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不是沒殺過人,相反,以前經常為皇後做很多見不得光的事兒,可以說,也是一個滿手血污的人了,只是,從前從來沒有親自動手過。
就算是面對自己的便宜夫君衛青賢,她也是用了長達三個月的時間,讓他慢性中毒而亡,或許是太過溫和了,不痛不癢的,平寧雖然做賊心虛了些,卻也按捺住了。
這一次之所以被嚇得這麼慘了,主要是情況太突然,那個老婦人突然沖過來,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嚇了一跳,以為這一次鐵定喪命,後來經過一番掙扎才死里逃生,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倒在地上了。
因為太過驚險,本能的覺得危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感觸。
說到底,平寧並不是因為殺了人而驚慌失措,而是以為自己險些喪命也被嚇著了罷了。
現在見到魏賢忠,就等于生*命有了保障,她自然就放松下來,長長地呼了口氣。
「呵呵,看來真的嚇壞了,瞧,臉都被嚇掉了~」魏賢忠的聲音從頭頂上傳過來,他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平寧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她見魏賢忠扯下她的人皮面具,大驚,趕忙阻攔,她抬頭瞅了魏賢忠一眼,問道︰「你這是干什麼?」
魏賢忠沒有顧忌平寧的阻攔,而是將那塊丑陋的人皮面具丟在一旁,淡淡道︰「反正這個東西對我們而言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你殺了那個人。駱伽那邊肯定也知道消息了,再待在這里,只會是等著別人上門,我們要換個地方。」
平寧心中微動,她沉默了片刻,問道︰「也就是說,我們還要殺人嗎?」。
為了躲避駱伽安插在皇城中的耳目,最好的辦法就是頂替別人的身份,這戶人家就是第一個倒霉鬼,雖然她知道辦大事不拘小節。可是殺害無辜的人。總還是會良心不安。
魏賢忠瞥了她一眼,輕笑一聲,道︰「沒想到素素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呢?」
平寧也不在乎對方話中濃濃的調侃,她輕嘆了一聲。道︰「也罷。反正都是要下地獄的。再多加上幾條人命在身上又何妨?你說吧,我們找哪一家下手?」
「你不要把我們說得像是打家劫舍的匪徒在踩點啊……」魏賢忠嘆了口氣,「這個伎倆已經被識破了。再用一次,效果也不強,我們還是回客棧吧。」
「客棧?」平寧皺了下眉,她有些遲疑,問道︰「你沒有弄錯吧,回客棧怎麼行?那里人多眼雜,要是被人瞧了去,我們就是自尋死路。」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駱伽已經發狠了,只要還在皇城內,被找到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平寧感覺魏賢忠也有些被逼急了,才會這樣說,只是,去客棧的事情她還是有些心里抵觸的,要是再被發現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活下去。
「公主請放心,你要相信我。」魏賢忠快慰道。
平寧苦笑一聲,看著他,帶著一絲無奈,道︰「現在除了相信你,我也沒有別的人了。」
說來諷刺,她堂堂一個公主,竟然落魄到只能移開一個太監?雖然是個假太監。
最後,平寧還是同意去客棧的意見,到了之後,她才明白,原來客棧的人已經全部換成了魏賢忠的人了,而在客棧三樓,是單獨的隔間,一般人都不能上去的。
若是有人擅自踏入,他們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會錯過一個。
過了幾日農民的生活,平寧才真正地體會到了老百姓的不容易,她躺在大床上,上面柔軟的觸感簡直讓她幸福得想要落淚,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
門被敲響,魏賢忠的聲音傳來,道︰「睡了嗎?」。
平寧趕緊撐起來,她順了順頭發,然後說道︰「還沒睡呢,你進來吧。」
魏賢忠推門而入,就看到平寧正無所事事地坐在床沿邊上,頭發有些亂,他手中端了一個食盤,笑道︰「我想你也餓了,快點過來吃點東西短短墊墊肚子吧。」
平寧點頭,走上前來,坐在桌子旁邊,開始吃飯,菜全是她喜歡吃的,可以看出別人的用心,緊張了一晚上,確實有些餓了,正當她開始吃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道略顯灼熱的視線緊緊地黏在自己身上,她抬起頭,就看到魏賢忠坐在一旁看著她。
她有些尷尬,放下筷子,問答︰「你怎麼不吃呢?」
說起來,好像魏賢忠只拿了一副碗筷進來。
魏賢忠搖搖頭,眼角帶著笑,道︰「我已經吃過你,你慢慢吃,不用在意我。」
平寧「哦」了一聲,她開始吃自己的,不再管魏賢忠,可是吃了一會兒後,又放下筷子,不太適應地說道︰「那個……你一直看著我,我吃不下去……」
魏賢忠掃了一眼做上的菜,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基本沒剩下,他不禁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那就別吃了,來點水果怎麼樣?」
說著,他拍了拍手,然後下屬就推開門,手中拿著一個果盤,里面有各色時令水果。
看著五顏六色的水果拼盤,平寧感覺的知己的味蕾在刺激著自己,她看了魏賢忠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問道︰「魏賢忠,你怎麼會有怎麼多錢?」
不僅是錢的問題,人手也很足,在皇宮的時候,他到底是如何培養起自己的勢力而不被皇帝發現的?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竟然不是真的太監?他倒是隱瞞得深。
魏賢忠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我自然有自己的門路,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平寧見他不願提起這個話題,也不打算繼續問了,反正這個跟她關系也不大。
吃了水果後,兩人就開始談正事了,因為之前平寧說過了,她既不願意投靠甄寧,也不願意向駱伽諂媚,而他們手中還有玉璽,這是挑起兩人打斗的關鍵,他們有了這麼重要的籌碼,怎麼著也要靈活善用,讓他們吃盡苦頭,最好兩敗俱傷才是。
不過,該如何攪亂這趟渾水倒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你覺得散播謠言怎麼樣?就算玉璽已經落到甄寧手中了,讓駱伽對甄寧發兵。」
魏賢忠搖搖頭,道︰「雖然看上去是可行的辦法,但是這個很快就會被闢謠吧。」
「這個時間足夠了。」平寧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引導輿論,駱伽的所作所為,肯定已經引起了朝中很多大臣的不滿,對父皇的維護派肯定不會輕易相信父皇病危,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父皇一脈的人跟駱伽硬抗上,甄寧不過是給他們的擋箭牌。」
魏賢忠听了就笑出聲來,他別有深意地看著平寧,道︰「你可真是一只狐狸,這是要逼著甄寧出兵啊~」
「怎麼能讓她獨善其身,我過不好,她也別想過好!」平寧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呵呵,你對甄寧的恨意倒是挺堅定的,怎麼?現在還喜歡那個陸韓?」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平寧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魏賢忠也自知失言,他立刻用笑聲化解,道︰「不要在意,我也不過隨便說說。」
平寧也干笑一聲,陸韓……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那個男人了,甄寧一出事,他就算是冒著大不敬的風險,也要追過去,而她現在身陷囫圇,卻一點音信也沒有。
要是這個時候還對那個人不死心,她不就太賤了嗎?
「總之,想將甄寧拿到玉璽的事情散播出去,看看情況吧。」平寧一錘定音。
幾日後,原本已經消失的反對聲漸漸又多了起來,雖然駱伽已經派了兵隊去鎮壓,可是街邊小巷都在傳駱伽是在逆謀造反,甄寧公主才是天命所歸,證據就是象征著皇帝身份的玉璽並不在駱伽身上,而是被秘密送出皇城,交到了甄寧公主手中。
反對的呼聲越來越大,駱伽在朝中也明顯感覺到眾大臣心懷鬼胎,看他的眼神都有鬼。
這件事情甚至都傳到了明秀宮皇後的耳中,這一日,皇後召來了太子駱伽,詢問情況。
「太子,這些日子本宮听人說了些流言,你看如何?」皇後躺在貴妃椅上,看著面前正坐的太子,只見駱伽眼底一片青黑,不知道熬了多少個夜晚,她看著也心疼。
太子上前一步,輕拍著皇後的手背,柔聲道︰「母後不用管那些閑言蜚語,過一陣子自然就散了,現在一切都有條不紊,還請母後放寬了心。」
「本宮當然是相信皇兒的能力的,可是,本宮也擔心你身體撐不下去啊,你給本宮說實話,究竟多久沒睡過一個踏實覺了?身邊沒有一個照顧的人,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說著,皇後戳了一下太子的額頭,道︰「我記得張家的姑娘挺不錯的,要不給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駱伽打斷,「母後,現在耽誤之急是找到玉璽,至于納妃的事情,還請母後不要再為兒臣操心,等時機到了,兒臣自然明白該怎麼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