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問︰「那……陸先生,你呢?」
「我……」陸瑾年抬起眼皮,望了一眼剛剛助理望過的二樓某個病房,說︰「再待會兒吧。」
喬小姐在病房里,陸先生在車里,就算是呆到喬小姐出院,他也不能靠近她,何必呢!
助理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職責,可是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勸說︰「陸先生,您還是回酒店休息吧,昨晚您在醫院的樓道里呆了一夜都沒睡,今天又撐了一天了,您在這麼下去,自己也會累壞的。」
累壞……陸瑾年的視線還停留在喬安好所在的那個病房窗戶上,里面燈光亮著,隱約的還能看到有人影從窗前晃過,他卻像是听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開口說︰「不會累壞的,我已經習慣了。」
或許是從小生存環境導致的吧,陸瑾年的性格有很多的缺陷,內向、寡言、冷漠、不合群,讓人很難接觸,接觸起來也很累,久而久之,他也喜歡很多事情都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可是此時,陸瑾年覺得心底格外的難受,是那種他無法宣泄的難受,促使他生平第一次,對著自己助理說了一些自己從未說過的心事︰「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坐在車里,就像是現在這樣,守過她多少次了。」
是啊,守過的次數,多得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年少的時候,因為貧窮,因為給不起她幸福,他不敢去追求她,有的時候思念太重,一個人就偷偷地站在她的宿舍樓下,一站站很久,等著她出現,並不是每次都能幸運地看到她,因為她不是天天都住校的。
後來他和她失了聯系,他拍戲很忙,在北京的時間很少,但是只要回來,都會跑到喬家的小區門口守著,有時候從守到天黑,有時候從天黑守到天明,也有時候從天亮守到天亮,不為什麼,只為可以遠遠地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也好。
甚至還有那麼一年他過生日,一句生日祝福都沒有,在異地的他很孤單,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很想很想見她,然後就搭乘飛機,千里迢迢的跑回了北京,只可惜,最後還是失落離開。
所以,真的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累了,甚至有很多時候,覺得只有這樣,心里才能踏實。
助理從沒有和陸瑾年這麼聊過天,所以一時半會兒有些不知道該怎樣接話,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陸先生,您為什麼不去追喬小姐呢?其實,您可以和許先生公平競爭啊。」
「公平競爭?」陸瑾年將這四個字重復了一遍,表情變得有些恍惚,在三歲那一年,他母親跪在許家門口幫他求一條命的時候,他已經喪失了和許嘉木公平競爭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陸瑾年輕緩的開口說︰「不管他母親怎麼待我,那都是他母親的事,在這個世界上,他是我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