道︰「那你娘親呢?沒事吧。」
他真是疏忽了,穆流非的目標就是漫兒,自己不在漫兒身邊,很容易讓穆流非乘虛做手腳。
「娘親沒有踫水,只是她的另外一個脈搏似乎更強勁了一些,爹爹,我擔心——」剩下的話,無邪不說蕭絕也明白。
「我知道了,大不了就是再去一次異時空。」蕭絕才不允許讓秋水漫一人在另外的時代獨自受苦。
上次去他已經見識過那里人的精神緊張了。
「不必這樣,爹爹,娘親的另外一條脈搏,只是強勁了片刻,後來就正常了,大概是娘親的另外一個身體正在掙扎吧。」無邪沉著臉色道。
「嗯,我們先去看看水哪里有問題。」蕭絕不信水沒有毒,穆流非醫術高明,若是下毒不想被人發現,那方法多著呢。
但是他卻不明白,為什麼穆流非要用這一種方法,讓大家發現,是挑釁還是什麼?
到了浮著水草的地方,原先的惡臭味已經消失,幾個下人正在奮力撈著水草。無邪蕭絕站在水池邊看著水中的場景,父子二人俱是擰眉。
「爹爹,既然驗毒沒有問題,不如試試我的方法。」無邪突然想起來,可以用夢族或者是蕭容澤教給他的方法。
「好,只管試試吧。」與其這樣干緊張,還不如讓無邪試試。
準備好工具,無邪試了試,卻依舊一無所獲。
「看來穆流非醫術高明了不少,關于這個毒,我從來沒有見過,爹爹,要不要請教一下白三水前輩。」無邪提議道。
沒有頭緒,蕭絕只好點了點頭,決定暫時听無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