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樂居在幽水居的斜對面,遙遙看去跟幽水居在結構上有相同之處,展翅欲飛的屋檐與幽水居遙相呼應,一眼便看得出來,幽樂居里面住的人十分得蕭絕的重視。
司徒明就被安排在這里,自從進了王府之後,他好像銷聲匿跡了一般,幾乎讓府中的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司徒先生。」暮遠到了門口恭敬地叫了一聲,便看見司徒明微微一笑,眼楮中有一閃而過的喜悅。
「嗯,有什麼事?」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王爺說了,看看你需要什麼,一切都听先生的。」
「需要倒不必,只是我的口味有些奇特,所以想吃的東西比較怪罷了。」司徒明說著,從桌上的小盒子了掏出來幾頁紙。
「這是我喜歡吃的膳食菜譜,你給廚子們說一下,讓他們按照我喜歡的做菜就好了。
<
頓時,暮遠不可置信仿佛听了一個笑話一般抬起了頭。
「還有別的要求嗎?」。暮遠跟在蕭絕身邊,看過很多人,卻從來沒見過像司徒明這樣的怪胎。
「以後我想好了再說。」司徒明微微一笑,目光淡然,如果不是之前他執著要留在王府的事情,暮遠還真的以為司徒明是與世無爭的人。
「那好吧,司徒先生,我會照做的。」暮遠準備離去的時候,司徒明卻輕咳一聲。
「先生,還有什麼事?」暮遠停下腳步,問道。
「初到王府,並沒有帶什麼貴重的禮物,這個送給王妃,勞煩轉交。」司徒明將手中的盒子遞給暮遠。
暮遠接過了,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奇怪了。
來到王府,應該是想著跟王爺打好關系才對呀,為什麼會急著討好王妃呢?
「好的,在下一定送到。」
幽水居里,遠遠的便聞見清新的香氣,不是燻香,而是茶香。
秋水漫靠在椅子上,從女乃香懷中將陌兒抱過來,目光溫柔,對于他父母的恨,完全沒有體現在懷中的小孩子身上。
「陌兒陌兒,現在好點兒了嗎?」。秋水漫晃晃陌兒的身體,勾唇笑著,而陌兒似乎感受到秋水漫的愉悅,也咯咯地笑了起來。
「娘親,陌兒弟弟當然好了,因為她看見我了。」無憂得意地點點頭,自己認同了自己的觀點。
「胡說,明明是你哥哥偶然間得到的草藥,將陌兒身體內的毒徹底清除了。」秋水漫伸手捏了一下陌兒粉女敕女敕的臉頰。
穆流非與裘香雪外形上都很好,懷中的這個小孩子也很好,只是都不像他的父母,反而是自成一體,尤其是大大的眼楮,與無憂有一拼。
「唉,真是的,娘親,我還想著親手治好陌兒弟弟的病,讓他以後听我的呢。」無憂撅嘴的樣子可愛極了,像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兔子。
「好了,陌兒弟弟好了你不開心嗎,我倒希望他早些好,你帶著陌兒玩呢。」秋水漫說完,有些底氣不足。
其實她是想讓無憂帶著陌兒,一來讓無憂不總是纏著她,另一方面讓陌兒與無憂處好關系,如今陌兒已經有四個月大了,粉粉女敕女敕的小臉看見就覺得煩惱消失了。
「我當然開心了,生病很痛苦的,娘親,我不要陌兒弟弟痛苦,嘿嘿,陌兒你終于好了。」無憂在陌兒臉上吧唧一下親了一口,唇角勾起像是佔了便宜的小公主。
「哎呀,我的無憂呀,你過來。」一個帶著酸味的男聲傳過來,秋水漫干脆躺在躺椅上,心中覺得好笑。
「爹爹。」無憂及時扭頭,沖著蕭絕露出了招牌式笑容,暖暖的幾乎要把人甜化了。
「見爹爹來了,還不撒手?」蕭絕故作生氣,眉毛卻真實地皺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女兒喜歡的人越來越多,蕭絕這心里呀拔涼拔涼的,又舍不得將無憂給鎖起來。
「爹爹,爹爹,你看陌兒好了,我有弟弟了。」無憂圍著搖籃來回轉,卻打了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還好秋水漫離得較近,眼疾手快拉住了無憂。
同時,蕭絕走上前來,直接抱起無憂。
「嗯,那你有了弟弟,還要爹爹嗎?」。蕭絕對搖籃中的小孩子有些不滿了,剛剛送走一個無邪,為什麼又出來一個陌兒呢?
漫兒說過,女兒就是冬天的小棉襖,然而他的小棉襖總是不在意他怎麼辦?
秋水漫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不由得汗顏。
蕭絕的表情,不用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他肯定是覺得自己又失寵了,唉,這個愛爭寵的男人。
「當然要,爹爹跟弟弟是不一樣的。」無憂抱著陌兒,唇角一勾,緩緩說道。
聞言,蕭絕挑眉︰「那你告訴爹爹,我和弟弟哪里不一樣了?」
這下,無憂咬著手指頭,一邊思索道︰「爹爹是保護神,無憂想要什麼爹爹都能給,弟弟太小,無憂要保護弟弟。」
頓時,蕭絕哭笑不得,果然是差別對待呀,不過無憂把他當成神一樣的存在,對于他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好了,蕭絕,跟一個小孩子爭風吃醋,你覺得有意思嗎?」。秋水漫翻了一個白眼問道。
蕭絕瞥了秋水漫一眼,看到秋水漫玩味的眼神,忽而覺得有些尷尬。
看到蕭絕突然變紅的耳根,秋水漫決定在無憂面前給蕭絕一點面子。
「對了,新來的那個司徒先生,查出來什麼了嗎?」。秋水漫隨意問道。
「並沒有,那個人似乎對什麼都不是很在意,說來也奇怪,他竟然吃不慣王府中的飯菜,專門拿出來幾個菜譜,讓廚子給做。」
對于司徒明的舉動,一時半會兒蕭絕還真是猜不透。
「那倒是奇怪了,蕭絕,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秋水漫問道。
「不急,叫暮遠過來問問就知道了,他應該更清楚。」
片刻之後,暮遠被叫到幽水居,他垂著頭,等著蕭絕的問話。
「暮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蕭絕面色嚴肅,十分認真的樣子,卻見暮遠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
若說那司徒明奇怪,還真是挺奇怪的,只是除了做菜之外,並沒有別的奇怪之處呀。
緊接著,暮遠就想起來司徒明交給他的盒子。
「不,王爺,司徒明還送給王妃一個盒子。」說著,暮遠從懷中掏出了盒子,差一點就將盒子給扔了。
要知道,蕭絕對秋水漫緊張的很,他若是送了來歷不明的人送來的東西,讓秋水漫受傷,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什麼?」蕭絕看到紫色優雅的小盒子時,頓時皺緊了眉頭,下意識地將秋水漫護在身後。
「不知道,王爺,要打開看看嗎?」。暮遠問道。
得到蕭絕的肯定之後,暮遠將盒子打開,卻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這種氣味讓秋水漫精神一振。
但隨即而來的,就是秋水漫心中的恐慌。
「難道是咖啡?」味道太過熟悉,在現代趕工作抗疲勞的時候,她不知道喝過多少咖啡。
蕭絕眉頭一皺,從記憶中搜索有關咖啡的片段,也明白秋水漫所說的咖啡是什麼。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秋水漫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蕭絕伸出手牢牢地攬住了秋水漫的腰肢,不讓秋水漫失去重心摔倒。
「暮遠,你先下去。」蕭絕擔心秋水漫異常的舉動引起府中人的恐慌,所以將暮遠給遣退下去。
暮遠走後,秋水漫更加害怕了。
「這個人,會不會,來自現代?」秋水漫一字一句咬著牙說道。
不然那個人送給她的盒子里,為什麼會有咖啡?
「有可能。」蕭絕眉頭緊鎖,面色嚴肅,若真是像秋水漫所說的那樣,司徒明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秋水漫覺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司徒明好像隨時都能查清楚她的身份。
「不知道。」蕭絕手收緊了一些,目光深沉,卻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來到王府的,是他查不清楚身份的人。
的確,在司徒明進王府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派人去查司徒明的下落,但卻一無所獲。
「蕭絕,我能不能看看司徒明交給廚子的菜譜?」秋水漫問道,聲音中有些顫抖。
她總覺得大家好像都掉進了一個無形的網,這種感覺讓她不敢放松。
「好,我派人去取,你先回床上休息一下。」蕭絕說完,看到倒在地上睡著的無憂,將無憂抱起,也放在了床上。
哄好秋水漫之後,蕭絕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眼楮中充滿了恐懼,蕭絕輕輕一笑,吻了一下秋水漫的額頭,讓秋水漫突然安心了不少。
「我走了,休息一下,一切都交給我,相信我!」蕭絕語氣柔和,似乎有鎮定人心的功效,秋水漫果然不再害怕了。
「好的,都听你的。」秋水漫緊握了一下蕭絕的手,許久之後才緩緩松開。
目送蕭絕出去,秋水漫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中越來越空洞,像是被什麼吞噬了似的。
咖啡的香氣依舊濃厚,飄蕩在陌生的空間,頗有種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