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跟他說的,就算是以前多麼多麼好的關系,到了現在這一種地步,她竟然覺得有些無話可講了。
物是人非不是最可怕的,因為至少物還在,可是要是物像感情一樣早已不復存在了呢?
他發過了一長串的話。
他︰你真的就這樣要放棄麼?想不到你那麼容易就向別人屈服了,就算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現在也不能做什麼。這世間上最難的事情就是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因為這樣我也會很不好。你也許一直覺得我不喜歡你,可是很多事情現在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她還來不及給他回話,又一長串的話映入了她的眼簾。
他︰我也不知道你會做怎麼樣的決定?但是如果你覺得我們不合適就不合適吧,反正你無所謂。呵呵……
她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給她發過那麼長的一段話,就算是做情侶以來,他也不會對她說很肉麻的情話,但是他說的話卻總是霸氣有余,溫柔不足。
她一下子反倒是覺得這是自己的錯了,而不是他的錯,他不過只是被她牽扯的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最後受害的也許不是她。
七七︰你覺得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似乎是早已經準備好的話,一股腦地全部灌輸到了她的腦海里面。她一下子都覺得信息量太大了接受不了。
他下一句話卻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他︰我們做回原來的那種最純粹的朋友吧。
她其實心里想的根本不是這個,只是他說得那麼無可奈何,說得那麼看似痛徹心扉,讓她以為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她犯下的錯罷了。
她怎麼可以好好地和他做朋友,就光看著他的那張臉,听著他的聲音,她就知道他在心里絕非是朋友而已。可是事到如今,到底是誰的錯,她也不想去深究,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刨根到底好了。
他︰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七七︰問吧…
他︰歐陽和你只是朋友麼?
七七︰你想多了。
七七關掉了QQ,也沒等他再發消息,她知道也許會有些挽回的余地,但是她卻不願意丟棄自己那小小的有價值的尊嚴,她不肯向他低頭。她不想在做那個向他苦苦祈求著愛的人,那樣兩個人都是累的。
也許是曾經深愛過,所以才會在放手時竭盡全力掩護好自己。
最初的最初,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因為我認識了你,所以我變成了我,你變成了你。
最後的最後,我們都變了,變得我們自己都不認識了,當初說過的甜言蜜語,最後都變成了回憶里最甜蜜的笑容。
……
暑假過得很快,她每一天都過得懶懶散散,隨心所欲,生活似乎也沒了什麼動力,沒了他的一天又一天,最後都變成了她自己一個人。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歐陽學長和單雨寒似乎都考得不錯,應該也都是一本大學,只是雨寒好像又鬧別扭了,除了上海的四大名校以外,其他的大學都填了外地。
因為這一點連到了七七的家里,都還要被七七媽給數落,七七問他,他卻沒了往日的光彩,似乎是高三這一年磨去了他所有的性子。但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周圍人的變化,她也只是很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說︰「雨寒,你以後不要後悔。」
單雨寒倒是字字堅決,他好像就是對自己的性子失了自信,換了一個人似的︰「隨便,反正我無所謂。」
也不知道到底是為情所困,還是叛逆期的最後倔強。
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七七去單雨寒家里做客了,單雨寒並沒有如願以償地留在上海,其實他的分數也是夠高了,上上海的其他任何一所學校都是沒問題的。
「你後悔嗎?」。離開的時候,她又問了一遍。
高考對每個人來說也許只有一次,這一次的改變很有可能會改變你的人生,所以因為任何一個人而變動,因為任何一個人而幼稚地耍性子,在七七看來都是胡攪蠻纏。最終,還是自食惡果。
他毅然道︰「我怎麼會後悔?」
她就知道,也許每個人都是有他注定要走的路的,誰也沒辦法代替誰,我們所能做的,只不過只是在他困難的時候,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或者只是這樣默默地看著他,支持他所做的決定。
還好,還有人是不糊涂的。
那個人當然就是歐陽學長。
歐陽學長在拿到通知不久後,就打電話給了七七,他拿到的是復旦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不過听他的語氣好像還有些頗不滿意。
七七當時還有些不服氣︰「復旦還不滿意,那你還真想做我們學校里考北大清華的啊?」
歐陽倒是笑得很燦爛︰「我在復旦等著你。」
不知他說的話是真情還是假意,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深深地被人傷害,無法自己療傷,他人也都是彌補地無動于衷。
至于自己,七七只是笑笑,因為學校是市里的重點,所以自然制度也和其他的學校有些不同,文理分科都是在高二第一學期的。
在填文理分科志願表的時候,她還偷偷瞄了他的志願表一眼。
他當然是毋庸置疑地填了理科,他的數學總是滿分,他的物理也總是九十分上下,化學就更不用說了,自然是拔尖的。
而七七就和他不一樣,七七是典型的文科生,數學雖然好,但是和他比還是差了好多,語文倒是有些出色,英語也還算可以。
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想過這個分科的問題,只是那個時候,還沒有想到會真正地分道揚鑣。
她一直以為這場戀愛會談到高中結束,一直以為他會成為那個一直陪伴自己的人,一直以為他是最了解自己的,可是,最後,都毀在了他的以為上面,也許他知道她的想法後,還會對她笑笑吧。
也許一切都是那麼可笑,像是早已注定,就等待安排的人走上前去,相聚或是相散,一切不過是緣分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