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很撓心 第十二章

作者 ︰ 安靖

第七章

……

兩情相悅之後的日子,每天都是過得十分滋潤的,以致陳東源與艾小蒙的感情漸漸加溫,兩人如膠似漆。不管是御臨或者是陳氏建築的人,對于小兩口的親昵都十分看好。

「東源哥,你們什麼時候請大家喝喜酒啊?我們可等到脖子都長了。」以前追問陳東源有沒有女朋友,要給他介紹一個的員工現在紛紛改口。

聞言,陳東源低笑出聲,逗著艾小蒙問︰「小蒙,你听听大家多想喝我們的喜酒。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擺喜宴好呢,听說今年是宜嫁娶的年份,結了婚的人都會長長久久的,你覺得年底怎麼樣?」

被他抱在懷里接受眾人揶揄的艾小蒙只想找個洞鑽進去,十分後悔今天為什麼要答應來他公司的尾牙宴。還什麼年底擺喜宴,這男人是不是醉昏了,忘記只剩一個月不到就年底了嗎,不然他們吃什麼尾牙宴。

見她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真的怕她會惱羞成怒的陳東源連忙跟員工喝酒,移轉他們的注意力。

見他一杯又一杯地喝,而後面來敬他酒的人也源源不絕,艾小蒙忍不住小聲地靠在他耳邊低語,「先吃點東西墊一墊胃吧,不然待會又胃疼了。」

男人都要面子,做女人的絕對不可以在外面喝斥男人,就算是關切,男人也會覺得很沒有面子的。所以遇到這種情況,艾小蒙一般都會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既保全他的面子,又達到自己目的的方法來解決。

「嗯,再喝一杯,喝完這杯我就不喝了,老婆。」不同她輕聲細語,陳東源故意提高聲量,讓圍在自己四周的人都听到。

艾小蒙臉上的笑容一僵,很清楚此話一出後眾人會有什麼反應。

果然不消一會,眾人的戲謔聲此起彼落。

「喔喔喔,嫂子這是在心疼我們東源哥嗎。」

「感情真好啊,我看這年底擺喜宴一定錯不了。你們看、你們看,我看見老板跟老板娘都已經掩著半邊嘴在偷笑了。」

聞言,艾小蒙轉頭,果然看到陳爸爸跟陳媽媽正看著他們笑。她的臉一下子變得更紅,兩只手指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用力地掐上陳東源的腰部。

結婚這個話題,其實在兩人關系正式告知雙方父母後就不斷地被提起。

陳爸爸跟陳媽媽十分喜歡她當他們的兒媳婦,而艾爸爸、艾媽媽也很放心將女兒交給如今的陳東源,所以他們四人便輪番游說,希望這對小兒女可以快點結婚,再生幾個小孩給他們過過祖父母跟外祖父母的癮。

陳東源也是想的,所以才不阻止雙方父母的輪番轟炸,唯一反對的,就只有勢單力薄的艾小蒙而已。

艾小蒙覺得她暫時還沒有準備好成為人妻的身分,而且她跟陳東源才談了一年多的戀愛就結婚,她實在太虧了,當然是再拖個一兩年,讓她再享受當他女朋友而不是老婆的自由多一兩年。

「好了,肉都快被你掐下來了。」陳東源輕輕地挪開她的手,不再讓她在他的身上肆虐,「我這不是因為太高興你這麼愛我、關心我,我才忍不住炫耀一下嗎。」他小小聲地求饒。

嬌嗔地哼了一聲,她白了他一眼才放開他,「你這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我的臉皮如果不夠厚,怎麼受得了你天天用色色的眼神看我。」對于厚臉皮這三個字,他理所當然地當作稱贊收下了。

「你……」論不要臉,艾小蒙完全不是陳東源的敵手,所以又再一次不敵落敗。

見小兩口無視眾人,一直竊竊私語,妒忌兩人感情好的人忍不住酸葡萄的心理,「東源哥你居然怕老婆,這太丟我們男人的面子了。」

陳東源挑起眉,「這叫作疼老婆,不叫怕老婆好不好。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誰教你沒人要,連老婆的蹤影也瞧不著。」

就是氣氛實在是太好了,這被反嘲的人一時都忘了陳東源是一個多麼毒舌的家伙,而他居然提著自己那個狗膽子去挑釁這樣毒舌,活該被毒。

「東源哥,你欺負人!嗚嗚嗚……」人淚奔走了。

眾人被這一出逗得哈哈大笑起來,連原本還在生氣的艾小蒙也忍不住苞著一起笑出聲。

「不氣了,嗯?」陳東源低笑著問。

「這回饒過你,不過可沒有下一次了,要是你再這樣,晚上就不許你上床睡了。」她皺著鼻子威脅地說。

她的威脅有哪一次是成功的,陳東源偷偷地暗笑,識相地沒有再去惹她生氣。

眾人還在談著笑,但大多都是善意的,所以艾小蒙也由著他們去說,一徑端著一張溫柔的假面跟著眾人陪笑。

可她居然發現並不是人人都是歡聲笑語的,在一片笑聲當中,會計王小姐的臉色不太好。

這位王小姐,艾小蒙是認識的,因為自她頭一次被陳東源拎進陳氏建築的辦公室里,有些熱心的員工便有意無意地提醒她,她的男人可不是沒有人惦記的,她要小心點別被人搶走陳東源了。

對于熱心員工的警告,艾小蒙自是輕聲道謝,但她卻沒有如這些員工所願,做出什麼防小三的措施來。對她而言,陳東源如果想要背叛自己去找其它的女人,不論她做什麼都阻止不了的,陳東源是怎麼樣的男人,她比這些員工更懂。

不過話雖如此,見自己的男人有人虎視眈眈地覬覦著,她的心還是會不舒服。她忍不住伸手再掐了身旁男人的腰際,滿意地听到對方倒抽一口涼氣,這才悄然地收回手,端起自己面前的果汁輕抿了口。

冷不防被偷襲成功的陳東源捂住痛處,一臉愁苦地望向她,以眼神詢問太座大人,他又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以致她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對待他。

沒錯,如果她真的用拳頭打、用腿腳踹,這些陳東源都可以一一化解,卸去她的力道,讓這些拳腳打到身上都不會感到疼痛,但偏偏她用指頭掐、用指甲戳,這些人肉的疼他完全無法抵擋。

艾小蒙冷哼一聲,無聲地示意正落寞地背對他們的王小姐,「桃花很多嘛,明明人又不帥,居然還是有人喜歡。」說這話時,她完全沒大注意到自己語氣有多酸。

這番帶著醋意的人身攻擊,陳東源卻听得一點也不生氣,而且還很不要臉地自吹自擂,「你可別不識貨,說喜歡我這張臉的女人可是有一卡車,再配上我這強壯的臂弩,女人可以說是前僕後繼。」

「前僕後繼啊。」艾小蒙勾起一抹冷笑,「既然這麼多女人對你前僕後繼的,那你就去找她們啊,我承認我是一個相當不識貨的女人。」

「咳!」說錯話了,「哪里哪里,我家小肥兔可是最識貨、最有眼光的人了,要不然怎麼會挑上我呢。」

哄人還要夸自己的,大概就只有陳東源一個了。艾小蒙被他氣笑了,卻拿他沒辦法,「你啊,厚臉皮!」

見兩人言笑間都泛著一股濃情蜜意,偷偷地觀察兩人的王小姐只能黯然地放棄自己的單相思,不再妄想一段不可能的暗戀了。

冬日的下午,太陽暖洋洋地灑在草坪上,黑色的德國牧羊犬很是歡快地在草坪上奔馳著,深綠色的巴西長壽龜在水箱里慢吞吞吃著漂到嘴邊的食物,銀白色的金吉拉懶洋洋地蜷縮在落地的玻璃窗前,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到絕對的舒適以及寧靜。

然而,下一刻響起的淒厲的慘叫聲,將這美好的畫面破壞殆盡。

「啊啊啊,毛毛大人,我的小祖宗啊,那是要今天快遞給客戶的合約書啊,你怎麼可以啃了呢!」倒霉的同事甲臉上忠實地呈現了名畫「吶喊」的精髓,不敢置信地看著缺了一小角的合約書。

面對同事甲呼天搶地的哀鳴,毛毛不為所動,依舊抱著那份合約書啃呀啃的,啃得起勁極了。

不甘被無視,同事甲雙手抱起毛毛,湊到自己面前,苦大仇深地說︰「毛毛大人呀,你要是牙齒癢就告訴小的,小的去給你買零嘴,再不濟我買根磨牙棒給你過過口癮啊,為什麼要咬我的合約書,為什麼!」

見他做出這個不要命的舉動,原本在看戲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捂住雙眼,表示自己不忍心看接下來很暴力的一幕。

果然,被抱起的毛毛雙眼一眯,轉身一個強勁的後踹,直接命中同事甲那不高挺的鼻子,讓同事甲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悲鳴,「我的鼻子啊!」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終于引來毛毛的主人。

艾小蒙從外走進來,首先看向那份缺了角的合約書,接著再看向搗住鼻子哀哀叫的同事甲,最後才來到毛毛身邊。

毛毛蹲坐在同事甲的辦公桌上,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楮,舉著前爪子呆萌呆萌地看著她,一副馴良得不得了的模樣。

艾小蒙輕嘆出聲,拿起合約書,對同事甲歉意地道︰「很抱歉,這合約書我會重新打印一份裝訂好,保證你今天可以把它寄出去。至于你的鼻子……你需要止痛藥嗎?」對于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被毛毛踹鼻子的同事,她連道歉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用、不用,你把合約書趕出來就好了。」合約書被啃,他也有部分的責任,既然艾小蒙都已經為了她的愛寵道歉了,同事甲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至于他的鼻子,他只能無奈地自認倒霉。

為免毛毛再待在辦公室里會影響到其它人,艾小蒙強制把毛毛帶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把毛毛關進提籠里,她無視毛毛可憐兮兮的目光,徑自雙手插腰,無比嚴肅地對它說︰「這是懲罰你的不听話。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再去啃文件了嗎,你有听話嗎?沒有對吧,既然如此,你就在里頭待一個小時,好好反省一下,再想想下一次還可不可以啃文件好了。」

毛毛在提籠里蹦蹦跳跳的,似乎十分難受。

艾小蒙知道毛毛最討厭被關在籠子里頭,每一次被關,它都會顯得格外暴躁或失落,但如果不這樣做,它永遠都不會知道到底它犯了什麼錯,所以她狠下心腸,將提籠放到辦公桌下面,來個眼不見為淨。

拿過缺了角的合約書,幸好這份合約書的文件檔她有保存起來,所以她要做的只是打開文件檔,把文件打印出來再裝訂起來就可以了,所以不到半個小時,一份完好無缺的合約書便完成了。

再仔細地瀏覽一遍,確定沒有錯別字,格式也正確無誤後,她拿起合約書,打算拿過去給同事甲,但是她的手機卻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

換作平時,她會先完成她的工作才接听,可出于一股連她也無法解釋的感覺,她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

她還來不及開口,電話彼端就已經傳來一段急速的話語,訴說著一個教她整個人愣住的消息,「嫂子,我是工地的阿揚,東源哥剛剛在工地里受傷了,現在送到聖心醫院里,你趕快來聖心吧!」沒有給她問話的時間,阿揚一說完話便掛上了電話,沒有透露半分陳東源的情況如何。

艾小蒙握緊手機,不太願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私心里,她希望這只是一個無聊的惡作劇電話,但理智又在告訴她這不是。

她很清楚,陳東源不是那種只會動嘴皮子的老板,雖然名為工地的監工,但遇上趕工期,他總是會跟工人一起趕工,而且跟以前一樣,還會挑最辛苦、最危險的工作來做。

而打電話的阿揚她是見過的,他不是那種會拿這樣重要的事來開玩笑的人,他說陳東源受傷了,那麼陳東源必定是真的受傷了。

心因為這個不期而來的消息而緊緊地揪起來,腿也發軟,差點支撐不住自己。

她忙不迭地回撥阿揚的電話,可是打了一遍又一遍,他卻沒有接電話。心焦如焚的她不等這通電話接通,抓起包包,任何人都來不及通知便沖出了工作室,招了一輛出租車便往坐了上去。

「司機先生,麻煩你送我到聖心醫院,請快一點!」

她的語氣跟表情都是那麼驚慌失措、憂心忡忡,讓出租車司機都忍不住開口安慰她,「小姐,你別太擔心,你那位親友會平安無事的。」

他不這樣說還好,听到來自陌生人的安慰,艾小蒙居然感覺自己的眼淚不听話地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沒料到自己的話居然會把她給惹哭了,出租車司機十分無奈,「小姐,你、你別哭啊。」

他一邊安慰,一邊暗暗地加快車速,只求盡快把人送過去。

艾小蒙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流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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