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要不要試一試?」挽歌還躍躍欲試的模樣。
白子茹卻早在她說試一試的時候,就心灰意冷了,她勉強地笑了笑,對挽歌福身,道︰「公主,剛才的話,我不會說出去。」
挽歌臉上的笑容僵住,就見白子茹繼續道︰「不過,也請你不要再跟我說這樣的話。」
「欸?」挽歌一愣,不明白為什麼白子茹又突然變臉,「你放棄寧遠行了?」
「從未擁有過,何來放棄?」白子茹苦笑一聲,她緊了緊紅色的衣裙,道︰「夜里風大,我們還是快些進去吧。」
說著,也不管挽歌是怎麼想的,直接就往大堂走去。
挽歌就看著白子茹從自己身側穿過,沒有一點猶豫,她趕忙轉過身,想要拉住對方,回頭卻發現寧遠行竟然就站在不遠處,臉上看不出息怒,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挽歌被他那個眼神看得心里一怔,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竄出來,讓她不自覺低下頭。
白子茹在看到寧遠行的時候,也愣住了,她眼中有一剎那的驚慌,心里想著寧遠行到底有沒有听到她剛才的話?會不會覺得她已經放棄他了?
「遠行……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吭聲?宴會怎麼樣了?怎麼沒有看到福祿王也跟出來?」白子茹擠出一絲笑容,走過去。
寧遠行的目光一直黏在挽歌身上,他的面容平靜地叫人心顫。白子茹越發慌張了,可是他卻只是平靜地對她說道︰「我跟公主有些話要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子茹目光微閃,看了一眼僵在原地心虛低下頭的挽歌,又看了一眼寧遠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笑道︰「剛才我跟公主說的是……」
「你先回去。」寧遠行突然將視線轉到她身上,那雙清冷的眼楮叫白子茹動彈不得,渾身被定住一般,連說話都覺得無比困難。呼吸。也無法維持正常。
白子茹心里一陣發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寧遠行露出這樣的眼神,冰冷得像是要將一切都給凍住一般,會讓他有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的。只有一個人。
剛才明明還恐懼地難以動彈。可此刻白子茹心中卻被另外一種情愫縈繞著。是不甘吧,沒有哪個女人會樂意看到自己心儀的對象因為別的女人息怒不定。
她的眼底迅速積起水霧,她狠狠地眨了眨眼楮。強迫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她重重地點頭,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正常起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她逃跑一般離開這里,根本沒有勇氣再看身後一眼。
白子茹走後,這里就只剩下挽歌跟寧遠行兩個人了,挽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可縱使是這樣,她也知道寧遠行的眼神一直凝在她身上的。
本來也不是一件多大不了的事情,挽歌也不覺得有什麼對不住寧遠行的地方,可是現在卻有一種自己做錯事的感覺,所以只能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等待著對方宣布懲罰。
寧遠行一步步向著她走過來,當挽歌看到一雙白色的靴子的時候,挽歌知道寧遠行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了,她沉吸一口氣,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被動。
她不就是問了白子茹喜不喜歡他嗎?不就是有意拉攏白子茹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什麼好心虛的?
挽歌這樣安慰自己,數著三二一,抬起頭來,正好撞進了洛延川幽深到了極點的眼楮里。
寧遠行的雙眼冷得不像話,挽歌也嘗到了白子茹剛才的感受,以至于她驚訝地低聲叫了出來,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面退了兩三步。
她剛退後,就被寧遠行一把拉住,挽歌因為他的觸踫,渾身一僵,反射性的,就將寧遠行的手給打開,但是這個動作一完成,挽歌就後悔了。
她後悔地看著寧遠行,「那個……」
「公主是想要拉攏白子茹嗎?」。不等挽歌說完話,寧遠行就率先發問了。
挽歌暗道不好,這個人果然听到了她跟白子茹的對話,現在該怎麼辦?坦白嗎?廢話!當然要坦白,他都听到了還能狡辯?對方可是寧遠行啊!
「我覺得吧,我們現在這個處境也挺尷尬的,本來就不是情侶,非要被一紙婚約給綁著,這樣你不喜歡,我也覺得束縛,所以就想著能不能……」
「誰說我被束縛了?」挽歌正醞釀著怎麼說,寧遠行就冷不伶仃的來了一句。
挽歌渾身一僵,好像還沒有听清楚寧遠行的話,表情錯愕,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寧遠行又走近一步,兩人的距離被拉近到極點,挽歌有想往後退,可是卻被寧遠行拉住,他臉上一貫的笑容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表情變得認真無比,道︰「我如果說,我一直喜歡你,陛下賜婚的時候,我是無比慶幸的,你信嗎?」。
挽歌的表情猶如雷擊,內心驚濤駭浪難以平息。
什麼?寧遠行說他喜歡她?
挽歌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吃錯藥了,她立刻要推開他,奈何寧遠行這一次是用了力道的,她那麼點力氣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挽歌掙扎不了,只能作罷。
「不要開玩笑了!你今天是不是撞著腦子了?」挽歌別開臉,不願再看對方。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寧遠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薄怒,手上的力道也在加大,被寧遠行抓住的胳膊有些疼,挽歌忍不住皺了下眉。
若是平時的寧遠行,要是看到她那個表情,肯定會知道自己抓疼她了,然後松手,可是今天的寧遠行明顯是不正常了,所以根本沒有在乎挽歌疼不疼。
「那個洛延川對你而言,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嗎?」。寧遠行問道。
挽歌眉頭皺得更深了,她從寧遠行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氣,這人肯定是喝醉了!
跟一個醉酒的人講道理,那她就是傻子!于是挽歌放棄了抵抗,但是也堅決不回應。
寧遠行見挽歌不出聲,更加急躁,因為天色昏暗,所以也看不出他的眼楮已經發紅,「為什麼不回答?你就這麼討厭我嗎?討厭到恨不得立刻把我推給別人?」
「……」挽歌抿著唇,就是不吭聲,她默默地承受著寧遠行的怒火,心里想著洛延川到底死哪兒去了,平時不是一刻沒見到她就四處尋找了嗎?今晚上怎麼不見人了?
「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寧遠行繼續搖著挽歌,後者繼續沉默。
其實,挽歌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也不知道能回答什麼,事實正是如此,她已經堅定了自己的心意,要和洛延川在一起,就不能再給寧遠行半點希望。
不管今天晚上寧遠行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都會將其看作是寧遠行的酒後失言,不會當真。
以前都是她太優柔寡斷了,貪戀洛延川的話,放不下對寧遠行的依賴,所以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可不能總這樣下去不是?總得有個了斷的。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寧遠行送上門來了,挽歌心里想著,就在今天,把一切都了斷了吧。
她看著臉有些泛紅,雙眼逐漸變得迷離的寧遠行,冷聲說道︰「是,我就是喜歡洛延川。」
寧遠行得到了這個答案,看著她沉默了半響,才問,「為什麼?」
「感情的事情哪來的為什麼?」挽歌突然有些發燥起來了,她趁那麼一瞬間的空檔,推開寧遠行,寧遠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挽歌緊張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穩住了身形,才松了口氣,繼續道︰「我從一開始就喜歡洛延川,現在,今後也只會喜歡他一人,我們兩人之間本來就沒有感情,婚約也是父皇的自作主張,回去後,我會跟父皇說明這件事的。」
「呵,你覺得陛下會允許你忤逆他?」寧遠行輕蔑地笑了一聲,顯然對挽歌所說的並不抱希望,要是說一說就能行得通,洛延川也不會被削去一半的兵權了。
挽歌也知道這麼說肯定會被寧遠行奚落,不過她不在乎。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跟寧遠行坦白,道︰「其實,我已經跟洛延川有夫妻之實了。」
不出意外,寧遠行的眼中閃過震驚之色,他本來還有些泛紅的面頰現在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種事情其實是有些啟齒的,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挽歌也不想再隱瞞對方。
但連挽歌自己都不知道,她跟洛延川根本就沒有發生她想象中的夫妻之實,那天洛延川是有這樣的打算的,可是在做之前,她已經不爭氣的睡著了。
不過,這樣隱晦的事情,誰又知道?
「已經有……夫妻之實?」寧遠行看著挽歌,確認道。
挽歌臉有些紅,她點點頭,道︰「嗯……我跟洛延川已經有夫妻……」
「開什麼玩笑?」挽歌的話再次被寧遠行打斷,他聲音驟然間變冷,滿臉怒容,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嗎?為了那個男人,你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