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丞相,我剛才有說錯了什麼嗎?」。司晨非但沒有膽怯,反倒與寧遠行杠上了。
挽歌太陽穴有些疼,趕忙對司晨呵斥道︰「司晨,你……」
「放肆!」寧遠行突然大喝一聲,搶佔了先機,挽歌暗道糟了,就看到寧遠行滿臉怒容,對司晨道︰「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這麼對本相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司晨沒想到寧遠行竟然突然變臉,皺了皺眉,又看到一邊的挽歌頻頻給他使眼色,他低頭看了眼被自己抓住的小瑾,頓時意識到了什麼,正打算說點什麼,寧遠行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轉身對挽歌道︰「公主,你的護衛冒犯了微臣,該如何處置?」
挽歌注意到司晨歉意的目光,手緊緊握拳,她知道,寧遠行這一次肯定會緊咬司晨的錯誤不放手,而且,以他的口才,想要夸大事實,也完全有這個能力。
為了那個小瑾,他真的要跟她撕破臉皮嗎?
挽歌沉著一張臉,直勾勾地看著寧遠行,可是對方眼神中,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半點溫情,即使是在他們關系最僵硬的時刻,這個人也沒有用過這樣冰冷的眼神看著她。
他,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小瑾吧?
在意到,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即使與她再次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
心里悶悶的,有些堵,挽歌沉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道︰「那丞相想怎麼樣?」
「將小瑾放了。」寧遠行直入主題,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果然是為了她啊……挽歌轉頭看了下一臉期待的小瑾,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叛逆情緒,她別過頭,賭氣一般,道︰「那,要是孤不放人呢?」
「不放人是吧……」寧遠行低頭沉思了一下,好像正在思考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最後,他抬起頭。用十分平和。商量的語氣道︰「那,將司晨交給我,如何?」
「休想!」挽歌狠狠瞪了寧遠行一眼,補了一句。「孤不可能把人交給你。」
「哦?那把小瑾放了如何?」寧遠行還是好商量的語氣。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個人眼神已經變了。
「不!可!能!」挽歌又不是被嚇大的,被對方稍微恐嚇一下,怎麼可能膽怯。
「呵。公主,你又不放人,有不願意把人交給微臣,是不是太貪心了?」
「究竟是誰太貪心了?!」挽歌怒道,這個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練得爐火純青!
寧遠行眼楮一眯,平靜道︰「再說一遍,把人放了。」
「不放!」挽歌倔脾氣又犯了,她既不會把小瑾放了,也不會把司晨交出去!
「呵,既然公主非要偏袒那個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那也不要怪微臣動粗了!」
寧遠行話音剛落,只見一群侍衛將司晨團團圍住。
挽歌掃了眼將司晨團團圍住的侍衛,雖然知道這些人並不會對司晨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也足以引爆她所以的易怒點,這個人,肯定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
他早就知道她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暗中安插了這些侍衛,為了一個小瑾,也能讓堂堂丞相大費周章,本來挽歌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看來,不可能!
她猛地轉過頭,看著一臉平淡,好像此刻正在閑庭若步的寧遠行,怒道︰「寧……丞相,你這是在干什麼?想仗著人多勢眾,威脅孤嗎?」。
「豈敢?」寧遠行微微一笑,俊秀的面容不管何時都賞心悅目,讓一切都失去了光華,他張了張嘴,依舊好商量的問道︰「公主現在能將人放了嗎?」。
「……」挽歌看了眼那些拔出劍的侍衛,一時沉默。
可是她沉默,不代表司晨也能沉默,他將腰側的長劍抽出,冷笑一聲,「就憑這些廢物,也想傷到我?真是異想天開!」
司晨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寧遠行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是這個人卻還是這麼淡定,這是為什麼?挽歌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最重要的事情。
就在這時,司晨將小瑾狠狠一推,然後縱身一躍,穿過在他眼里,幾乎靜止的侍衛,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寧遠行面前,長劍抵在他的脖頸處,將軍!
「丞相,你真以為……」
「司晨,住手!」不能司晨把話說完,挽歌趕忙呵斥,都因為司晨的動作太快,她還來不及出聲,這個人就率先一步做出了行動,偏偏還是最糟糕的一種。
寧遠行也不驚慌,即使被劍抵著,即使對方已經對自己充滿殺意,他的眼底依舊是一派平靜無波,沒有什麼事情能打破他的鎮定般。
「……」司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沖動的舉動,明明因為自己的莽撞,已經讓挽歌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可是一看到寧遠行那從容不迫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暴戾,這個人,太叫人火大了!他真想看看,這個人驚慌失措,跪地求饒的慘樣。
「呵,司晨,你是想殺了我?」寧遠行詢問道,這個語氣,就像是在詢問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沒有絲毫緊張感,司晨被他這個態度大大激怒了。
好想看!好想看這個人跪地求饒的樣子啊!
他的手握緊長劍,因為太過用力,手抖有些輕微的顫抖,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卻懊惱的,在這個人面前,他永遠無法冷靜。
因為力道失控,終于,還是在寧遠行的脖子上留下痕跡了。
「司晨!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把丞相放了!」挽歌大怒,她看著寧遠行白皙的脖子留下的鮮紅的血,好像看到了未來司晨的慘狀。
司晨被挽歌這麼一吼,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蠢事,就在他發愣期間,一只箭「嗖」地一聲朝司晨太陽穴飛了,司晨下意識的將箭擋了下來,也正因為這個空檔,寧遠行找到了他的破綻,輕而易舉就逃離了司晨的控制。
與此同時,潛藏于暗處的流年從天而降,落到寧遠行面前,他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容,道︰「喲,小哥兒,身手不錯嘛,竟然能擋住江池的箭。」
侍衛們再次將司晨困在,司晨的注意卻不在他們身上,他的目光透過流年,死死盯著他身後的寧遠行,那個眼神,好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了般。
「無視我嗎?」。流年注意到司晨目光的方向,自言自語了一句。
挽歌萬沒有想到,本來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竟然會變成襲擊朝廷命官這等難纏的案子,而這一切,她敢篤定,全在寧遠行的掌控之中。
「公主,你的侍衛可真厲害。」寧遠行微微一笑,剛才司晨的突襲對他不痛不癢。
挽歌死咬著下嘴唇,等著寧遠行,卻一言不發。
司晨知道挽歌是因為他而犯難,不過,他也豁出去了,揚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司晨既然敢做,就不怕承擔後果,丞相,你把我帶走吧!」
但相對的,那個小瑾,卻必須接受搜身。
「呵,果然是公主身邊的護衛,有擔當。」寧遠行表示贊許,他拍了拍手,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吧,公主,您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挽歌氣得眼眶發紅,這個人分明就是在逼她!做了這麼多,甚至不惜將自己計劃在內,也要保全那個小瑾,好,既然他那麼在意那個女子,她還給他便是!
「孤……孤把小瑾放了……」挽歌聲音都在顫抖,卻是下定了決心。
她不可能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瑾,將自己最忠心的護衛給賠進去,因為她不配!
「公主!」司晨低喚了一聲,這個,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公主,那個小瑾絕對有問題,不能這樣放過她,司晨犯了錯,就讓司晨去承擔後果……」
「閉嘴!」挽歌憤怒地打斷司晨的話,她眼中血絲遍布,一字一頓,「你要我為了那個,將自己的親人給推進火海嗎?」。
司晨雙眼猛地睜大,他的表情是十足的驚訝,以至于手中的劍掉在地上也毫無所知。
不僅是他,連一旁靜觀其變的司暮也十分詫異地抬起頭來,看著挽歌。
她,竟然是把他們當做家人來看待的?司暮只覺得胸口某處的熱熱的,有種輕微的灼燒感,她不僅撫模著自己的胸口,用極為復雜糾結的眼神看著她,渾身每一處的細胞都在痙攣,在歡呼,在雀躍,好像飄蕩了無數的歲月,終于找到了依靠般。
挽歌不知道司晨跟司暮內心的變化,她看著寧遠行,道︰「怎麼樣?放過司晨。」
「呵……公主,我寧遠行的命,在您看來,是不是太廉價了?」言下之意,僅僅是歸還了小瑾還不夠嗎?挽歌的下嘴唇都快被自己給咬出血來。
「寧遠行,你不要太囂張了……」挽歌壓抑了半響,才憋出了一句話。
寧遠行沉默地看著挽歌,看著她發紅的眼眶,淡淡道︰「公主言重了,臣怎麼敢在公主面前囂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