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樂聞著元倧濃郁的酒味,身子一動都不敢動,「殿下,你喝醉了。」
俞知樂身子僵硬的等了一會,卻沒听到元倧的回答,她站了好一會才也沒回音,惟有元倧越來越均勻的呼吸聲。
竟然睡著了……
俞知樂這才敢活動一子,輕輕的將元倧扶了起來。元倧似乎是完全熟睡,將他的重量完全放在了俞知樂的身上。
俞知樂拍了拍他的臉,卻沒有任何反應。她只好將他半攙半扶著將元倧扶到床上,幫他將鞋子月兌掉。月兌掉之後她本來想要走人,走到門口又彎了回來,將元倧的外衣又扒了個干淨,只留下睡覺時穿著的**。
做完這些之後俞知樂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安心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俞知樂醒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元倧,听陳天明說是去了朱郡縣處—無—錯—小說理百姓暴動的事情。
今天俞知樂打算和陳天明一起去百姓家里走走了解一下民心所向。
她是按著陳天明給的路線進行拜訪,第一家是城郊西巷的王伍長,王伍長今年剛退伍,家中尚有三個卻一直不願意放由參軍,這其中的原因如果知曉了將會對俞知樂很有幫助。
「王伍長在家嗎?」。陳天明在外喊了一句。
從里面听到「丁哩光瑯」的響動之後,有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拿著掃帚的跑了出來,沖著陳天明的身上就打了去。「你個殺千刀的還有臉來我家。我的女兒都被你家里人糟蹋了,快滾!」
掃帚飛起來就向著俞知樂和劉天明的臉上甩去,兩人避閃不及只能連連後退。
王伍長掃完人之後就將門緊閉,無論兩人在外面怎樣喊都不再出來。
「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俞知樂有些咬牙切齒。
陳天明撓撓腦袋,「十幾年前我表弟娶了他家女兒,沒想到她女兒是個短命的,生下孩子便撒手西去,我表弟也太不爭氣,人女兒尸骨未寒便又娶了新媳婦進門。
他又喃喃了一句,「十幾年了沒想到還記得……」
不靠譜!
俞知樂忍住了無奈。繼續朝著第二家走去。沒想到第二家的人對他們的歡迎方式更加猛烈,直接往外扔雞蛋。
第三家潑開水、第四家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就要打人。第五家、第六家更是如此,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俞知樂揉了揉發痛的腦殼。「陳大人。你今天是帶著我來參觀你的仇人家嗎?」。
陳天明一臉尷尬。「這個,剛好我對這幾戶人家比較熟悉,因而就帶著俞大人你先來了這里。沒想到發生這種情況。」
「算了算了。」俞知樂擺擺手。「你帶我去一趟這嵐山城里最貧窮的地方吧。」
窮苦一些的人,若是家中有勞動力的話,參軍也是收入的一種來源,也可以為家里減輕一些負擔。
陳天明露出了驚訝表情,完全沒有想到俞知樂會這樣說,「那地方倒是有,但是我完全不了解,我得為大人的安全負責啊。」
陳天明原本不想帶著俞知樂去,但是拗不過俞知樂的堅持,兩人還是同去了。
貧苦的百姓完全住在了這嵐山的外圍,相對于城里的繁華外,這里和那里完全是兩個天地。
地面凹凸不平,垃圾扔的到處都是,蒼蠅在嗡嗡的叫著,時不時還飄來一陣陣臭味,俞知樂隨意挑了一個低矮破舊的房子鑽了進去。
還沒進屋子里面就听到傳來陣陣的咳嗽聲,陳天明有些猶豫,「要進去嗎?」。
「當然。」俞知樂徑直走向前,而後敲了敲虛掩著的房門。
「誰呀?」里面有蒼老的聲音傳來,伴著不斷地咳嗽聲。
「老人家您好,我們是官府的人,做些調查。」
經過一段長時間的咳嗽之後,那聲音才繼續說道︰「李立,開門去。」
有一個皮膚黝黑的憨厚漢子將門打開來,見到他們兩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快請進。」
李立將兩人迎到了座位之上,坐下之後俞知樂打量著屋里面,這間屋子十分低矮,牆壁之上都是黑的,除了外面破破爛爛的院子外,這房子僅有兩間屋子相連,外面這間屋子有幾把零散的椅子和一張破爛的桌子,連其余家具都是一副破敗的模樣。
在里面的房間可以看到一個人躺在床上,胸口上下大力的起伏說著話,「這都幾十年了還是第一次官府的人來,不知道大人有何事?」
俞知樂離開座位想為這老人見禮,但是老人家注意到她的動作,伸出枯如樹枝的手阻止道︰「大人快坐下吧,別到我身邊添了一身晦氣。」
他說話有氣無力,伸出的手也顫顫巍巍,但是話音里十分執拗,俞知樂只好又坐回了座位之中。
這時李立拿了兩碗水端了放在俞知樂和陳天明坐的桌子邊,憨厚一笑,「窮苦人家沒有茶水,只有這剛燒開的白水,還望兩位大人不要介意。」
李立說完這話站在兩人面前腳步慌亂,動作拘束似乎是想要行禮,但是似乎對行禮很不熟練動作笨拙。
「免了免了。」陳天明制止了李立的動作。
俞知樂指了指椅子,「快坐吧,今天我們來是想請教大哥和老人家一件事。」
「李立,快扶我。」老人開口。
「是,爹。」
李立將老人從床上攙扶起來,將老人背在了身上,而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個椅子之上。
俞知樂這才看到老人的雙腿軟軟的塔拉下來,不似尋常人的粗壯,已經有了肌肉萎縮的現象。原來老人已經癱瘓。
「大人想問什麼盡管問,小民一定知無不言。」老人坐定之後開口。
俞知樂看陳天明一眼,而後開口,「老人家,我是從京城來的,特定來咱們嵐山處理軍中事務。听聞咱荊州兵營急缺人馬,但是百姓拒不應召,因而我來此地就是想問下老百姓們的想法,看到底是為何不願意入兵營。」
老人家和李立對看一眼,老人語調里已經有了悲戚,「這不是我們不想應召,大人你也看到了,家里這光景,都是我連累了李立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