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挽歌對水稻的了解並不深入,認識程度只停留在田里的是水稻,地里的是小麥的程度。
「雖然這種水稻結合了前面兩種水稻的優點,可是下代並不穩定。」老農傷腦筋地講。
下代不穩定?這是什麼意思?
挽歌跟司暮司晨幾個對視一眼,後者也是搖搖頭。
挽歌感覺自己才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一問三不知,臉有些燒燒的,難為情地問道︰「老伯,你說的下代不穩定……是什麼意思啊?」
「哦?哈哈哈,抱歉,這個是老漢我自己安的名字,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其實就一句話都能概括,你們听說過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吧?」
「這個倒是知道,難道水稻的下一代也各不相同?」挽歌好奇道。
「是啊,這種結合兩種水稻優點的水稻的下一代有高有低,有些結的多,有些結的少,不管怎麼控制,都不可能全部都變成結合兩種優點的水稻,老漢我試過很多法子,都沒有辦法,真是讓人傷腦筋啊。」老農搖搖頭,又嘆息了一聲。
「老伯在這個水稻上面已經花了多少時間了?」挽歌沉思半刻,問道。
老伯听後,撓了撓腦袋,難為情道︰「哎,也不瞞小姑娘,老漢我在這個水稻上面已經花了近十年的時間了,可是……」
效果不明顯啊~
「老伯為何不去告訴謝大人?有他的幫助,肯定能號召很多人過來幫忙。都說人多力量大,說不定大家聚在一起就想出好的方法了呢?」
「這個……」老農搖搖頭,「這些東西又不是完成品,老漢怎麼可能拿得出手?至少,也得讓那種優質的水稻佔一半以上,才能拿給大人過目吧。」
在老漢心中,對謝天承也是無比敬仰,原本干這一行的時候,他也有過數次想要放棄的念頭,可是每當他看到謝天承還在努力堅持的時候。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可是說。謝天承就是支撐他繼續走下去的精神源泉,為了他,他也要把那種既能防風抗壓,又能結出豐碩穗粒的水稻給種植出來。
即使。前方的路還很遙遠。
見老農態度如此堅決。挽歌也知道。只憑她這個外人是勸不動對方的,但是若是能讓謝天承出馬,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想好後。挽歌就準備回去,「老伯,今天多謝你騰出時間跟我在這里聊這些事情。」
「欸?哪有的事?」老農笑著擺擺手,道︰「還要多虧小姑娘不嫌棄老漢我話多呢。」
「對了,這麼多魚,我們也吃不完,老伯也拿一些回去吧。」挽歌還是覺得,廣陽城現在的大多數人都沒吃的,老農的條件雖然比那些人好點,可也不可能好到什麼地方去。
一下子給她這麼多,說不定這些是老農幾天的口糧呢。
「不用不用,田里的魚還多著呢,我才撒了一把魚苗進去。」老農憨憨一笑,「這個時候的魚最肥美,熬湯燒烤都可以,你們拿著吃。」
見老農這麼熱情,挽歌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對了,老伯,你為什麼在田里養魚?」
在挽歌的常識里,魚不都應該是養在池塘嗎?要不就是觀賞性的,養在荷花池里?
「嘿嘿,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老農又一次開啟談話模式,司暮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看看天色,太陽已經全部落在山下了,再過一會兒,天應該就全黑了。
「公……,我們是時候回去了……」司暮再次提醒道。
「欸?」挽歌有些失望,她對司暮說道︰「現在還早吧,用不著那麼急。」
「已經不早了!」這一次,司暮用上了比較嚴厲的口吻,再聊下去,不知道又要耽擱多久,更何況,天黑以後,又會多不少變數,絕對不宜久留。
「干嘛這麼凶啊……」挽歌有些委屈的眨眨眼,不過,她也不是不知道司暮的顧忌,也罷,反正老農每天都會來,也不用急于這一時,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挽歌嘆了口氣,然後轉過身,對老農道︰「不好意思,老伯,我家中還有點事……」
老農怎麼會不懂得挽歌的意思,他一看就知道挽歌是大戶人家的跑出來玩的,現在天色已晚,家里的人肯定也不放心,「沒事沒事,要是小姑娘有興趣,還可以來找我。」
「那真是太好了。」挽歌眼前一亮,面帶喜色,「那我先謝過老伯了,明天,嗯,大概明天我還會出來,而且還帶個人來見你,你看行不行?」
挽歌已經決定,明天就把謝天承也帶過來,她有自信,只有要這個老人的幫忙,廣陽城的收成問題一定會有所改善的。
老農點點頭,「那好,那好,老漢每天都會過來,小姑娘放心好了。」
幾人道別後,就各回各家。
這個時候的挽歌還不知道老農家的水稻能應對廣陽城的貧瘠土壤的真正原因,不僅如此,還險些失去一位幾乎能引起農業風暴的人才。
「公主,以後請一定要控制下時間。」司暮認真嚴肅地建議道。
他們此刻正在往回走,現在天已經全部暗下去了,挽歌也知道自己聊得太久了,有些尷尬地撓撓腦袋,然後雙手合十,道︰「抱歉抱歉,下回一定注意。」
見挽歌這麼「誠懇」,司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低嘆了一聲,「公主,您做什麼,按理說屬下不應該過問的,不過,現在處于非常時期,還請您能多注意一下。」
挽歌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一定注意。」
反正在司暮眼中,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非常時期就對了,雖然知道她是出于關心,不過偶爾,挽歌還是會覺得她太嗦了點。
司暮見挽歌這幅模樣,就知道她沒有听到心里去,只覺得渾身無力,又嘆了口氣。
幾人還沒到謝府,就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正站在謝府的大門口,不是別人,正是寧遠行。
「嘿,大晚上的丞相還在門口,該不會是在等公主您吧?」司晨的聲音在挽歌的耳邊響起,她腳下的動作一頓,停了下來,就這麼看著寧遠行。
這個人大晚上的跑出來干什麼?挽歌心中漸漸浮起一絲疑惑,她才不會認為這個人是看她遲遲沒回來,專門在謝府門口堵著她呢。
「公主……我們不?」司晨見挽歌就佇在那,專門出聲提醒了一句。
挽歌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停了下來,她皺了下眉,隨後搖頭,道︰「沒事。」
她走,發現寧遠行正看著她,或許是天色的原因,她覺得寧遠行的臉色有點黑,不過這個跟她有什麼關系?誰知道這個人又在跟誰不了。
她沒有跟寧遠行打招呼,直接從對方身邊掠過,充分做到了目不斜視,可是,正當她走到寧遠行身邊時,卻被他伸手拽住,挽歌一愣,怒道︰「你干什麼?」
「公主不該跟微臣解釋一下,你為何現在才回來嗎?」。寧遠行的聲音有些冷。
挽歌听到他略冷的聲調,背脊一涼,她想從對方的手里掙扎出來,卻被他狠狠卡住,根本抽不出來,她眉頭皺得更深了,怒道︰「丞相,你這是想干什麼?!」
寧遠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聲音越發清冷,連一貫帶著笑容的臉也像蒙了一層薄冰,「你已經忘記了答應我的事情了?」
答應他的事情?挽歌想想,是有這麼一回事,在江司郡的最後一天,她在外面玩瘋了,很晚才回來,誰知寧遠行等了她一夜,為此,還跟她冷戰了一天。
她為了讓對方消氣,就約定了以後外出一定會給對方說一聲,沒想到,他還記得。
不過,那個約定是還建立在他們兩人的關系沒有變的惡劣之前吧!以現在這樣的狀況,誰還會去記那個可笑的約定?挽歌輕笑一聲,對寧遠行道︰「抱歉,不記得了。」
她就是不記得了,他又能對她怎麼樣呢?挽歌就這樣直直地與寧遠行對視,雖然對方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但是在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退縮!
司晨將司暮扯到一邊,附耳低聲說道︰「你不覺得現在的氣氛很不對勁兒嗎?」。
「這還不是因為你嗎?」。司暮責怪地看了司晨一眼,若不是他跟小瑾起了爭端,挽歌又怎麼可能跟寧遠行爆發這麼大的矛盾。
不過說起來,這件事還是跟小瑾月兌不了關系。
談到小瑾,司暮愣了愣,為什麼那個小瑾今天突然就消失了?
她當然不會寧遠行的措辭,認為小瑾是被她的家人帶回去了,若真要回家,不會自己回去嗎?
這件事果然很蹊蹺,司暮的目光落到寧遠行身上,心想著這個男人到底在盤算著什麼?
「這件事雖然跟我有關,可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丞相的態度上吧。」竟然為了那個可惡的女人跟公主叫板,難怪公主會這麼生氣。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快點讓那兩個人打住吧。」司暮懷疑他們會這麼對視一晚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