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皇帝負手而立,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問替挽歌把脈的女子。
女子手動了下,手腕上的銀鈴鐺傳出悅耳的聲音,值得人注意的是,她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青綠色的小蛇,小蛇在女子的脖頸間爬動,順著女子手臂爬到挽歌面前,卻被女子輕撫了一下頭部,小蛇似乎明白了什麼,又縮了。
這一過程中,挽歌隨著鈴鐺響動,睫毛毫無預兆地輕顫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楮。
「公主心脈受損,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內傷外傷加在一起,才導致了昏迷。」女子回過頭,對皇帝道。
這樣的回答,這幾天皇帝已經听得快起繭了,他揮了揮袖,不耐道︰「朕當然知道這些,你只需要回答朕,公主能救嗎?」。
挽歌已經昏睡三天了,皇帝也越來越心慌,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今天在朝上又有兩個無`.``辜的大臣被臭罵了一頓。
「回陛下,民女曾見過和公主病情類似的例子,不過保險起見,請容民女在斟酌一下。」
「要多久?「皇帝比較關心這件事。
「最多半天。」女子朱紅的唇微微翹起,她的眼眸是湛藍色的,就像廣闊的天空一般,眼眸透過皇帝,看向皇帝身後的寧遠行,「素問丞相博才多學,民女想讓丞相留下來一起商討,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隨你的便吧。」皇帝擺擺手,只要能讓人醒來。怎麼樣都可以,「丞相,你就留下來和聖女一起商討如何救治公主,這幾日都不用你上朝了。」
寧遠行的唇一直抿著,他見女子一直沖他露出得逞的笑容,便知道她只是單純的想戲弄他罷了,不過,如果這樣能救活那個丫頭,又何嘗不可?
等皇帝走後,苗疆聖女讓其他人都在殿外等候。只留下寧遠行一人在殿內。她走到他面前,手隨意地放在寧遠行肩上,小蛇也示好般順著手臂想爬到寧遠行身上去,卻被寧遠行冷冷地瞧了一眼。小蛇立馬又縮了。
女子微微一笑。用另一只手輕撫著小蛇滑膩的身體。道︰「丞相大人,這次我幫你,你總該有些表示吧。」
「將你們苗疆永遠納入雅國的保護傘中。還不夠?」寧遠行淡淡笑著,很溫柔的樣子。
「不夠,怎麼會夠呢?」女子嫵媚一笑,她踮起腳,雙眼緊緊盯著寧遠行俊秀的臉,有些情迷,最後視線落在寧遠行的唇上,眼楮都快冒出火光來,人越靠越近,就在要踫觸到寧遠行的唇時,卻被寧遠行輕輕躲開。
他輕輕推開女子,微笑道︰「烏絲蒂爾,現在可是在公主的寢宮里。」
「是又怎麼樣?」烏絲蒂爾嬌嗔道,她不甘心地繼續盯著寧遠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可是寧遠行防守得很好,這讓烏絲蒂爾有些挫敗。
在苗疆,還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她的求-愛,可她一個也不稀罕,她的心在見到這個男子的第一眼,就為這個男子淪陷了,可這個男人又一直拒絕她。
「公主不會醒的,而且,在公主的寢宮做這樣的事,你不覺得很刺激嗎?」。烏絲蒂爾眼里全是期待,她是個很開放的姑娘,不,是一個開放過頭的姑娘。
「卻是很刺激,不過,這種行為並非君子所為,在雅國,講究有所為,有所不為。」這話要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來,烏絲蒂爾會覺得這個人很虛偽,但如果這話從寧遠行口中說出來,她又覺得,確有其事。
所以說,有些話,由不同的人說出來,會有不同的效果。
「呵呵,我就喜歡你這種一本正經的模樣。」烏絲蒂爾沖寧遠行笑了聲,小蛇也歡快地在她脖子上繞著圈,她回頭看了眼床上的挽歌,道︰「我要是救了公主,你必須讓皇帝答應,再給苗疆一萬壯丁。」
寧遠行一听,笑意加深,他知道這個女子一直野心勃勃,也料定在這次事件中,她會提出一些要求,他淡淡道︰「烏絲蒂爾,貪心不足蛇吞象。」
烏絲蒂爾俏皮一笑,她抬起手,小蛇順著手腕纏到她的手指上,烏絲蒂爾就這樣撫著小蛇的身體,慢條斯理道,「那我救不活公主也沒關系咯?」
「你威脅我?」
「不……我只是善意的提醒,畢竟,區區一萬壯丁,和一個國家的繼承人相比,還是微不足道吧,我相信,皇帝也不會介意的。」烏絲蒂爾笑顏如花,一萬人在她眼中,就如一根頭發絲兒般微不足道。
寧遠行微眯著眼,一萬壯丁當然不是問題,可有問題的是烏絲蒂爾要一萬人,這些人會被她拿來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怎樣?答應的話,我馬上就開始醫治~」烏絲蒂爾的聲音像是帶著蠱,每一個聲調,每一個字,都牽動著人的神經,讓人一不留神,就著了她的道。
寧遠行始終是掛著得體的微笑,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烏絲蒂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有些失望,她閱人無數,卻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的心,她甚至在想,要是寧遠行不答應,她到底還該不該堅持要一萬人。
可最後,寧遠行還是答應了。
比起一萬人,一個國家的繼承人卻是要重要多了,寧遠行看了眼毫無所知,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挽歌,心里想著,要是她知道自己這條命是用一萬人換回來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大概會覺得他多管閑事吧。
烏絲蒂爾有些意外,她都打算降低要求了,沒想到對方又答應了,她心中有些竊喜,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完,寧遠行溫潤的聲音就傳來,「要是公主不能恢復如初,雅國的鐵騎,或許會踏平苗疆的每一寸土地。」
烏絲蒂爾臉一僵,她雙眼一眯,小蛇感覺到主人的怒火,也朝寧遠行吐著信子,「你威脅我?」
寧遠行微微一笑,淡淡地掃了眼那條蛇,「不……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烏絲蒂爾嘴角有些抽搐,她算是知道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