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她那個吻是什麼感覺,她也不知道,一切都像是被算計好的,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甚至是合適的人。
她只知道,她已經深深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夜色微瀾,照應著他的臉龐,他的嘴角似乎微微揚起,似是不屑,又似是歡喜。
溫存的感覺,溫柔似水般的眼神,她知道,他現在終于懂了。他懂得了她的心意,可是他又真正可以懂得幾分?
「我對你的心意,從來就不是好。好……」,她深吸一口氣,「現在你可知曉了。你對我便只是好。這就是我們的差別,這就是我們為什麼不能做好的原因。」
他臉上不曾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他的唇,因為剛剛的輕吻而有些濕意。
七七面色潮紅,這已經是她可以做到的最好的告白了,至少是這是需要她很多勇氣的,年半的愛戀在今天也終于會有一個結局了。
她依舊心懷期待,她依舊滿懷希望,盡管為他傷了好多次。她的眼神就像是許許多多期待愛的小女孩一樣,清澈透明得可憐,這樣的人有什麼罪。
林霖也注視著遠方的絢爛。
他回過頭來,似乎很不刻意,微微一笑︰「可是我不曾喜歡過你。」
他說出這話的神情和他拉著她拉樓頂的眼神是一樣的,語氣也是一般的。這恐怕是真的,她不。
她的眼楮注視著他,不帶一絲的遲疑,只是毫不避諱地注視著他。
他不回避,但那也不代表他的心意。
原來,他只是把自己當作好。
曾經自己固執地以為他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原來真的是說給她听的,可惜,並不是表白,而是一個好對另外一個好說的話而已。
一直以來是她誤會了,她以為他對她的改變只是改變了心意。
「我現在知道了。」七七站起來,陌生地看著眼前的人。
林霖依舊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說︰「你要是懂我,便不會造成我的困擾。今天這個吻,我只當是你一時沖動。我們當作沒有發生過。」
「困擾?」她的眼里滿是難以置信的困惑,「一時沖動?」
「我們都知道,這樣最好。」
原來屋頂上的風也是那般寒冷,七七竟覺得身上有一絲涼意。
她的心終于在此刻心灰意冷了,終于心灰意冷了,再也不會對他動什麼心意了,他說的夠清楚了。
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七七的初吻,就這樣,伴隨著她一年半的暗戀,終結了。
「我……對不起。」林霖似乎覺得眼前的人的神色有些不對,終歸是吐出了一句對不起。
說不清楚是誰對不起誰,七七並不像前幾次一樣倉皇而逃,而是從容地,從容地回答他︰「沒關系。」
你不喜歡我,我不怪你。
你把我當好,我不怪你。
我喜歡了你一年半,這時間不長,我不怪你。
你一直不明白我的心意,誰讓我沒和你說清楚,我不怪你。
我一直不會怪你,而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七七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說道︰「。」
林霖臉上露出了那種欣慰的笑容,也說︰「。」
今晚以後,自己對他不過是。七七也安慰自己,現在也是,回到了原點,對誰都好。
七七以為告白有多難,但被拒絕後才發現,原來這麼簡單。
林霖把她送回房間,用紳士般的笑容對著她,暖暖一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七七恢復了以往的活潑,心里一直有個結,只是今天終于沒有了。不是被誰解開了,而是被硬生生扯斷了。
他給了她一個痛快。
誰說不痛呢?
關上門,她坐在地上,原來一開始自己說要攻略他,沒那麼簡單。喜歡一個人,哪里有那麼容易被算計。而被算計的喜歡,她又會接受多少。
門外的人留下淚了,他對她太狠心了,他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台階,遠離她。
「林霖,阿姨讓你說上去和七七說,怎麼哭了?是不是七七欺負你了?」七七媽看見林霖的眼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林霖無所謂地擦去淚跡,說︰「阿姨,沒事,屋頂上風大,沙子吹迷了眼楮。」
哪里有七七欺負他的份,林霖心里還覺得有些好笑。
七七媽本是不信的,但是看林霖臉上並無什麼難過之情,也就信了︰「對了,你把七七叫下來吧,我們一起看春晚吧。」
「別再打擾她了,她睡了。」林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自己是不該再去打擾她了。
今夜,注定無眠,別人都在新年里快樂,她卻要做這新年里哭泣的頭一人了。
……
沒有他的日子,這一次終于又趨于平靜。
一個月一個月,初三的日子讓七七這種現在認真學習的人無暇顧忌其他的事情,學校也知道初三不容易。
每次過節都不讓初三參加什麼活動了,**節,三八節,植樹節,五一勞動節,六一兒童節……
忙碌的學習生活,終于讓她在沒有他的世界里找回了自我。
七七感覺這就像是一個大循環一樣,只是最終的結局永遠是他又推開她了,她又受了傷。
關于最後的考試,七七還是沒有什麼信心,但是至少七七的模考成績還是很好的。
幾次在本校都考進了年級前30,她也被幾個老師輪流夸贊,初中部誰都知道初三有個才貌雙全的單七七。
七七的那份氣質,竟然現在很多人都覺得在蘇雨樂之上。
藍海對七七,也終于是放下了感情。
七七依舊和他相處地很好,七七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面現象,就像她和林霖,心里都明白,有些話,一旦說了,便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只是在等待著在這個人生小小的轉折點的曙光。
「你知道麼?今天又有人和林大神在路上表白了。」孫倩怡跑進教室,把她以為是重磅炸彈的消息告訴七七。
七七在做了一道數學壓軸題,卻被孫倩怡搖著不能再繼續下筆。
孫倩怡其實也是對林霖有點意思的,盡管她不說,但是七七可以感覺到,每次她談論林霖的時候,眼里露出的那種光芒是特別的。
「好了,倩怡,又不是你我和他表白,那麼激動為何?」
孫倩怡還想再說什麼,七七卻已經把餐巾紙塞進了耳朵里了。
七七自從那以後,似乎真的心灰意冷了,她終于不被他的情緒影響了。她得到了在她看來最好的解月兌。
「七七,你就不想知道林霖這次有沒有拒絕麼?」
七七笑道︰「倩怡,我只是想好好做作業,你不知道初三時間寶貴如金麼?」
倩怡這煩人的丫頭和俞青青倒有幾分相似,可惜俞青青和蘇雨樂那樣的人終究還是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曾經所謂的友情,就是因為那一個人,而產生最深的隔閡。
「好了好了,好,你便听我幾句,這次林霖竟然接受了那個女生的告白。」孫倩怡嘻嘻哈哈,只是眉目里可看出些感傷。
七七的筆頓了頓,卻又繼續寫下去︰「這也難怪,初三這種日子,不找點可做的事情做,還像我一樣一直做作業下去麼?」
「哦!七七,你難道就不關心那個幸運的女生是誰麼?她就是……」
七七終于忍無可忍,站起來,撓倩怡的癢癢。
「哈哈,七七,你可不可以淑女一點啊?」倩怡求饒道。
七七說︰「好了,好了,我和你玩罷。教室里人也都去吃飯了,說吧,這次要說什麼事情。」
孫倩怡默默看著她一臉詫異︰「剛剛不都說到那里了麼?」
七七一臉詫異︰「說什麼?」
「好,我便告訴你罷,那個人就是你認識的唐什麼來著……」
「唐夢藝?」
孫倩怡一副受到肯定的樣子︰「好像是的。她就是那個你哥哥的緋聞女友吧。」
七七感覺此刻自己的世界觀終于崩塌了。
唐夢藝,竟然喜歡比自己小的人,而且她不是喜歡自己的哥哥的麼?
「倩怡,陪我下課去找找我哥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