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模糊的天空,干枯灰暗的大地,這里是無盡死寂的世界,在這末日的風景之中只有唯一的主題。
「這里是,哪?」凜發現自己能夠感受這個世界,認知這個世界,通過某個視覺。
雖然能感知,但卻不能干涉,周遭的世界不斷變換,而凜卻無法撿起這些世界里的一枚石子。
無法完成交互,凜只是作為一個信息的接收者而存在。
「是夢嗎?」。凜明白了自己身處夢境。
凜發現這個夢境似乎是以一個特定的人為主題,不斷的呈現著她身上所發生的種種,周圍的世界會變而那個作為主題的人物卻不會變。
「黃泉……」
凜在以虛無的姿態觀看著黃泉所經歷的一切,看著黃泉的故事,而這個故事,卻是異常的單調和無聊。
廝殺廝殺廝殺,殺死與被殺,被殺與殺死,黃泉的故事僅僅只是上述幾字的不斷重復重復再重復而已。
在藍色天幕下的廢墟之地,將藍炎少女‘斬為兩段或是被巨大的光炮
轟殺成渣,在堆砌怪異玩偶的童趣之城,將戰車少女的頭顱斬下或是被蜘蛛戰車撕成碎片,在炙熱空間的鋼鐵魔方上,將鐵臂少女束縛腐蝕或是被巨力錘成肉醬…………
一遍又一遍重復又重復,仿佛沒有盡頭,單調乏味的不斷重復,唯一不同的只是每一次的死法而已。
黑衣少女宛若機械,而有一天,這個機械內被注入了什麼東西。
凜看到,黑衣少女她變了,原本空洞無助的雙眼充滿了恐懼,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她顫抖的雙手無法握緊黑鐮。
她每天都在叫喊著,然而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她的叫喊而發生任何的改變,殺戮得旋律不是因為她有了自我的意志而停下。
接下來便是被殺,被殺,不斷的被殺,重生,重生,不斷的重生,無法握鐮的她根本無力對抗敵人。
叫喊之聲越來越小,漸漸的,黑衣少女不會再尖叫,她明白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果這樣自己只能永遠的被殺下去,要改變,這個該死的現實一點要改變!
她不在逃避,而是握住黑鐮,召喚骷髏,迎向敵人。
一般人的意志是弱小的,但加以無限的時間在這樣環境之中總能夠磨練成鋼,在無限的廝殺中,另一個黑衣少女成長了起來,她變得和之前自己一樣,變得和其他的臆想體一樣,精密而冷酷,但幽綠的眼眸深處依舊殘留了最後的一點火花。
在某種力量的支撐之下,少女迎來了解月兌的那一天。
「條件以達成,充能完畢,穿越隨時開始,Master。」
然而夢境到此戛然而止。
……
冬木,愛因茲貝倫的城堡,早晨。
愛因茲貝倫城堡主臥室的大床上,凜扶額坐起,追憶著剛才的夢境。
「剛才那個,是夢嗎?而且還是黃泉的經歷……」
凜環顧四周,看到裝飾典雅大氣的巨大臥室。
「真是大氣啊的,不愧是愛因茲貝倫嗎?」。
「怎麼樣∼凜,新的環境誰得還舒服吧。」黃泉解除了靈體化,出現在了凜的身邊。
「怎麼說呢?,這麼大的空間一下子還睡不習慣呢。」
「那就將就下吧,畢竟這里以後就是我們新的據點了。」
昨天晚上在圓藏山戰役剛剛結束之後黃泉便向凜討論更換陣地的事,由于黃泉需要隱蔽起來花時間擴展勢力所以暫時不能夠繼續在已經暴露了的柳桐寺繼續設立據點了,要不然可能又會被哪些家伙大上門來,現在黃泉準備避戰一段時間。
而對于新陣地的選取她們也是花費了一番功夫,拿著靈脈地圖討論來討論去,討論了半天之後終于決定了這個地方。
Saber組的舊陣地,在被海豹突擊隊攻擊之後被棄置的愛因茲貝倫城堡!
這里靈脈雖然算不上最好但也可以說是上層,而且還有愛家留下的各種魔術術式,只要修復一下就可以用,再者地理偏僻甚至還可能有衛宮切嗣的方慌張留下的情報以及軍火。
最關鍵的是,又有誰會想到一個剛剛被拋棄的陣地馬上就會被利用起來呢?很多人在試著尋找Caster的陣地的時候都絕對不會第一時間意識到這里,這個剛剛被拋棄的地方陣地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盲區,至少在一段時間內。
既然已經決定那就沒必要再等待了,黃泉和凜當天晚上就啟程,來到了剛剛經歷大戰的城堡。
「嗯,說的也是,我會去適應的。」說著,凜直接掀開被子,下到了床下,由于時間較晚所以她昨天連衣服都沒月兌就睡了。
「廚師和僕人已經準備好早餐了,就在餐廳那里,一起去吧。」
「還有廚師和僕人啊?」
「對哦,利用魔術控制了一些家政中心的人,畢竟這麼大的一個城堡需要打理是很費功夫的,終不能讓那些骷髏去做吧。」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這是黃泉一貫的做法。
凜在廁所隨便洗漱後便跟著黃泉一起前往餐廳,中途路過了好幾處昨晚激戰的戰場。
「看來昨晚這里的戰斗也很激烈啊。」凜看著一路上各種子彈孔和碎掉的花瓶,甚至還有血跡和爆炸的痕跡,不由得說到。
「確實啊,可以看出那些海豹們的攻勢很猛烈,雖然沒有殺死衛宮切嗣但想必也把他逼得夠嗆吧。」黃泉推開餐廳的大門,走了進去,還好這里並沒有被戰斗過多波及,能夠接受在這里用餐。
早餐已經由佣人擺在了桌上,黃泉和凜做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開始了用餐。
作為英靈,存在的基礎是魔力,黃泉並不需要吃東西,她只是單純的為了享受那味道罷了。
在用餐的過程中,黃泉發現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還時不時的看向自己,她不由得問道。
「哎呀?凜,不喜歡吃嗎?」。
「不,並不是不喜歡。」
「那怎麼了?看凜的樣子有心事哦,是……想家了嗎?」。
凜頓了頓,看著餐桌另一邊的黃泉,認真的說到。
「黃泉……我做了一個夢。」
「夢?」
「對!是關于黃泉,關于你的夢。」
「是嗎……」听到著,黃泉放下餐具,靠在椅子上,正視著凜。
「那麼,凜你夢到了什麼呢?」
凜吞了吞口水,然後說到。
「末日,永無止境的廝殺,還有黃泉你在其中的掙扎……」
沉默……一時間兩人都沒有,也沒有吃東西,這份沉默持續了許久,然後由黃泉首先打破,她看向了凜手背上鮮紅的令咒,然後說到。
「原來如此,因為契約的緣故嗎?這樣的話凜便算是真正的了解我的了,凜也知道,我為什麼會渴望聖杯了吧,你能夠理解我的願望了吧,」
「嗯,黃泉你是想要徹底的跟那個世界說再見吧!徹底的跟著沒有實質的靈魂狀態說再見,你急切的要一個,是怕有朝一日又回到那個世界吧。」
「不錯,我已經不想在體會那份絕望了,凜,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封存那份本能以及記憶能?」凜清楚,黃泉指的是殺戮輪回,這是她目前出現最強的技能。
「是怕意識被破壞吧。」
「對,是怕被那冰冷的記憶侵蝕意志,然後破壞我好不容易在無盡廝殺中維系下來的正常人格,要是再回到那個世界,我怕我會因為人格崩壞而瘋掉。」
「戰斗狀態和平時狀態分開是我在原來世界練就的記憶,利用自我暗示完成精神分裂,只讓一部分精神承擔戰斗,只讓那部分精神去練就廝殺技藝,也只讓那一部分精神的人格被破壞被逐步機械化,而另一部分……」說著,黃泉模著自己的胸口。
「這一部分也就是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我,幾乎保存下來了原有的人格,得以在那個世界沒有被無盡的廝殺折磨成瘋子。」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你那個技能的真面目嗎?」。
「對,這就是殺戮輪回的真相,那麼現在,凜,你既然已經完全清楚了我的,那麼你能不能拋卻遠阪家的夙願,全力的幫助我嗎?」。黃泉的眼神真摯,她期望的看著凜。
「那還用說!在那天晚上的酒店這一點便已經確定好了不是嗎?」。凜笑著說的。
「在不傷害父親的前提下,我會幫黃泉獲得聖杯的!我們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
「是啊,已經約定好了的。」看著凜的笑容,黃泉微笑了起來。
比起虛無縹緲的祖先夙願,凜顯然更加重視離她更近的東西。
黃泉和凜的早晨繼續著,期間凜又問道。
「那麼,黃泉你接下來打算該怎麼辦呢?」Caster這組,由于凜本身年幼的緣故,所以在戰略決策方面是由黃泉作為主導。
「接下來要安靜的擴展勢力,收集情報,最好是能夠把所有Master的位置和情報都能夠掌握清楚。」
「那麼有進展嗎?Master的話,我們好像就只有Bserker那一組不知道是誰吧。」
「對,只有Bserker那一組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找,但一直沒找到,不過昨晚在整理衛宮切嗣留在城堡里面的資料的時候發現了有趣的東西。」由于英靈不需要睡眠,所以黃泉徹夜的在翻閱衛宮切嗣的留下的各種情報。
「有趣的東西?」
「就是這個。」說著,黃泉給凜遞一章照片,著很明顯是由衛宮切嗣的使魔拍攝的。
「上面標注是Berserker的Mastwr疑似者,看來衛宮切嗣對于Berserker的調查比我們有進展啊,不過這個進展現在也便宜了我們。」
凜接過照片,一看之後便馬上愣住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黃泉鄒了鄒眉頭,問道。
「雁……雁夜叔叔!」
……
冬木,間桐邸,正午。
間桐髒硯端坐在大廳里面,面目嚴肅,神情危險,枯槁的老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間桐髒硯的心情現在很不好,不,應該說是糟糕到了極點,其原因就是因為一件事,被遠阪家過寄過來的繼承人,間桐櫻不見了。
今天一早櫻便從臥室里面消失不見,在這自己眼線無數,魔術陷阱扎堆的宅底里面憑空消失不見了!
正要進行今天教育的髒硯在發現了櫻不見之後怒火就便直往心涌。他緊接著就發到使魔進行了大規模的搜尋,但卻一無所獲。
是誰!是誰!會是誰!會是誰有這樣的手段!會是誰有這樣的動機!髒硯第一時間便開始思考是誰救走了櫻,而且還是這樣無視自己所有的眼線無聲無息的救走了櫻。
髒硯發現鎖定目標很難,原因無他,因為冬木現在在進行聖杯戰爭,各種勢力錯綜復雜。平時還好,但在這種復雜的環境之中想要找到是某個勢力綁走了櫻可謂非常的困難。
髒硯現在很惱火也很無奈,櫻的失蹤不僅僅是讓他的計劃嚴重受阻,更加要命的還有一點。
「老頭子!櫻呢!」
推開大門,面容扭曲的白發男子間桐雁夜進入到了大廳里面來到了髒硯面前。
「櫻?還用得著問嗎?這個時候她在蟲池里面。」
「我去過了,她不再那。」
「……」
「我問過這個家里面所有的人,他們今天都沒有見到櫻。」
「……」
「今天一早你的蟲便大規模的往外排吧,我能夠感知到,你也是在尋找櫻吧!」
「……」
「告訴我!老頭!櫻她發生什麼事了!」
雁夜皮膚下的蟲不斷的扭動著,展示著雁夜激動的情緒。
自己變成這樣,參加這場戰爭一切不就是為了櫻嗎?為了將她從這個地獄救出來!自己也不惜入了地獄!
「……」
和之前一樣,髒硯依舊選擇了沉默,而這份沉默卻讓雁夜無法忍受了。
「給我回答!老頭!」
漆黑的狂暴英靈顯現在了髒硯的背後,頭盔憎恨的雙目直視椅子上枯槁的老人。
「櫻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