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船身忽傳來一沉,停住了行進的航行,船頭一陣異光橫揚至船尾,整艘紫白大船于海上現身,隨即在數道環光由船尾繞掃至船頭,瞬間,船身顏色一變,成了深褐色調,連船的外貌都隨之改變,蘭飛看得出,這是短暫的掩飾術。
「天虹鎮到了,」廉貞看向遠方岸上,一個地理位置獨特的小鎮。
天虹鎮!「可是星墜之地旁的小鎮?」蘭飛記憶中這個小鎮地質特別,海天光華在此鎮盡攬無疑。
廉貞頷首。「要在這采購一些糧水,航界船要先化身普通商船才行。」
四大聖君的航界船,船形與氣息都太獨特,未免泄露行蹤,停泊或在海上要與他船接觸時,必都先以術法掩去形貌。
「飛飛,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這個時候不要跟月帝對上,否則這艘船不會往荒魁之原,而是直接轉往銀月古都,到時春之聖使走不出銀月古都,光城聖院和月帝之間會是一發不可收拾!」廉貞趕忙叮囑蘭飛。
這時,月影武士從船艙中走出,少相伊爾貝和其他聖君派出的隨行保護者,也伴隨月帝從船艙內出來,來到船頭。
只見船上的一些侍者開始放下小船,一些人準備就緒,要往岸上去。
「蘭飛大人,好久不見。」伊爾貝對未來的銀月古都之後行禮。「這一路听說你面對無數險關,能安然月兌險,陛下高懸的心終于可以放下。」
「多謝少相關懷,倒是你家陛下的心一懸,只怕也是我的險關。」
「只要蘭飛大人有心,陛下從來不會是你的險關。」伊爾貝對她的話中話,向來微笑以應。
「你的臉色不好?」月帝忽輕握住她的下顎,端詳她異樣的神色。
「月帝多心了。」蘭飛推開他關心的手,哪怕這個舉動引得月帝雙目一眯。
「月帝,飛飛近日養傷幾乎悶壞了,既然要上岸,不如讓她和我一起去走走,瞧瞧天虹鎮的景色。」廉貞請示月帝。
「未到東方城堡前,朕不準她離開航界船。」
此時,蘭飛忽一陣暈眩般的搗著額,身形踉蹌地落進月帝伸來的手臂內。
「飛飛?」
「蘭飛大人!」
一旁廉貞和伊爾貝也急忙上前關切。
「上頭好冷…頭忽然好痛。」她靠在月帝懷中以難受的聲道。
「朕帶你回房吧。」月帝橫抱起她,往船後寢室而去。
埋在月帝頸窩內的蘭飛,紫瞳余光從他的肩上斜睨,有數名整裝好的侍者與月影武士,過一會兒他們要隨著廉貞搭小船上岸,往天虹鎮采買物資。
直到廉貞領著這群人回來前,航界船的結界都將消失,唯有這段時間內船的出入是自由的。
甲板上,廉貞若有所思地瞧著被月帝抱往寢室的蘭飛,心中很清楚,春分明在玩把戲,她到底想做什麼?
廉貞只能祈禱她適可而止,千萬別玩火自焚!
「飛飛,現在覺得如何?」將她放到床上的月帝,伸掌撫著她的臉頰。
蘭飛卻再隔開他的手,翻過身!
「你到底在跟朕鬧什麼別扭?」月帝伸掌攫住她的下顎,扳過她的臉龐。
「看著朕,說清楚!」
一雙怒瞠的紫瞳對上他,就在月帝皺眉時,她忽然環住他的頸項拉下他,用力吻住他!
倒在床褥上的兩具身軀,紅唇激切地吻著他,回應的是與她同樣火烈的激吮,不知誰的舌先探入,只知彼此舌辯的舌忝舐,吮纏,越漸宣泄出一股壓抑的欲潮,
當纏吻轉為互噬的輕咬,而至唇舌深深的纏卷,交融的熱息,幾乎融為一體。
蘭飛先離開他的唇,唇齒還留有他的熾熱,她顫喘地看著他,就在月帝撫著她的臉頰要再俯蠢時,她卻抗拒地推開他覆來的身軀,翻過身想離開她,健臂攬上她的腰,制止她的離去!
「此去東方城堡,朕想借荒魁之原,夜有雙月的力量,以月華聖氣改變蘭飛的靈力體,讓春之印放棄她!」
想起月帝對大司聖說的話,蘭飛劇烈掙扎起,卻掙月兌不了月帝鐵箍似的環纏,發現此時自己所做的都只是白費力氣後,她干脆停下反抗,轉身埋入他懷中。
床褥上,月帝看著蜷在他胸懷內的人兒,他長聲一嘆,手指漫撫著梳理她的白發。
「你到底怎麼了?現在又玩什麼把戲?」
「我討厭你的霸道,討厭你的威脅,更討厭自己現在的無能為力。」
「只是如此?」
「還有,就是再多感覺一點你的月華聖氣,也許很快就會好起來。」
「你在誘惑朕?」
「我只想有你相伴,會比較好入睡。」蘭飛以鬧脾氣的口吻道︰「誰叫你有月華聖氣,在你懷中特別舒服,可以安心入睡。」
她很清楚,養傷昏睡那幾天,都有月帝在身側相伴入眠。
「你安心,朕可折磨,你的活生生折磨朕的意志力。」
「那我要更折磨你!」懷中的人兒忽伸臂環住他的腰,整個面容埋入他胸懷內。「月帝,你說過,因為我在乎這個世界,在乎這個父親曾經身為春之聖使,付出性命也要守護的人界,從此守護人界,對你有了不同的意義,是嗎?」
「對你的事,朕從無戲言。」
「那…」那你就該知道,身為光城聖使守護人界,對她意義深重,為何要用聖君的氣量讓她失去聖使封印!
「對月帝有什麼疑惑,為何不直接問他?」
蘭飛想開口,想問他是否真的要改變她的靈力體,讓春之印離棄她?卻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到時,又該如何?
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同樣愛著月帝,但月帝的專斷讓她難過,一路以來聖使的身份是她的驕傲,如今月帝卻想拔掉了她的驕傲!
「月帝,身為光城聖使遇上危險是必然,但我從不被危險擊倒。」
「如能將你隔絕在一切危險之外,朕自當不擇手段,代價不論。」哪怕要付出朕的生命,雖然聖君的身亡會危及人界守護平衡,朕亦望你一切安然,月帝吻著她的白發,在心中道。
在他懷中的蘭飛只是閉緊眼,將他抱得更緊。
「你心中有事?要對朕說嗎?」
「我現在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說!」蘭飛有些任性般地喊,接著扯開他的衣襟,將面頰貼到他露出的luo膚上,感覺他帶給她的一切溫暖氣息。「月帝、月帝…月帝…」
面對她喃喃低喚,卻什麼事都不說,讓向來沉定的月帝,一時有些心疼地慌亂了。
「飛飛,朕不逼你說,朕會一直在你身邊,你何時想說都行。」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我沒事了,只是覺得好累,現在…想睡一覺。」她幽聲道。
「朕等會兒要再和大司聖與紫薇開會,討論誅魔印扁一事,你就乖乖在房內睡一覺,現在,你以恢復靈氣與身體為主。」
「廉貞說誅魔印扁在你和下任地皇身上?」
「以目前黑魍古魔行蹤未定來看,以此印扁制住鏡魅應是首要。」
「陛下,日帝傳來訊息,要與您一談。」門外,是少相伊爾貝來稟。
「朕立即前去。」
「月帝,今天別下月輝紗界的結界,陽光折射海水所照射進來的光很美,我想讓這片光華伴著入睡。」見月帝起身就要揚手下結界,蘭飛道。
月帝略一思忖,再次低頭啄吻她的唇與閉上的眼。「听你的,安心休息吧,朕就在船廳。」
當房內歸于平靜,片刻後,蘭飛睜開眼,確認房內無任何月輝紗界後,她起身,一旦月帝下月輝紗界,她就很難走出房門。
蘭飛閉眸凝運身體氣息,確認眉心封印與淨琉光,和月帝的接近與肌膚之親,是最快得到月華聖氣的方式,今日整個白天的連番互動,她確定自己得到一程度的靈氣。
她將床上的枕被調整好,再拉上大被覆住,看起來像有人沉睡其中,這樣應該能掩護她要做的事。