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挽歌,你沒死,你在這個世界重生了,是不是?」
陸韓應該是洛延川,他的聲音很穩,但是卻讓挽歌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到的緊張。
可是他為什麼會緊張?他有什麼理由緊張?
「孤是甄寧,這個國家的第一皇女,你說的挽歌是何人?」
「啪!」劍掉在地上,洛延川從後緊緊環住挽歌,將額頭抵在她的腦後,輕聲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所以才會不認我,是不是?」
挽歌的視線朦朧了,鼻尖酸酸的,她強忍著即將滑落的眼淚,緊咬著嘴唇,生怕一個忍不住就泄露了此刻情緒。
身後的男子還在細細地,低低地呢喃著,但是她一個字都听不進去。
曾經那一幕幕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向她的心底,血止不住地流,疼痛抑制不住。
心疼得快喘不過氣。
「挽歌,我好想你你想我嗎?」。洛延川輕聲問道,卻讓挽歌胸口壓著一口悶氣,她猛地轉身推開洛延川,「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想我?你覺得以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我恨你,我絕不會原諒你!」
洛延川被推得向後移了一兩步才穩住腳,看到挽歌幾乎發狂的模樣,卻笑了。
「你果然是挽歌。」
挽歌面上一僵,只有在洛延川面前,她的一切都是遮掩不住的,那個人好像總能讓她將心中的秘密釋放出來,在他面前,從來都沒有秘密。
可是這一切在此刻更讓人惱怒。
可恨的洛延川,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不是!」
「可你分明就是,你以為我們認識幾年了?」
「」
對啊,他們是青梅竹馬,他了解她的一切舉動。
挽歌紅著眼楮看了洛延川一眼,「可我們已經結束了。」
有洛延川的地方,她再也呆不下去,轉身就要跑出去,卻被洛延川一把拉住。
「你對我有恨,但是我可以向你解釋。」
她冷冷笑道︰「你覺得事到如今還有必要嗎?」。
「有!」
挽歌臉色一沉,「沒必要!」
她一腳踢在洛延川的腿上,只听到他悶哼一聲,手上的力氣卻沒有絲毫減弱。
「這是在干什麼?」平寧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看到這番情景,驚訝道。
洛延川看到平寧,皺了皺眉,手上的力道有一絲松懈,挽歌看準機會,在他的腳上狠狠踩了下去,他吃痛,卻被挽歌一把掙月兌。
「喲!皇姐身手不錯嘛」平寧見洛延川吃癟,靠在門沿笑得格外開心,而挽歌卻臉色陰沉地從她身邊跑掉。
「皇姐!」平寧喊了一聲,卻沒追上去。
倒是洛延川正要追上去,卻被平寧攔住,只見她微微一笑,眼底盡是狡黠,「你似乎欠我一個解釋。」
眼見著挽歌的身影越變越小,洛延川一個頭兩個大,扶額道,「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把甄寧追回來嗎?」。
「你惹了皇姐不高興,我當然得知道原因,至于皇姐要跑出去散心,也自然有人會跟著。」
可下一刻,一道馬鳴聲卻傳了。
洛延川臉色一變,「她騎馬走了。」
平寧見他如此緊張,笑道︰「你急什麼?皇姐不善騎馬,我的護衛又不是吃軟飯的,很快就會把皇姐追回來了。」
真是那樣就好了。
洛延川苦笑,他可記得,挽歌的騎術和他旗鼓相當的。在馬的體格都差不多的情況下,真沒幾個人能追得上。
平寧還一臉好奇地發問,可他卻沒了再和她糾纏下去的心思。
「不行,甄寧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平寧攔不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幽幽道︰「你如此在意的人,還是原來的她嗎?」。
不出洛延川所料,追著挽歌出去的幾個護衛都跟丟了,挽歌騎著快馬在人群中穿梭,卻每次堪堪避過行人,但是追上來幾個人卻沒那麼好運,被挽歌那麼一鬧,大家都嚇了一跳,紛紛跳出來指責。
第一個人騎著馬跑了,他們沒反應,可後面這幾個家伙追來時,民眾們卻圍著紛紛表示不滿。
幾名護衛看著挽歌越跑越遠,他們急得要命,卻舉步維艱。
沒過一會兒,就徹底跟丟了挽歌。
而挽歌騎著快馬,陰差陽錯來到了城門口。
她下了馬,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心中一緊,逃跑的念頭卻像雨後的野草,瘋狂的滋生。
如果寧遠行的打擊還不夠,那麼洛延川的出現,就是讓她鐵了心。
那兩個人,她一個都不想再看到。
她又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出了趕集的行人,並沒有看到追兵,更沒有洛延川的身影。
她自嘲地笑了笑,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他會跑追她,還期盼著他給她一個解釋,這個時候還覺得他有苦衷的自己,簡直引人發笑。
在他心中,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在大戰結束那一刻,她不是都知道了嗎?
再看看城門,只要跨過這道門,這里的一切就和她再無關系了吧。
離開吧!
這個念頭就像是蠱,調動著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引導著她再次騎上馬,「駕!」
馬兒嘶鳴一聲,向著城門跑去,守城門的官兵只見一道黑影飛快地從眼前劃過,等他們反應,挽歌都已經跑了一段距離。
想要靠兩條腿去追,更是不可能。
這麼容易,竟然這麼容易。
挽歌看著身後越來越小的城門,竟有種放聲大笑的沖動。
她把一切都看得太復雜了,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究竟有幾個人是真正在意她的,她究竟有幾斤幾兩,為什麼還看不透?
根本沒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有何苦像一個被人拋棄的怨婦般卻向他人哀怨?
沒人在意她,至少她自己還會在意,沒人愛她,但她還懂得自愛。
這個世界並不是離開誰就活不下去。
從此,她要為自己而活。
就在她以為可以擺月兌一切,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時,在城牆上,卻有一雙眼楮從她出城那一刻起,就一直凝視著她。
「大人,公主出城門了。」
寧海恨恨地說道,他是寧遠行身邊的侍衛,,武藝高強,頭腦靈活,深得寧遠行的器重,只是脾氣暴躁,性格沖動,看不得寧遠行受一點不公。
他知道挽歌不是真正的甄寧公主,也知道寧遠行為了她徹夜不眠的給書做備注,也正因如此,他對挽歌幾乎白眼狼的行為深感憤怒。
寧遠行的表情淡淡的,和寧海比起來,算得上平靜。
只是他的唇微抿著,目光看著遠處那一點。
好一會兒,才輕笑出聲,問道︰「寧海,你覺得失去雙翼的鳥會怎麼樣?」
「啊?」寧海一愣,現在管鳥干什麼?難道不是該快點把那個沒心沒肺的抓起來嗎?可是他不敢把這話說出口,想了想,說,「鳥沒有了翅膀,只能等死吧?」
它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翅膀,失去了上天給它的天賦,等于失去了存活下去的能力。
「不,她會全身心地依賴讓她活下去的那個人,不是嗎?」。
寧遠行微微一笑,卻讓寧海遍體生寒。
有些人笑,是因為喜悅。
但也有些人笑,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憤怒。
而寧遠行,就屬于後者。
他突然有些同情挽歌,惹怒了大人的人,下場都會很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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