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我覺得你回來之後,應該先讓爹爹看一下你的心法練得怎麼樣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檢查過了。」
蕭絕也不甘示弱,與無邪開啟了新一輪的較量。
只是,無邪做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
秋水漫頓時覺得蕭絕是在刁難無邪,慢悠悠地說道︰「蕭絕,當父王沒有一個父王樣子,無邪是去解決大麻煩,疏于練功很正常,挑個合適時間再問吧。」
既然秋水漫都這麼說了,蕭絕就算心中再郁悶也只能接受了︰「好吧,無邪,父王不逼你,只要得空練練就行了。」
蕭絕突然覺得自己老了,無邪變得如此能干,而自己又總是斗志斗不過,現在他又受了傷,斗勇肯定也斗不過,雖然從來沒敢斗過。
雨紛紛,滴落在荒草上,放眼望去,草間新建了兩個墓碑,上分別寫著穆流非與裘香~雪的名字。
在荒涼的郊外,頗有種淒楚的感覺。
白三水到目前,神色平靜,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他的背影孤獨,讓人想忽視都難。
「前輩,我們走吧。」蕭絕身上披著披風,一旁的常風給他打著傘。
「你們先走,我在這里待一會兒,之後就直接回無名醫館了,蕭絕,保重。」白三水背對著蕭絕,其實他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蕭絕十分了解白三水的感受,當下也不再勉強,而是緩緩點頭道︰「那好吧,百里前輩,照顧好白前輩,我先行一步。」
「放心吧。」百里歌的聲音也很沉重,但語氣還是平靜的。
簡單告別之後,蕭絕踏上了回王府的路,雨漸漸下的大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攪得人心碎。
三天後,在一個雨後的清晨,天氣驟然變冷,讓人覺得緩慢,還覺得突然。
秋水漫特地給無邪準備了隨身帶的衣物,後來想了想越來越冷的天氣,又加了一個小披風。
「娘親,不用準備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無邪隨意說道。
卻見秋水漫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就是你走的太遠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除了這些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卻听無邪安慰她道︰「娘親,你在王府,照顧好自己就好了,只要用你的意志盡量留在這里,我就很開心了。」
無邪生怕他回來的時候,秋水漫又陷入了昏迷。
對此秋水漫也十分抱歉︰「無邪,我盡量吧,時間到了,只怕洛天已經在外面等很久了,快去吧。」
秋水漫將適合無邪體型的小包裹遞給無邪,隨後緊跟著走了出去。
並肩王府大門外,漆金的大字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變得有些肅穆。
「小王爺,你終于來了。」洛天郁悶道。
「洛天,一路小心。」秋水漫再次叮囑道。
「洛天哥哥,哥哥,一路小心。」無憂也像模像樣地說道,這樣的語氣,讓無邪跟洛天都不由自主笑起來。
「一定會的,不過娘親,爹爹呢?」無邪朝著門內張望著,卻不見蕭絕的身影。
「你爹爹可能身體不適。」秋水漫扯了個理由說道,卻想起昨天晚上蕭絕一直在她的枕邊說著無邪是他的死對頭這樣的話,不由得皺眉。
不知道什麼時候,蕭絕居然變得如此小氣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卻听到無邪說道︰「好心酸,爹爹居然不來送我,還是期望爹爹能早點好起來,這樣就有力氣了。」
說完之後,他還嘆了一口氣,讓秋水漫對蕭絕更加鄙視了。
其實,蕭絕就在門內,听到無邪的話,差點沒悶出一口老血來。
「我知道了,我會轉達你爹爹的。」秋水漫面上溫和,實際上心里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只想著回去怎麼教訓一下蕭絕。
送走了無邪,秋水漫嘆了一口氣,心中悵然,回過頭居然在門後看到了蕭絕。
「咦,蕭絕,你怎麼在這里?」看到蕭絕的瞬間,秋水漫的火氣瞬間停在那里,提不上去,降不下來。
「我來送無邪。」蕭絕郁悶的聲音里倒帶上了幾分不舍。
秋水漫撇撇嘴,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蕭絕跟無邪八字不合,不然為什麼兩個人正正經經像對父子的時候那麼少,對立的時候那麼多呢?
「唉,你明明就很關心無邪,為什麼還要掩飾呢?」秋水漫忽然恍然大悟。
為什麼無邪在想計策的時候那麼聰明,到了王府就只被蕭絕欺負呢?
如果不是無邪刻意為之,那小孩子的腦袋肯定不會被欺負呀。
「我沒有掩飾,我跟無邪之間的事情,一時間我也說不清呀,簡單來說,就是無邪成熟太早,有利有弊。」蕭絕嘆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最後四個字。
「算了算了,反正你們就是表面上不好,遇到大事的時候還是挺合作的。」秋水漫對這點還是挺滿意的。
「那是自然,我們兩個目標相同。」蕭絕突然得意起來,自己的孩子這麼能干,他這個當爹的心里還挺得意的。
看看周圍的小屁孩子們,那一個四五歲的時候有他們無邪這麼能干?
「什麼目標?」秋水漫完全不知道蕭絕說的是什麼,內心很是好奇。
晨風下,蕭絕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風,眉眼松開,與無邪的矛盾,仿佛也在一瞬間化解了。
「這個呀,是我們的秘密,好了,漫兒,我們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做。」蕭絕道。
「都傷成這樣了,不好好養著,你還想怎麼樣?」秋水漫嗔怪地說道。
卻見蕭絕微微一笑,湊近秋水漫光潔的臉頰輕啄一口︰「當然是養身體陪你陪無憂啊。」
他突然覺得秋水漫的臉頰很可愛,伸出手捏了一下她吹彈可破的臉頰。
「好了,都多大年紀了,能不能注意點兒?」秋水漫眼楮斜視,瞪著蕭絕,卻因為臉上的表情太過放松,沒什麼殺傷力。
「不能,我看見你就覺得我年輕了很多歲,漫兒,我覺得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蕭絕忽然正色。
天時地利人和,蕭絕覺得自己應該有能力說動秋水漫。
「你說說看,是什麼?」秋水漫表情愜意,聲音也很柔和。
「無憂還太小,我覺得有必要讓無憂在王府中再呆一段時間,等大一點再去吧,好不好?」他擺出一副很擔心無憂的樣子,但秋水漫卻狠狠地瞪了蕭絕一眼。
「我懂你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心疼無憂,還想要關心她,但是小孩子總要長大的,我也很舍不得,但是我們處在這個位置,本身就危險重重,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以後只能做一個嬌滴滴的小郡主,只能依賴我們的保護,什麼都做不了。」秋水漫說的憂心忡忡。
蕭絕頓時明白秋水漫為什麼同意讓無憂出去了。
「你說的對,漫兒,我听你的。」蕭絕心中有些難受,但心里雖然難受,卻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關于無憂的事情,他知道秋水漫說得對,所以也不再阻攔了。
「嗯,蕭絕,我好累,我困了,想回去睡覺。」秋水漫說完之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像是突然就會栽倒一樣。
「漫兒,漫兒。」蕭絕適時扶住秋水漫,才讓她不至于摔倒。
但秋水漫已經陷入沉睡,他伸手感受秋水漫的脈相,卻突然覺得秋水漫的脈搏平穩,另外一條脈搏也並沒有強勁。
「這是怎麼回事?」蕭絕眉頭緊皺,將秋水漫緊抱在懷中。
路上山脈連綿,群山有些蒼涼,山脈中有兩個身影一點一點的移動,看來渺小又堅定。
荒蠻叢生,幾乎比人還高,好在是百木凋零的季節,草葉有些稀疏,所以行走在山中並沒有被完全掩蓋。
「無邪,我覺得我體力好了許多啊。」洛天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像個小孩子,沒有了王府規矩的束縛,他完全就是個喋喋不休的少年。
與無邪比較來說,無邪才更成熟。
一路上,無邪話說的很少,听得卻很多,偶爾煩了,會皺皺眉頭,卻並沒有阻止,其實他還是很喜歡洛天這種輕松的狀態的。
他們認識的時候洛天並不知道他是小王爺,還把他當作小孩子,他們兩個人像是真正的朋友,雖然年齡看起來懸殊,實際上卻跟王府中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王府中的人,從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有敬重和害怕,不像洛天,毫無顧忌。
「那是必然,洛天,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病弱少年。」無邪不留情地說道。
「喂,無邪,你能不能說的好听點兒,那時候我雖然沒現在這麼健壯,但也是身體安康,怎麼到你嘴里就成病弱少年了?」洛天知道自己與無邪之間的實力懸殊,但被無邪說成這樣,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受傷。
「本身就是,哎呀,小心。」無邪適時將洛天推開,一雙眼楮緊張極了。
「怎麼回事?」洛天被推開之後,大驚失色地問道。
「一條毒蛇。」無邪說著,舌忝了舌忝唇,仿佛看到了美味。
「無邪,你怎麼回事,有毒蛇你還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