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一回到神殿,就得到了神殿的熱烈歡迎,一些說要為他接風洗塵,一些說一定不能善罷甘休,一定要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一點顏色瞧瞧。
然後,大祭司就在一群人嘰嘰喳喳的交換中,被簇擁著走進了神殿。
緊接著,大祭司給他們安排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歌頌太子的孝感動天,大義凜然,豐功偉業吧啦吧啦……總之,就是有一個好的詞,就盡管往駱伽身上貼就是了。
神殿的神職人員都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大祭司怎麼會這麼巴心巴肺的為一個太子大費周章?這把皇帝的臉面往哪兒擱啊?!皇帝還沒死呢!
不過想想,皇帝就算沒死,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因為權力徹底被架空了。
「大祭司,我們為什麼要幫太子啊?」一個與大祭司走得比較近的小童被他的一群前輩推了上來,他滿懷幽怨,小心翼翼地發問道。
大祭司換了一身衣裳,頭發也洗了,現在整個人看著濕漉漉的,擁住美人出浴的誘惑。
那個小童瞄了眼大祭司微微敞開的衣襟,依舊線條優美的鎖骨,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睜著一雙大眼楮,眨呀眨。
大祭司坐在自己的白玉椅上,一只手撐在扶手上,半撐著腦袋,腳半搭在另外一只腳上,明明一個十分粗俗的動作,被他一做出來,竟然是無比的賞心悅目。
他正單手拿著書,見小童湊上來發問。湛藍色的眼瞳往四周人身上一掃,他露出慣有的忽悠人的笑容,道︰「因為在本祭司被駱伽軟禁的那段日子里,得到了神諭,神告訴我,太子駱伽才是天命所歸,所以我們要與他冰釋前嫌,助他登上皇位。」
「原來大祭司是得到了神諭啊!」小童恍然大悟,他轉過頭,對身後的人道︰「你們听見了嗎?大祭司這麼做的原因。是受到了神的指引的!」
那些人趕緊對那個小童做出噤聲的動作。要是讓大祭司知道他們對他心生懷疑的話,一定會傷害到他善良又溫和的心的。
善良又溫和?這個人是大祭司嗎?看來大家都被這個大祭司毒害不輕。
就在眾人慌亂逃竄自己,大祭司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這些人。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家都來了。就過來坐坐吧。」
那些祭司們一臉尷尬,紛紛慢吞吞地走過來,「大祭司。你不要見怪,我們只是……」
只是害怕你是個冒牌的!大祭司一眼就看穿他們心中所想,根本不需要讀心,這些人什麼事情都是寫在臉上的,這麼單純的人,怎麼能做好神職人員呢?
大祭司為今後神殿的的未來無比的擔憂,不過,在面上,他還是一臉和善,道︰「沒關心的,只要有疑問,大家都可以提出來,神最喜愛的,就是追逐真相,永遠保持著好奇心,好學的人了,你們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大祭司!!」眾人熱淚盈眶,大祭司對他們這些人是在太好了,不管面對怎麼樣的質疑,都用一顆寬容的心來對待他們,這真是讓他們無言以對!
「大祭司,是我們對不起你!剛才,我們這些愚鈍不堪的人竟然懷疑您的真假,還請您責罰我們!」為首的祭司竟然情緒激動得嚎啕大哭起來。
因為這個人哭起來,其他人也跟著哭,大祭司嚇了一跳,他整個身子都往後面縮,這些人也沒什麼缺點,就是對他虔誠了些,他干咳一聲,道︰「請停止哭泣,神所過,我們要寬恕那些犯了錯誤的人,這樣,大家才能都一心向善。」
眾人紛紛熱淚盈眶,大祭司講得太好了!
大祭司卻暗暗抹汗,剛才那句是那樣說的嗎?真是太久沒有看過聖典,句子都記不全了!
總而言之,在大祭司的「循循善誘」下,大家都開始積極散布駱伽的佳話,管他有的沒的,只要是好的,就行,神殿的人別的不行,不過編故事卻是一流的!
神殿的動作很隱晦,不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引起這麼大的轟動,除了神殿,又有誰能辦得到?所以有心人一眼就看出,駱伽與神殿結盟了!
其中,最不淡定的就要數平寧了,因為,駱伽從大祭司哪兒得知他與魏賢忠結盟後,就立即派兵過去「請」到太子府敘舊了。
也虧魏賢忠在太子的人中插入了眼線,才能及時得到這個消息,在太子的兵馬到平寧所在的別館之前,魏賢忠已經早一步將平寧帶走了,這才躲過一劫。
但是這也相當于是承認了她與魏賢忠結盟的事,也正是卷入奪嫡之爭中。
現在,平寧被魏賢忠安排在一家酒樓里,雖說人多眼雜,可也有一句話是最危險的地方可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平寧目前暫時是沒有安全危險的,只是,她也徹底不淡定了。
此刻,平寧正在屋子里面繞著圈,臉色一片慘淡,「糟了!糟了!這下全完了!」
相比之下,現在還能氣定神閑地坐著喝茶的魏賢忠,魏公公,就顯得淡定得多,他見平寧苦著一張臉,笑了,道︰「公主殿下何必這麼驚慌?你我結盟的事情,暴露是遲早的。」
「可是這也太早了!」平寧不悅地說道,她見魏賢忠還這麼淡定,不禁皺了下眉,問道︰「魏公公,你怎麼能這麼平靜?現在形勢對我們極其不利啊!」
「哦?公主何以見得?」魏賢忠吹散茶水冒出來的白煙,悠閑問道。
「且不說駱伽是從哪兒得知我與你結盟的事情,可就看神殿與駱伽結盟,這件事就對我們極其不利,現在百姓們對駱伽高歌戴德,這是得了大義!」
「呵呵,這麼看起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魏賢忠小抿了一口茶,又看向平寧,輕笑道︰「那公主覺得,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你問我該如何是好?」平寧心中憋了一口氣,本來她就沒打算攪這趟渾水的,偏偏魏賢忠就把她給惦記上了,現在倒好,事已成定局,捅了簍子,又被駱伽給記恨上,卻讓她來想辦法,這個人倒是落得清閑啊!
不過,平寧也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又做了幾圈,然後坐到凳子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飲而盡,下一秒,又一口吐了出來。
魏賢忠十分淡定的用手遮住臉,將那茶水全部擋在衣袖上,平寧則是伸出舌頭,很沒形象地扇著風,天殺的,是誰泡的茶?差點燙死了。
「這茶可是開水泡的,沒看到我剛才都是吹了好幾下才喝的嗎?」。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魏賢忠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反倒是一臉溫和的拿出濕巾,要為平寧擦嘴角的水漬。
不過被平寧一閃,她拿過魏賢忠的濕巾,擦掉嘴角的水漬,道︰「我有沒有注意你!」
「呵呵……那你以後可得好好注意著我了。」魏賢忠淡淡道。
平寧不甚在意的聳聳肩,然後擺出正經臉,道︰「現在形勢對我們極其不利,駱伽知道我暗地里陰了他一把,肯定是恨我恨得牙癢癢的,這個時候,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魏賢忠眼前一亮,就像栽培的花骨朵終于開了話,十分愉悅道︰「你覺得現在靜觀其變?」
平寧十分肯定地點頭,她分析著說︰「當然了,雖說大祭司與駱伽結盟了,對我們而言,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的,那些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藩王,皇子公主肯定都會有所動作,這個時候,我們只要能穩住,讓他們去狗咬狗,過不了多久,自然能得出個結果。」
說著,平寧頓了頓,又道︰「現在最應該注意的,就是甄寧的動向了,你不是說她解毒後就去了江都嗎?要是能鼓動她出動的話,肯定很有意思。」
「呵,你對甄寧還活著這件事倒是挺淡定的啊~」魏賢忠替平寧倒了一杯茶。
平寧忌憚地看了一眼那杯茶,剛才的事情還心有余悸,魏賢忠看了一眼,淡淡道︰「放心吧,我試了水溫了,現在喝剛剛好。」
平寧聞言,才小酌了一口,現在的水溫倒是好多了,她放下杯子,繼續說道︰「我還能不淡定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甄寧活著對我們最有利!」
「呵呵,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放心吧,大祭司與駱伽結盟的時候,一早就傳到江都去了,甄寧公主肯定會有所動作的,現在你就乖乖地帶著,別被人發現就好。」
說著,魏賢忠站起來,好像要出去,平寧見了,有些好奇問道︰「你要去哪兒?」
魏賢忠回過頭,對她一笑,問道︰「公主何時對我的事情這麼關心了?」
平寧一噎,她撇撇嘴,道︰「我們現在不是盟友嗎?你的去向,我當然想要知道。」
魏賢忠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道︰「最近風聲緊,我得去衛家一趟,讓他們注意不要駱伽抓住把柄。」
平寧聞言,點點頭,也對,既然駱伽知道她跟魏賢忠結盟的事,他們跟衛家結盟的事情肯定也瞞不過他,「那你快去吧。」
魏賢忠正要離開,平寧又叫住他,「欸……那個……嗯,路上小心。」
「和,公主是在關心我嗎?」。魏賢忠笑。
平寧撇撇嘴,口是心非道︰「我只是不想讓損失一個盟友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