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有些失望,他本來還想著邱越會拿出什麼來討好他的,誰知這個丫頭這麼懶,連花點心思這樣的事情都嫌麻煩。
突然間有點同情駱伽了。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一副我豁出去了,實際是懶得要命的女子,心中一陣感嘆。
到最後,他一個俯身,將邱越撲倒在身下,笑吟吟地看著她,道︰「既然你要我自己選,那也行,可你有的我都有,你沒有的我也有,本祭司思前想後,覺得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這幅身子了,那就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誠意,你覺得如何?」
邱越先是一愣,她的雙手被大祭司按在兩側,這一動作,完全限制了她的行動里,不過邱越也不相信大祭司真的能對她做些什麼,這個人可是大祭司啊!
她一臉調侃,悠悠道︰「你可是大祭司,神職人員也能沾嗎?還是說,你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之人,在百姓面前是一套,背著人又是一套?」
邱越這話是為了刺激大祭司,讓他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讓百姓們知道他們崇拜著的大祭司是一個背地里玩弄女子的混賬,他的名望肯定會一落千丈吧。
可誰知道,大祭司听了這話後,非但沒有半點收斂,反倒是用更加直勾勾的目光在邱越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這讓邱越渾身發麻,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獵物一眼。
大祭司微微一笑,道︰「你可能有什麼地方誤會了呢。神職人員可不比那些清心寡欲的和尚,他們既能飲酒吃肉,也能跟女人上床,這些完全都是被允許的,怎麼,跟駱伽呆了這麼久,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嗯?」
這個她還真的不知道!
這話不會是真的吧?
邱越嘴角一抽,神職人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她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來這麼一招,她想用左眼看看這個人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的,卻被大祭司一把蒙住了雙眼。
「啊!」邱越感覺大祭司的氣息越來越近。他的鼻息在自己的脖頸處輕輕掃過。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邱越渾身猶如過電般刺激。
大祭司的嘴唇靠近邱越的耳畔,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小姑娘。我就算今晚把你睡了。在百姓心中。依舊是受人敬仰的大祭司,知道為什麼嗎?」。
邱越整個人都僵住了,不是因為言語而愣住。而是真正意思上的難以動彈,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她給握住了一般,那種無力感,讓她開始感到恐懼。
大祭司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斷的在耳邊響起,「因為,這就是權力啊~」
「!!!」
「有了權力,就會得到人們的遵從,敬仰,不然你以為,你身邊的那個人,為什麼那麼執著的追求權力,想要當上皇帝,這一切都是權力的誘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邱越眼前一片黑暗,身體不能動彈,大祭司的話就像是在對她洗腦一般,讓她渾身發顫,權力,這就是權力?有了那個東西,時間的一切都能被顛覆嗎?不管是倫理道德,還是世間萬物的秩序,都會被允許?難怪那麼多人都對權力趨之若鶩?
大祭司之所以會是大祭司,並不是因為獲得了大祭司的稱謂而獲得了權力,而是因為有了權力,才能成為大祭司,是這個原因?!
「不不不……這個你似乎理解錯了。」大祭司通過讀心,知道了邱越心中所想,趕忙打斷她的想象,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以往的大祭司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成為大祭司的,不過,我可是真真正正的通過自己的能力,才當上大祭司的。」
說著,大祭司擋在邱越眼楮上的手被拿開,邱越再次重見光明,于此同時,身體似乎也能再次動彈了,她猛地直起身子,差點跟壓在她身上的大祭司撞在一起,好在對方有敏捷的身手,才避開了慘劇的發生。
邱越直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一般。
大祭司就坐在他的旁邊,笑著看著他的窘態,他的手落在還在一旁熟睡,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的駱伽身上,被隱藏在黑暗陰影中的半張臉似乎顯得更加黑暗了一些,唇角也掛上了若有若無的微笑。
邱越整個人都陷入了混亂中,自己的認知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以至于從未有過的,對權力產生了恐懼,若是駱伽也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權力,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吶,你不是想讓我消除駱伽今晚上的記憶嗎?那我就如你所願好了。」大祭司的聲音將邱越拉回了現實中。
邱越猛地一愣,才想起駱伽就誰在自己身邊,明明駱伽還在這里,她竟然跟大祭司做出那張事情來?邱越不由得對自己生出了一絲怨念來,她怎麼能這麼胡來?
還有,等等,剛才大祭司說了什麼?他要替她消除駱伽的記憶?!
邱越猛地轉過頭,就看到大祭司的手落在駱伽的額頭上,她的心跳猛地漏掉一拍,本能地伸出手來,想要阻止似的,「住…….手……?」
只見從大祭司的指尖處,發出淺藍色的光芒,光芒順著他的指尖,又平緩地覆蓋在駱伽的額頭上,漸漸地,整個腦袋都被那個光芒給籠罩了。
這個畫面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便再次陷入了黑暗,恢復如初。
邱越都快要懷疑自己的眼楮所看到的一切了,這個,真的不是變戲法嗎?
「請不要把我的神力比作是變戲法好嗎?」。大祭司一臉無奈地看著目瞪口呆的邱越,他收回手。一臉玩味地看著呆愣愣的邱越,道︰「小姑娘,怎麼看傻了?」
邱越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畫面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緩慢的轉過頭,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大祭司,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一般人可做不到你這個地步。」
想要消除一個人的記憶,不是沒有辦法,很多藥物都能達到這一效果,比如迷香,比如麻藥。可是沒有誰能像大祭司這樣。只是單單地用一只手在地方的腦袋上模一模,就能消除一個人的記憶的,這分明就是巫術!
大祭司輕松地笑了笑,攤手道︰「不要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來啊~這是神力。神力。」
「神力?」邱越一臉不信。
「我可是大祭司。神諭的傳達者。會一點小法術應該不是問題吧?」
「呵,你說你是神諭的傳達者,難道就是嗎?我不過是有一雙異色的眼楮。就被人當做是異類,憑什麼?為什麼你們能受人敬仰,我偏偏是過街老鼠?憑什麼?!」
邱越心中的怒火被挑起來,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生氣,因為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可是,為什麼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呢?
她回憶起來小時候的畫面,因為那雙令她憎惡的眼楮,她受盡了大家的奚落,家人也因為那雙眼楮而覺得她不祥,將她拋棄掉,她的童年,無疑是黑暗的。
不過是眼楮的顏色不一樣而已,為什麼她就要受到不公平的對待?
這個男人還是個金發的老不死妖孽,還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巫術,這樣的人,竟然會成為萬民敬仰的大祭司,憑什麼?憑什麼?!
「感到不甘嗎?」。大祭司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陷入憤怒漩渦的邱越。
邱越狠狠地瞪著她,道︰「對,我就是不甘,那又如何?!」
他們根本就沒什麼兩樣的,天差地別的待遇快要將她折磨瘋了。
「呵呵,那要是我告訴你,你也事侍奉神明的存在,你會怎麼做呢?」大祭司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淡然。
邱越臉一沉,皺眉道︰「你說什麼?是在逗我玩嗎?」。
「我像是一個愛逗人玩的人嗎?」。大祭司說著與表情完全不符的話,邱越看著他的臉,那張臉一直持續著嘲諷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都是老子的人偶!」
她心一沉,身子往後挪了一點,冷淡道︰「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談這些,趁我心情還算不錯,快點走,否則我要叫人了。」
「叫人?」大祭司就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整個人坐在床上,兩條腿盤坐在一起,雙手撐著自己的身子,露出慵懶的笑容,「小姑娘,你真的認為我會怕外面的人?」
不會,她當然不會這麼認為,邱越心中一早就知道這個事實。
要是叫人有用的話,大祭司也不可能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個地方了,剛才她說話那麼大聲,其實也是在試探,外面究竟還有多少人在,結果沒有一個人闖進來,要麼,就是這些人已經全部倒戈,要麼,就是已經被大祭司干掉了。
不管是那個結果,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這個別院,根本困不了這個人。
「我真想不明白,既然這里困不住你,你為什麼要心甘情願被駱伽帶到這個地方來?」
邱越疑惑地看著大祭司,不過,她倒是沒有奢望那個男人能回答她的問題就是了。
誰知,大祭司就笑答道︰「誰知道呢?大概是覺得太無趣了吧,一直呆在神殿里面。」
因為太無趣了?真是個任意妄為的家伙。
邱越心中冷笑一聲,看來,要是不拿出什麼干貨來,這個人是不會罷休的。
她低垂著腦袋,捏著自己半褪的衣襟,像是做好了覺悟一般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熟睡的駱伽一眼,對大祭司低聲說道︰「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要是不拿出點什麼來,看來你是不會離開的。」
「正解!」大祭司贊賞地看著邱越,看著她究竟會怎麼做。
只見邱越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是不會跟你做那種事情的。」
「哦?」大祭司挑眉,不說的話,他還差點忘記這檔子事兒了,剛才也不過是跟邱越開個玩笑罷了,要他真的當著別人的面做那種事,他也做不出來。
更何況,現在名義上,邱越還是駱伽的人,大祭司多少還是要給皇族留下點顏面不是?
只是現在大祭司有點好奇,邱越既然不想用身體來換,那她是想怎麼做呢?
就在他還在想邱越會怎麼做的時候,邱越便把手按在了自己的眼楮上,一派認真,道︰「你似乎很中意我的眼楮,那麼,我就把著自己的這雙眼楮給你好了。」
這是開玩笑的吧?
大祭司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的目光緊緊地所在面前的邱越身上,沉聲說道︰「邱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樣的玩笑,不要亂開!」
「開玩笑?」邱越輕笑一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她的腦袋無力地垂下一般,手指著自己的眼楮,訴說道︰「你竟然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難道說,這個人以為她會很在意這雙眼楮嗎?
「邱越,你若是想讓我吃驚的話,已經做到了,開玩笑也要有分寸!」大祭司認真道。
可是,邱越的神情,她的動作,無一沒有說明,她現在是認真的。
她雙眼猛地睜大到了極致,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十分的滲人。
「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的閑工夫啊,大祭司,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閑嗎?」。還閑著沒事跑掉敵方的陣營來,還真是閑的慌啊!
她雙眼有些空洞,一紅一藍的眼楮交相輝映,卻顯得更加瘋狂,道︰「你想要這雙眼楮,我給你!」
她話音剛落,手已經往自己的眼楮狠狠戳下去,看來,是想將自己的眼楮給活活的挖出來,邱越的動作干脆利索,不帶絲毫的猶豫,無一不是在表明,她是認真的。
就在她下狠手之際,大祭司突然出手,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抓住了邱越的手腕,讓她不能再干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邱越冷冷地看著他,大祭司卻是用一種復雜的情緒看著她。
兩人這樣僵持的局面不知道隔了多久,最後,還是大祭司先敗下陣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