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司暮走下樓,來到寧遠行身邊。
「怎麼樣?公主還沒有睡醒?」寧遠行優雅無比地喝著早茶。
司暮搖搖頭,她無奈地看著寧遠行,道︰「丞相,以後還是不要再欺負公主了。」
寧遠行放下杯子,他看著她,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是在欺負公主?」
「昨晚公主翻來覆去一休沒睡,接近清晨才睡下。」司暮像復述事實般說道。
挽歌的體質很差,雖然本人大大咧咧,不到實在撐不下去的地步,不會輕易的說出來,但是作為挽歌的貼身侍衛,私底下長姐一般的司暮,卻不得不在意這些。
「難怪怎麼晚了還沒起床呢。」寧遠行點頭,臉上沒有一絲愧疚,淡然地吃著自己的早點,好像這件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末了,他還將一籠未動過的小籠包推向W@司暮,道︰「這點的早點不錯,要不要試試?」
司暮看著那一籠包子,一陣沉默,她本以為寧遠行會對此有些歉意的,畢竟挽歌是因為他才徹夜未眠的……最後她搖頭拒絕,「多謝丞相美意,屬下現在還沒餓。」
說完後,她頭也沒回,就轉身上樓去了。
寧遠行看著司暮的背影,沒有說話,只是低語了一聲,「那個丫頭真的沒睡覺嗎?」。
他召來一個侍衛,道︰「待會兒公主醒了,送點吃的上去。」
這個時候。一個侍衛卻走了進來,走到寧遠行身邊,彎腰在他的耳畔低語了一聲。
寧遠行黑曜石一般的眼楮閃了閃,他將筷子優雅地放好,低下頭喃喃道︰「魚兒總算上鉤了,走吧,去郡守府。」
郡守府內,王誠賢因為手下傳來的消息,險些跳腳了。
「什麼?!」王誠賢猛地站起來,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手下。「你說劉三被抓了?」
「是……!」官差被王誠賢的大吼聲嚇了一跳。他哆嗦了一下,說道︰「現在人就在衙門外,還有那個……那個,那個丞相也來了!」
王誠賢一听到寧遠行的名字。臉色一白。他月兌力地再次坐在自己的凳子上。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冷汗了,他指著官差,慌忙道︰「快!快去請張師爺。」
「是是!」官差連忙點頭。慌忙地跑出去。
沒過一會兒,張師爺就急沖沖的走進來,他正準備對王誠賢行禮,卻被對方上前阻止了。
王誠賢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說道︰「張師爺,現在可不是行禮的時候,你可得給我想個法子才行!」
張師爺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不太了解,可一看王誠賢的臉色,也知道王誠賢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
聯系最近發生的事,他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大人,難道我們派出去的人被抓了?」
「正是啊!又是被那個丞相抓的,現在人已經在衙門等著了,這可如何是好?」王誠賢有些焦急,寧遠行的名號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號稱皇帝的眼楮,這些年來,不知道讓多少官員們聞風喪膽,現在這人又專門將矛頭指向他,他該怎麼辦?
張師爺見王誠賢急得滿頭大汗,他連忙勸解道︰「大人,您想冷靜下來……」
「我現在還怎麼冷靜?人都了,而且還帶了劉三,如果他把事情招了,那就全完了!」王誠賢肥胖的臉皺成一團,要哭似的。
「大人,你不要慌,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機的。」張師爺眼中閃過一絲歹毒的光。
王誠賢听後,連忙走按住張師爺的肩,他期盼地看著張師爺,急忙問道︰「師爺可是有什麼妙計?」
「妙計也算不上,不過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一口咬定不知道了。」
「不……不知道?」王誠賢听了後,不禁又重復了一遍。
張師爺點頭,他看著一臉茫然的王誠賢,笑了一聲,說道︰「對,大人,現在就是死咬不知道,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就不需要怕丞相那伙人。」
王誠賢嘆了口氣,「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去了正廳,寧遠行正在悠然自得地喝著茶,而在他面前,赫然是昨晚王誠賢派出去的官差頭劉三,此刻他被五花大綁著,在他身邊,還守著兩個侍衛。
劉三見王誠賢走進來,臉上出現一絲期盼之色,他原以為只要王誠賢來了,他就得救了,誰知道還沒有出聲叫人,自己就被王誠賢一腳踹飛在地上上。
「咳咳……咳咳……」王誠賢牛高馬大的,被他踢一腳,那還得了?劉三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現在就算是想說話,大概也說不出來了吧。
就在這時,王誠賢上前一步,大罵道︰「混賬東西,你究竟干了什麼偷雞模狗的事情?現在當著丞相的面,還不快如實招來?」
他罵完劉三,又跪倒在寧遠行面前,大聲哭訴道︰「請大人責罰,下官無能,府里竟然出了這麼一個敗類,還勞煩大人你親自送,下官真是慚愧不已啊,請大人一定要降罪!」
寧遠行看著王誠賢著一唱一和的,輕笑了一聲,他將茶杯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淡淡道︰「王郡守已經知道此人犯了什麼罪了?」
「額……這個……」王誠賢被寧遠行的話一噎,剛才,他一進屋就直接給了劉三一腳,根本沒有給寧遠行說話的機會,那他究竟知不知道劉三犯了什麼事?
他額角微微有些冒冷汗,他嘴角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道︰「這個嘛,剛才下官的時候,已經听通傳的下人說過了,這個畜生竟然敢私通山賊,簡直罪大惡極。」
「哦?私通山賊?」寧遠行好像听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淡淡一笑,戲謔道︰「本相還不知道,原來這個人還私通了山賊啊……」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那麼……王郡守究竟是听了哪個下人說的?」
「啊?」王誠賢頓時就慌了,他猛地看向劉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寧遠行見他如此,笑得更深了,悠悠道︰「按本朝例律,城門一旦關上,便不能在私自出城,否則將處以罰款等懲戒,可是昨晚此人卻私自出城,被我外出的侍衛踫了個正著,就被抓回來了,本來是想交給王郡守處置的,誰知,這個人竟然是去私通山賊的,呵……」
寧遠行最後的那聲輕笑,簡直要王誠賢的老命。
天知道這個人是為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才來的,那剛才他這麼說了一通,豈不是不打自招?果然,寧遠行馬上就發問了,「那麼,王郡守能否告知,究竟是誰告訴你,此人昨晚出城,是私通山賊去了?又是誰給了他權限出城門的?」
「這個……這個……」王誠賢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他大腦一片空白,一個人都想不起來。
「大人,小的已經抓到劉三的同伙了!」就在王誠賢緊張得幾乎要昏厥的時候,張師爺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官差,官差手中押著一個人。
王誠賢見到張師爺,頓時呼了一口氣,他見張師爺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會意上前,說道︰「已經把人抓起來了啊,張師爺果然神機妙算。」
張師爺先對寧遠行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大人,此人,就是跟劉三里應外合的同伙,李嗣,剛才給大人傳信的人,也是此人,想來,是因為大人抓住了劉三,李嗣心中就慌了,所以才會對王大人說漏了嘴。」
「哦?張師爺又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寧遠行似笑非笑地看著「一本正經」的張師爺。
「不瞞大人,小的一開始就看這個人不對勁了,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調查,現在終于有了些眉目,這里是他與劉三暗中聯系,以及私自挪用郡守印章的證據。」
張師爺命人將證據送上去,足足十幾份不同的證據,堆得高高的。
寧遠行隨手抽了一本翻開看,「證據」做的滴水不漏,憑著這些證據,劉三跟李嗣足以判死刑了,他將折子放,意味深長地看著松了口氣的王誠賢,又看了看不卑不亢的張師爺,淡淡道︰「王郡守能有張師爺這樣的得力助手,真幸運啊。」
「這都是托了大人的福。」王誠賢訕笑一聲,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王大人,這件事暫且不提,不過這麼多年來,山賊橫行猖獗,你就沒有想過根除的法子?難道還有由著這些人繼續禍害江司郡的百姓?」
王誠賢簡直要哭了,好不容易才把劉三的事情揭了,誰知寧遠行又拋出來一個更令他頭疼的問題來,他哭喪著一張臉,結結巴巴道︰「下……下官也想過不少法子,圍剿的次數也不下十次了,只是效果都不太明顯。」
「王郡守,你身為江司郡的父母官,這麼嚴重的事情就用一句效果不太明顯就把本相打發了?能打發我,那能打發江司郡的一眾百姓嗎?!」說到最後,他聲音突然拔高,王郡守嚇得差點坐到地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