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不知道白子箏恨她已經恨得咬牙切齒,她現在正苦惱地思考著今後的打算。
她答應過寧遠行,會繼續頂著甄寧公主的身份活下去,可自從遭遇行刺一事後,她就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濃濃的擔憂。
甄寧公主惹禍是一把好手,得罪的人也個個不是好惹的,回到皇城,指不定還有什麼陰謀陷阱等著她,如果再遇到行刺,可沒有這一次這麼幸運,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她半低著腦袋,眉宇間帶著半點憂愁,手抵著下巴,沉默地思考著。
這時,一只手貼了,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梢,挽歌抬眸就見寧遠行溫柔的雙眼正盯著她,他薄唇微啟,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罪,我早晚替你討回個公道,如何?」
挽歌默默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笑了,「好。」
離宮已有些時日,距離宴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也是該回城的時候了。
離去前,安子雁來找過挽歌,為自己之前的失禮道歉,並且含蓄地表示,希望她以後少和陸韓來往。
因為陸老將軍對安子雁有恩,他見陸韓自甘墮落,心中也有些恨鐵不成鋼,堂堂的陸家三,卻是公主的男寵,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只會讓陸家遭人嗤笑。
挽歌听後,也只是笑笑,並未作答。
陸韓實際是另一個世界的洛延川,這件事情除了她,似乎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安子雁見挽歌態度略顯敷衍,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雖然面前這位和傳聞中張揚無腦的形象相差甚遠,不過喜愛男寵的事情卻不像有假,說多了,也只會惹了對方不快。
倒是挽歌想起阿寶,多說了幾句,「作為外人,孤不便多說,只是阿寶乖巧討人喜歡,孤才忍不住要說,城主如果真想善待阿寶的話,還是給她換個乳母吧。」
看那安子雁也是心如明鏡,對徐娘的所作所為相比也知道些什麼,他剛毅的臉龐露出一絲苦澀之意,緩緩道︰「此時讓公主費心了,安某自有打算。」
看來並未把她的建議听進去,挽歌嘆息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
「那元逸升是做生意的好手,安某會給他個機會,讓他在羅亞商行做事的。」
「你知道元逸升?」挽歌目光一閃。
安子雁自信一笑,「在羅城,還沒有安某不知道的事情。」
沒有不知道的事,那就是說以前都是眼睜睜地看著阿寶被徐娘欺負,既然對方不願改變現狀,她再多說也沒意思,只是可憐阿寶年紀輕輕,沒了母親,父親也不像是真心對待的。
從上次安子雁對阿寶的態度來看,他對阿寶還是有心的,可能真如下人說的,只是對亡妻的愛屋及烏,所以他才會因為妻子臨死前的一句話,將阿寶交給徐娘照顧。
至于徐娘,是如何得到安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將其女兒托付給她,這個就無人得知。
來的時候,只有挽歌與寧遠行兩人,加上一匹馬,可的時候,場面就熱鬧得多。
因為白家也要同行。
挽歌也見到了傳聞中的白城主,一個發福的中年人,身上穿金戴銀,一副暴發戶的架勢,頭發有些發白,兩只眼楮細細長長,嘴上兩條小胡子一動一動的,看著有些猥瑣,和安子雁一比,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人竟然是白子茹與白子箏的父親,挽歌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不由得會想該不是白做了對不起白城主的事吧,否則這父女三人怎麼會差的那麼多?
哪知,白子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在想什麼?」
挽歌一愣,扯唇一笑,挑眉道︰「孤想什麼還需要向你說明?」
「你」白子箏眼楮有些發紅,正要發作,卻被白子茹打斷,「子箏,不得無禮。」
隨後,白子茹又對挽歌福了福身,道︰「妾管教不嚴,子箏失了禮數,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面去。」
挽歌擺擺手,也笑道︰「白姑娘嚴重了,小白姑娘年紀小不懂事,孤自然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殊不知,她在眾人眼里,也不過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而已。
白子箏被教訓了一頓,對挽歌冷哼一聲,不再理她,轉而跑去纏著寧遠行,卻被三言兩語打發了,白子箏委屈得要落淚。
她上馬車之際,又看到挽歌被寧遠行攙扶著上馬車,她從未見過寧遠行這麼將就某個女子,對挽歌更是咬牙切齒。
白子茹看到這一幕,眼神暗了暗,卻沒多說話。
直到離開時,挽歌都沒有見到洛延川的人影,心想著這人不會真的想通了,不再糾纏她了吧。
她有傷在身,只能坐馬車。
寧遠行則在外面騎馬,周圍全是侍從。
來的時候怕給她心理壓力,所以一直隱藏在暗處,可自從出現了行刺一事,寧遠行就把他們換在了明處。
一路顛簸,挽歌一個人在馬車里無聊得很。
她湊到馬車內的小窗子邊上,探頭向外打算透透氣,卻見本應該在另一輛馬車里的白子茹不知何時跑了出去,騎著馬與寧遠行並行。
似乎談到有趣的地方,兩人默契一笑。
白子茹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雙眸流轉,有點含情脈脈的意思。
而寧遠行看白子茹,眼神也是一片溫柔。
挽歌下意識地又看了看別處,無意間看到身後馬車也探出了一個腦袋,正是白子茹。
白子茹正盯著寧遠行的地方發神,瞧挽歌看著她,沖她做了個鬼臉,然後縮回馬車里。
挽歌見此柳眉輕挑,也覺得無趣,正打算縮回馬車,不想馬車猛地搖晃,然後停了下來,挽歌整個腦袋狠狠撞在窗沿邊上,疼得她眼淚直在眼眶打滾。
緩後,她拉開馬車的簾子,想看看什麼情況。
只見一個看著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男子被幾名侍衛團團圍住,刀刃直直地指著他,好像一動就要他人頭落地。
男子嘴里念念有詞,好像在解釋什麼,小心翼翼地避開鋒利的刀刃。
可是寧遠行卻絲毫不為所動,絲似乎還在思考怎麼處置這個半路殺出的人。
而當男子看到揭開簾子探出半個腦袋的挽歌時,就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這個人都活絡起來,臉上帶著興奮之色,沖著挽歌揮手道︰「公主!」
一句公主,讓眾人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